书城现言花红满地,爱逝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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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等爱走过城市里的影子(2)

那些景物和古老的事情

远行这就叫浪迹……”

均桦好不容易开始写,但一开始写,就已经收不住笔,词和曲写完时,他哼了一遍,曲是用《His mistakes》OT的,哼到最后一个音符时,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在颤抖。他“哐”一声把手札扔的老远,冲了出去。

下午,5:30。

箬洁双手颤抖的把那双棉拖换下,但看着Royal送的高跟鞋又犹豫了。她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走了,许久,心情才平静下来。气定神闲的换上Royal的高跟鞋,可是……她看着旁边一只不起眼的鞋盒,还是舍不得。

那是一双很普通的白球鞋,因为原来和均桦一起经常出去乱逛,这双鞋的利用频率非常之高。均桦喜欢迟到,即使是王牌音乐制作人,也还这样。箬洁开始还说他两句,后来他迟到,她就毫不客气的用这双球鞋踹他,可是总是被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哄过去,在落脚的时候总是适时收住,轻轻落在他身上。他也毫不在意的样子,总是说:“我好歹也算个大牌,有时候也可以耍一下啦!”然后箬洁就会有一次毫不客气的起脚,重重补上刚才的慈悲为怀造成的后果。

于是,鬼使神差的,箬洁又换上了那双白球鞋。她不得不承认,喜欢这双白球鞋的另一个原因是鞋带,知道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可下一秒,她还是拎上行李,出门。

下午,5:45。

Royal等电梯等的实在不耐烦,于是从安全通道一直往上跑,怕错过了,于是越跑越卖力,一直跑到第9层,看见箬洁刚好拖着行李从安全门出来。他有些诧异,但终究没问什么,说了声“我来”,就把行李揽过来,拉着箬洁去乘电梯。

他们默默等在电梯口,从电梯门得翻光面,Royal看到箬洁脸色不大好,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没事吧?”

“……没事。”

两个人就这样,又陷入了沉默。

门开了,Royal拖着行李进了电梯,按住电梯门,很绅士的等在电梯里。

“等一下,我鞋带散了。”

Royal看着箬洁蹲下身去系鞋带,不禁皱了眉头,脱口问:“怎么穿了球鞋?”

箬洁自顾自系鞋带,始终没有说话,一点一点,动作很慢,就像在给洋娃娃机蝴蝶结一样小心翼翼。Royal就这样等着,很耐心的看着她系好了鞋带,两个人这才乘电梯下去。

下午,5:45。

均桦看着车上时间显示器上的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翻滚着,头忽然就涨成两个大。看着前面车子长龙一样的排着,慢吞吞的隔一个世纪才蠕动一点,他有点绝望的又看了一次手表:5:46——准确无误的时间。

他打开音乐电台,想磨掉一点烦躁粗糙的情绪,刚好是播《His mistakes》。他闭上眼,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听着旋律飞快思索着对策。

“do i remind you of the pain/that he put you through, girl”

现在是5:46,那么从这里到机场开车的话至少要1小时,恐怕来不及了。

“is that the reason i'm to blame/before i do it…”

那么,打的?笑话……

“is it because he, treated you badly/i always stand accused”

后备箱里面——网球拍、高尔夫球杆、溜冰鞋……自行车?

“paying for his mistakes”

就现在……

均桦从车上跳起来,从后备箱里面把自行车拖了出来,然后走到后面一辆车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他把钥匙往里面一丢。

“警察来了,就把车钥匙给他们,拖走的时候叫他们别把车弄坏了。”

他丝毫不理会里面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款一脸震惊的表情,穿着运动衫,骑上自行车一溜烟超到车队前面。

下午,6:00。

箬洁坐在候机大厅里,听着无线电台里面连续不断放着均桦新制作的一张专辑,里面的歌,一首首好像都记录着均桦的感情。本来是不想听的,可是无奈,每个电台都好像收了经纪公司的钱一样一直在放同一个艺人的歌,而且全部是均桦操刀做的音乐。

“……均桦War的音乐一直以来都被奉为经典,喜欢他的制作的朋友们,一定和War一样拥有复杂的感情世界。War在前段时间接受专访的时候曾说过这张专辑是纪念,下一张单曲就会是祭奠。War是这样一个谜……”

箬洁听着电台DJ淡淡的评述着,心又抽痛了一遍。均桦从来不唱自己写的歌,都拿给别人唱。新专辑里面一曲《鞋带》,当她听见那一句“Bend of love,最后给你系一次鞋带,像求婚一样跪在繁华地段,只是认认真真给你系鞋带”她眼泪差一点奔涌而出。她从来没有听过均桦唱这支歌,这曾经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但是后来她不经意发现逛街的时候经常有这种动作发生,只是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好像忽然之间就流行起来,总是能看见一群人弯腰低头的,那场面相当壮观。他那时候笑着跟均桦说,原来有这么多人这样做,没跟你分手前我还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呢!他只是笑,温暖温和的,掩住自己的伤口。她从来不知道,分手以后他写过这样的歌,一时风靡。

箬洁自嘲的笑了笑,把手里Royal端来的速溶咖啡轻轻摇了摇,看着自己的球鞋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乘坐B1264号航班的旅客,请到C12登机口登机检录。”

“乘坐B1264号航班的旅客,请到C12登机口登机检录。”

“走吧。”Royal站起来,踌躇满志的样子,把行李包揽了,不让箬洁拿一点东西。

下午,6:15。

均桦火烧火燎地冲到机场候机大厅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大群周刊记者围着刚被自己轰走的那个新人歌手朝南边登机口走过去。他有点茫然,也忘了躲闪,伸着脖子不知所措的搜寻着。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他只知道箬洁在6:15就登机,完全不知道应该走那个方向,根本不认识路,不知道往哪里走。

不知道是认识她之后第几次这样茫然无措,他垂下头,用手握成拳头狠狠锤了两下脑袋,只听到脑袋里面空洞的回声。

均桦霍然抬头,开始奔跑,发了疯一样。一个个登机口看过去,一定要找到……下午,6:18。

Royal手里一大堆行李,但步履到一点都不显沉重。箬洁和他并肩走着,忽然想到从前在学校的日子,她和均桦一起坐在篮球场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刚好夕阳斜射,有两个篮球框,正好拿两个影子在后面墙上两个转角上,投射下两个心形,距离有点远,而且刚好又是日落。

“小王子在B612星球上能看43次日落的。”

“唔……”均桦看着那两颗心出神,“‘人在看日落的时候,心情都很糟糕,看了43次日落,你的心情一定够糟的了……’”

“是啊……你看那两颗心那么远。”

“这样!”

均桦忽然跳起来,拔一根晾衣架横在中间,太阳影子投射时,那两颗心,终于是连在了一起……“呵呵……亏你想得出来!”

“哈哈……”

“小姐,您的登机牌……”

箬洁忽然从回忆里惊醒过来,茫然的看了看Royal,忽然醒悟过来。

“啊,不好,我刚刚放在座位上的!”

Royal看起来有点恼火,但很快就平复下来,说了声“我去拿”,便掠了过去,好像火烧眉毛一样。他显然知道,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是不能太平的。

箬洁一个人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停机坪上整装待发的一架架飞机,又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目光移不开。天空是同一片,连在一起割不开,可是不同地方,终究不同。她闭上眼睛想深深记住这一天的天空,习惯性的数“1、2、3”。

睁眼,触及那个气喘吁吁的人。

他竟然出现了!箬洁震惊的忘记去辨别真伪,只是相悖地心引力吸引一样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踉跄得差点跌倒,被均桦伸手扶住。

“呵呵,呼……”均桦挠了挠头,一副轻松的样子。

“还好没有迟到,怎么样,要登机了吧?”

“嗯……”

她喃喃回答着,没有看他。

只听到他话锋一转问“你确定了吗?”

箬洁不敢抬头,终于,艰难的点了头。

“嗯,那以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记住了?注意身体……”

“走吧……还好拿到了!”Royal忽然插进来,看到均桦立刻收住了脚步,然后回头望着箬洁。

“好,我们走……”箬洁没有看均桦,拉着Royal的手臂,一脚踏进登机口。

“你知道的。”Royal站在那里没动,恨恨地对着均桦吼,“你没资格,你那样伤她,你不可原谅,你个畜生!你敢喊她滚,你居然还敢动手推她!你不配!”

“好了!”箬洁拽着Royal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背对着那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拼命地忍住,才没使自己颤抖。

“走吧……”她回头祈求一样的望着Royal,Royal显然还不罢休,但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轻轻拍了拍箬洁的肩膀。

“你……等等……”

她已经不能再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过去,默默等,现在,人越聚越多,不能等!她刚刚想挽起Royal的手臂,却看见又一大群人正朝这边跑过来,显然,不能再等,除非她想上明天的周刊头条。

“求你……等一等……”

均桦突然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的拉紧箬洁白球鞋的鞋带。她才发现,她的鞋带都已经松了,像挂面一样瘫软着。他把鞋带帮她系紧,仔细看了看,就像在检查精密仪器一样。一只鞋的鞋带系好了,又小心翼翼地系另一只的,系完以后满意的笑了,就像看着他做的第一张Demo,孩子一样的欣喜。他作为一个王牌制作人,不惜栖身下跪,帮她绑鞋带,不管众目睽睽,只是认认真真做这一件事。她看到自己白球鞋的鞋面上有一颗很大的泪珠,可他抬脸对她微笑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她终于蹲下身,抱着他哭了……

无论怎样,他是为了她好,她懂了,坚定了。

替爱

(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下午放学,我留在了班级里,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散去。耳机里的音乐显得越发的悠扬动听。浅橘色的光透过窗打在我的座位上,那些刻在课桌上的文字象忽然有了生命,腾跳进我的眼睛: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记得他的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都是些伤感的字句,还有人细心地刻了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生君已老。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我情不自禁地读了出来,为那样凄美的爱情。一片阴影遮了下来。我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就那样深深的印入我的眼睛。邪魅的浅笑。他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只觉得忽然听不到耳机里的声音。也无暇去想那唯美的爱情。心脏一直在跳,这不是废话么?人心哪有不跳的,但此刻它似乎在超负荷的运转。

只因眼前这个少年是我暗恋了两年的人。幻想过与他无数次的对话,无数的场景。但现在的状况是?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剩下他和我。他的眼神清澈透明。他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的脸很烧,我想此刻的它很红。我移不开他的眼神,惊慌失措。我想到下午睡了四节课的发型肯定乱成一堆麻草,艰难的咽下口水,我应道:“我,我没想什么。”“哦,是吗。同学,那你该回家了。”我愣了大概两秒钟,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二)为什么你总是独来独往

英语课,我看着那个女老师又穿着她那件粉红色的背心。肩膀上诡异的垫肩。当她双手撑着课桌俯下身讲课时。我老会联想到一种动物。小头和尖下巴配上那垫肩总让我觉得像一只巨大的粉红色螳螂。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句子。旁边写着值日表。恩……明天我值日呢。看到昨天的栏里写着他的名字,江凌宇。哦,原来昨天是他值日啊。难怪那么晚。我转过头望到最角落里,此刻的他睡得像个孩子。

手机里的信息爆满了呢。我将那些有关他的留了下来。哪怕只字片语。

“江凌宇,今天你画画得奖了。”

“江凌宇,现在你又在操场打球了。”

“江凌宇,又有女孩子喜欢你了。”

“江凌宇,我喜欢你。”

同桌碰碰我,她说,又发呆呢。再状似无奈的摇摇头,好像我真的无可救药。我真的无可救药。

我在等放学,将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我安心的听着音乐。看窗外针树高高的指向苍白的天空。另一边却是阳光大朵大朵的明媚。对面美术楼沐浴在阳光里。那走廊上的阴影像心里某点莫名地突起。

我拿着扫帚开始打扫。角落里那个恬睡的身影仍在。安静的释放他温暖的光芒,应不应该叫他起来?

等我打扫完了整间教室,太阳已经退到天边的西角。光线已弱,他的睫毛掩盖下依旧是沉稳的呼吸。我打开了教室里的灯。

“江凌宇?”我敲了敲他的桌面,未动。“江凌宇?”我看到他黑亮的发丝被他的手狠狠的揉了揉。然后他抬起头迷糊的看着我:“你怎么还没走?”他问我。“你怎么不走?”我问他,他不应。只是起身出了教室。我紧随其后关了灯,掩门回家。前面没有他的身影。到了校门口,天已近黄昏,我回过身,却发现教学楼里高二(七)班的灯亮着。刚刚不是关了么?怎么?

我立马返回班级,脚步轻微,小心翼翼的从窗口望向教室。江凌宇坐在窗台上,一只手抚着额头,另一只手夹着自燃的香烟。我失去了进去问他问题的勇气,狼狈的逃回家。

江凌宇,成绩优秀,却很少朋友。很少见他和谁说话。不对人坏脾气。淡淡的微笑是疏离。他总是趴在课桌上睡觉,总是独自一人。江凌宇,两年了,我还是不了解你。你习惯委婉的推开那些对你萌动的芳心。你说,谢谢,我们会是朋友。所以我从不曾接近你。

但你明明可以很美好很美好,为什么带着恶魔的行径?

江凌宇,为什么你总是独来独往?

(三)你的秘密是什么

我回到了家,一个所谓的心灵寄托的场所。我的父母要半夜才回家。我的弟弟将自己锁在房间听着疯狂的DJ。我的姐姐安静的在墙上的相框里微笑。我倒了一杯冰凉的水窝在沙发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幽幽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