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迷踪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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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木头,圆滑应变

邵云看着这个叫木头的人,他故作轻松地伸个懒腰,然后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希望我想起什么?我能想到的事情都已经知道,没什么好想的了。"

木头摇着头,把背后的小旗子取下来,用力抛到了一边,于是就登上二上。

山门口,也就是十二宫的第一站,这是个检票口,走进来的人都要出示自己的门票,否则是不允许进入,木头有门票,出示了,检票员在门票上剪去一块,然后把门票归还给本人,本人也就可以走了进去。

邵云因为有昨天的****门票,今天可以自由的出入,因此方便了许多,他跟上木头,追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先看看这里的风景吧,有如此仙境不知领略,那真是暴殄天物啊。"木头十分轻松,也有几分狡猾,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这样来戏弄邵云,还是每走一步都是有计划和目的,他顺着十二宫的方向往前走,事实上邵云已经走过了十二宫,客观说,这个宫殿真的很乏味,一点心意和让人流连忘返的内容都没有,当时他们十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抱怨了一路,今天如此,虽然游客多,但是也不乏抱怨和指责迷魂山敛财的人。

邵云看着全神贯注的木头,木头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宫殿的细节,甚至不放过一个石壁,一块砖瓦,他这么一细节,也引得邵云来了兴致,陪他一起细细辨认,正当邵云弯腰细看的时候,这个木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邵云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让别人平白无辜地戏弄玩耍, 他站到木头跟前,大声质问说:"我最后问你,你究竟想领我到什么地方,如果你再不说,还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那我就走了。"

"好啊,如果你想走,那我随时恭送你,绝对不会占用你一分钟的宝贵时间。"木头完全摸透了邵云的心态,知道他肯定不会走,更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放弃,因此才会如此轻松,欲擒故纵。

不错,木头说的非常对,不管怎么样邵云都不会走开,他只能垂下头,表示自己在这一轮的博弈中失败。木头哈哈大笑起来,说:"先生放心好了,我是好心人,只想给予先生指一条明路,我无恶意。"

"你说,你要给我指路,总要让我知道,你给我指了什么样的路吧?"邵云已经非常的被动,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此刻他才觉得,不让墨小蕴和矢崎跟过来是何等的正确,英明。

邵云是个内向,且自尊心十分强烈的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女朋友见到自己如此狼狈,让人戏弄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再有,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上次和墨小蕴来这里之所以没有收获,完全是因为身边多了个墨小蕴,对方不想在两个人的沟通中多了一个第三人,还有在丹云市的时候,那个在丹云第一医院就见到的神秘人, 之所以三番五次找上他,却不肯以真面目视人, 其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邵云到迷魂山而来。

木头根本就不搭理邵云问了什么,全然不把他当做一个真是存在的人,他继续在十二宫中有滋有味地闲逛着,充其量在一时兴起的时候问问邵云,他对这个十二宫的态度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壮观,是不是会给游客留下什么印象。

邵云也不客气,反问道:"阁下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会不会给您留下是印象呢?"

木头说:"这个要看人了,龙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哦,如此说来阁下对这个地方的宫殿十分感兴趣了?"邵云虽然不走,但是他也不会给这个人什么好态度,毕竟一个人让人如此戏弄,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木头却说:"不,其实我对这个地方不应该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才对,恰恰相反,先生才会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才对?"

"我凭什么要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邵云虽然憎恶,但是他知道,这个木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射了许多东西,一定要细细品味才对。"你总要说出一个理由,证明我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

"三十年前,先生在这个地方有一场终生不忘的记忆,不是吗?"说完这个的时候,木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邵云。

三十年前,那个时候他邵云才五岁左右,怎么会有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呢?

不对,这个三十年前一定玄妙颇多,如果猜得不错,这个三十年前就是丁家和葛鸿飞势不两立的时候,丁家人惨遭迫害,死的死,亡的亡,散的散,还有一部分人下落不明,丁羽临死之前有个亲生骨肉,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最终被葛鸿飞抱走,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今天的韩怸抚养。

这个木头为什么会说到三十年前这个敏感的数字,邵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破地方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的确是个破地方,蕴藏了悲伤往事的旧地重游,往往都是破地方,哎,算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我这个外人点破,还是让当事人自己慢慢领悟,慢慢回忆才好。"说着,木头继续往前走,走出了这个十二宫殿,今天的旅程,恍如当日十一个人行程的重复,说是旧地重游也十分贴切,韩卫衣什么也说,继续跟着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一定要告诉他什么,这个人很神秘,有所企图和缘由,因此不会轻率地把自己都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就像挤牙膏那样,一点点把内容给挤出来。

走出了十二宫,也算是耗费了不少体能,纵然正值壮年的两个人也些许疲倦,木头第一个找了个木墩子坐下,呼吸着这迷魂山清雅的空气,显得很舒服,惬意。这个时候,他把自己手中的拂尘也给丢弃了,放在身边的一个垃圾桶内,然后从自己背着对反包裹中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存留在邵云脑海中对木头算命先生的印象渐渐淡去,那种游离于可以接受范围之外的不解,还有混沌奇怪的色彩也渐渐散去,这个木头失去了刚才那种算命先生的风格,似乎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其实邵云早就知道,这个木头一定不是算命先生。

"你不是算命的?"

"何以见得?"

"你的言谈举止,包括你的年龄,怎么会是算命先生呢?"

"此言差矣!"木头轻微地摇了头,说道,"生者无常,死者永恒。试问,天下哪一个人能看自己的生离死别,谁又能识破自己的命运沧桑。可是,谁人又不在祈祷自己命运的旺盛,谁人又不再蝇营狗苟般窥探自己生命的无奈,天下,谁人不在算命,谁人又不在为他人算命。我生而为人,生而为算命的圣徒。"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扯犊子的话了。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邵云的耐性已经到了顶端,不过这话说回来,就算他的耐性到了顶端能怎么样,最终不还得跟着这个叫木头的人走,虽然自己有求于人,对方有明明知道了你的心中诉求,这个局面之下,胜败已经见了分晓。

迷魂山上有许多来回走动的导游,她们既要随时为游客指点路程,也会为游客介绍这迷魂山的前世今生,当然了,这介绍中残在了太多的虚幻和编造故事的因素,听的游客目瞪口呆,神往无限的样子。

邵云还清晰记得,当日他们十一个人走完了十二宫,曾经有过一些争执,那就是下一步究竟往什么地方走,当时大致上有两个意见,有人说继续看看古希腊二十神袛的宫殿,也有人说到美杜莎的宫殿看看看,两种不同的意见,其中一种是邵云梦境中预先呈现的画面,事实上现实中的他们真的按照梦境中的路线走了下去,这个是邵云失踪耿耿于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木头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全然不把邵云放在眼中,他伸伸懒腰,样子很随性,同那些算命先生的古板有着天壤之别。

"喂,你刚才说,你要给我指点明路,你还没有说,你究竟要怎么给我指点?"虽然不情愿同这个人搭话,有求于人的时候就要把自己的尊严和好强放放,这不失是一种智慧和胆识。

木头却说:"难道我这不是在替你指路?"

"混账话,这叫什么指点明路。你领我上山,这个迷魂山我来过了,有什么好走的?"

"人生的路,就是脚上的路。登山之路,正是人生之路。先生还没有参悟其中的天机?"

"胡说八道,这本来就是两回事,风马牛不相及。"邵云早就动怒了,真相上前揍人。

"你想想,当你站在山麓之下,抬头仰望天空,仰望山顶之际,你心怀何想啊,你仰慕之情油然而生,也就萌生了登山的冲动,登山之路崎岖,荆棘遍地,须知没走一步都是步履蹒跚,艰辛异常,但是为了心中那份仰慕,为了心中的功名利禄,为了酒色财气,你依然是孜孜不倦,不惜赌上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也在所不惜,总有一天,你总算是登上了顶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你骄傲好张狂,只可惜这样的骄傲和张狂不会维系太久,因为你厌倦了这已经占有的荣饶,你突然意识到,从前在山麓之上仰慕的山峰也不过如此,于是,你就有更高的欲望和索要,你希望登上更高的顶峰,你仰望着高高浮动的白云,如果有一招能俘获那流动的白云,那将是何等的刺激。为了这份刺激,你不惜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也要跃跃欲试,攀登高不可及的浮云和蓝天......"

"够了,这些道理五岁小孩都知道,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邵云只感觉自己的愤怒渐渐被磨蚀,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愤怒了,莫不是这就是木头的企图和目的。

"够了,差的远呢。"木头也显得有几分激动,他依然咄咄逼人说,"五岁小孩知道的道理,我们成年人未必就懂。知道的东西,未必是懂的东西,懂的东西,不许要你知道。懂不懂?"

这个时候会有游客经过他们,因为木头山上穿着是道袍,这个迷魂山也是包容乃大,儒道佛来之不拒。因此有人见了穿道袍的人,也都会恭恭敬敬地点头施礼,为此,木头因身上这件道袍而平白无辜得到了不少礼遇。这木头还装模作样地点头,给人一种指点江山的派头,总之这个人很狡猾,还有几分邪气,这让邵云平生了几分对他的不信任和担忧,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弄过了,让他趁机会占便宜,这种情况并不是说不会发生,有许多精神病人,他们就阴差阳错地当上了什么贵宾和重要人物,受到别人的礼遇和尊重。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这个木头真的是精神病,他绝对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他一定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来降低别人对他的怀疑和警觉性。

邵云觉得,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你总是一本正经,按部就班地问,到了最后你什么也问不出来,最终还是让对方设下的迷阵和陷阱而迷惑,与其这样,还不让自己主动出击,就算问不出什么,也还能旁敲侧击地打听到对方的底细和虚实。

他从自己随身的背包中取出几张照片,这些都是矢崎亲手给他弄出来的,就是为了这次迷魂山故游会有所收获,他将一张张片递给了木头,小心地问道:"阁下认识这个人?"

木头抬眼皮瞭了眼,然后摇摇头说:"这是谁啊?"

"我的一个朋友,他叫高小涛。"邵云说这个的时候表情很冷淡, 有时候,你越是态度认真,越是一本正经,对方越是不把你当做一回事,相反,如果你也晚点故弄玄虚的东西,往往能把对方给威慑了,邵云进一步把声音放冷,阴阳怪气地说,"他已经死了,就在不久之前。"

木头听了之后,整个身体为之一颤,差点从木墩子上滑落,他醒醒鼻子,再揉揉自己的眼睛,细致地看着照片上的高小涛,几分不太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你干什么还要问我认识不认识?"

"是这样,在上次来迷魂山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算命先生,那个算命先生说高小涛已经厄运缠身,言外之意就是说,高小涛的命不久矣,真让这位算命高人言中了,高小涛在离开迷魂山之后,真的一命呜呼,哀哉哀哉。"说这些,完全是给这个叫木头的人听,虽然这样形容一个死者,一个曾经最好的朋友有些不敬,但是也别无选择了,只能如此。

"他是怎么死的?"

"坠楼,自己从楼上跳下,说来,这个也算是挺奇怪的,谁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邵云不失时机地把问题抛给了木头,他问道。"大师是高人,能不能为我指点一二,这是为什么呢?"

"万事,但有定数,生死和命运早有安排。你我均是凡人,何须在此不可为的问题上多添烦扰呢,放下,放开,一切自然会云淡风气,不是吗?"

木头从木墩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这个木头说什么都是那么轻松,因为他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邵云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人胆怯玩耍自己,一定要他好看,不让他在轮椅上坐半年,那邵云三个字就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