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疤脸显然没有料到昊三爷会对自己下手,在完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昊三爷一刀将脖子刺了个对穿,立刻趴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昊三爷又朝着烂疤脸的后背猛扎了几刀,几乎刀刀都刺中了他的要害,不过转眼的工夫,烂疤脸便没了动静。昊三爷拔出尖刀,又直扑向了黑衣人,不过还未等他靠近,黑衣人忽然转身,以迅雷般的速度朝着昊三爷的胸口便击出了一掌,昊三爷的身体立刻横飞出去了数米之远,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不过就在黑衣人转身的同时,紧抓住断龙斩的手也有所放松,文青山赶忙迅速将刀从黑衣人手里抽了出来,随即又是一刀砍向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将脑袋一侧,躲了过去,紧接着跨步上前,一掌击向文青山的腰部,文青山来不及躲闪,迎着黑衣人的劲掌击出了一拳。
拳掌相迎,文青山立刻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而黑衣人却是纹丝不动。二人武功孰高孰低,当下可见。
黄一仙见状,立刻大声喊道:“你们大家一块上!跟他拼了!”
我和贱贱以及海胡子三人立刻操起家伙,一起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海胡子手里拿着一把便携式军用铲最先冲到黑衣人面前,照着黑衣人的脑袋就是一铲子,黑衣人一抬手,一把便抓住了铁铲,海胡子赶忙用力想将铁铲抽回来,但黑衣人的手便像是一把铁钳死死钳住了铁铲,纹丝不动。
黑衣人再猛地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铁铲的木柄瞬间竟被拧成了麻花状,海胡子大叫一声,松开了铁铲,并立刻往后倒退了几步,再看他的手心,居然全是血。
我和贱贱一人持剑,一人持斧,同时朝着黑衣人劈去,然而他的身形却是出乎意料的快,我几乎还没看清楚,他已经避开到了一旁,紧接着便听到贱贱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我心头一惊,伸手便欲去扶他,却忽然感觉握剑的左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抓住了,只觉一阵生疼。
未等我挣脱开来,脖子又被黑衣人另一只手给掐住了,这家伙的劲道可不是一般的大,就在我的脖子刚被他掐住的一刹那,两眼直冒金星,脑袋也是一阵眩晕,差一点没背过气去。
而且与此同时,我瞥见了他那双眼睛,当真便跟祺二爷所说的一样,竟然看不见眼白,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眼珠子完全占据了整个眼眶似的。
若是平日里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我一定会吓一跳,不过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只顾着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开来,但他的手就像是一双铁钳似的,非但丝毫没有松动,反而越掐越紧。
正当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黑衣人却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咦?”的一声,居然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并在我胸前猛然一抓,我只觉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我总算接上了一口气,顾不得那么多,赶忙用右手从被他紧紧抓住的左手手里接过鱼肠剑,猛地朝着他的手臂刺了过去。
黑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是看到什么东西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被我一剑刺穿了手臂,他大叫一声,手一松,一块东西从他手里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当”一声响。
就在这时,文青山持刀冲了过来,一刀朝着黑衣人的脑袋便狠劈了过去,黑衣人赶忙将脑袋往旁边一偏,这一刀劈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听他又是一声大叫,我甚至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文青山抽回断龙斩正欲再劈,黑衣人忽然抓起一团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只听“砰”的一声爆裂声,一股五彩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与此同时,我亦闻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文青山赶忙大喊:“小心毒气!”
我一听,赶忙屏住了呼吸,并一把抱起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贱贱,往一旁奔去。
其他人也都赶忙往后退,直到远离了彩雾才停下来。
彩雾很快散尽,虽然闻到了刺鼻的气味,不过我除了因为刚才被黑衣人掐住脖子脑袋仍然有些晕之外,身体并没什么不适,看来雾气并没有毒。不过我们再往前一看,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我顿时恍然大悟,这家伙之所以扔这玩意,其实是想借机遁逃。
不过我们这会儿也顾不得他究竟逃去了哪儿,因为贱贱正痛苦的呻吟着,黄一仙在一旁急切地问道:“贱儿,你被伤到哪儿了?”
贱贱紧闭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右胸,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赶忙将贱贱的衣服撕开,定眼一瞧,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在贱贱的右胸上,赫然印着一个黑红色的掌印。
文青山惊道:“是……是摧心掌!”
当初见到牛少华的尸体时,他的胸口便有这么一个黑掌印,只是颜色要更深一点。后来经过尸检,发现牛少华的内脏都被震碎了,现在贱贱也遭了一掌如此狠毒的摧心掌,那是不是意味着……
我不敢再往下想。
黄一仙也知道摧心掌意味着什么,脸色变得煞白,他颤抖着问文青山:“文……文老板,这……这摧心掌你……你可……可有法子治……”
“我只能尽力试试看!”文青山说完,立刻摘下背包,从包里面掏出了两块狗皮膏药。分别贴在了贱贱的前胸和后背,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摆放着一颗直径约一公分左右、通体呈暗褐色的丹丸。
文青山取出丹丸便往贱贱嘴巴里塞,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的缘故,贱贱一直紧咬着牙关,怎么也不肯张嘴。文青山二话不说,抬手便在贱贱后脖子处点了一下,贱贱的嘴巴立刻自动张开了,文青山趁机将丹丸塞入了贱贱口中,并又点了一下贱贱的后脖,贱贱的喉咙部位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将丹丸吞了下去。
黄一仙在一旁怔怔地问道:“你给贱儿吞下去的是啥玩意?”
文青山一边替贱贱把脉,一边回答说:“是气理丹,能减缓他的伤势,并帮他恢复一些内气。”
“那他会不会……”黄一仙没敢把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说出来。
文青山替贱贱把完脉,抬起头来说:“目前看来,贱儿没有性命危险。幸好他不是被直接击中了心脏部位,对了,黄师傅,当初龙五爷不是送给您一支百年老山参吗,待回去之后,你拿出来给贱儿调理调理。我想过个十天半月,应该就能恢复了。”
听文青山这么一说,黄一仙稍稍松了一口气,我扶着贱贱让他躺下来休息,黄一仙蹲在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大家扭头一瞧,原来是昊三爷,他还活着!现在就躺在洞厅左侧的那条拱形通道前。
文青山朝我使了个眼色,说:“石宇,去看看。”
我跟着文青山朝昊三爷走了过去,将他扶坐起来,让他靠在洞壁上,只见他脸色煞白,嘴角也渗出了血丝,看起来似乎伤的不轻,文青山扯开他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胸前也印着一个黑色掌印,不过他没贱贱那么好的运气,这一掌正好击中了他的左胸心脏部位,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喘着粗气说:“没……没想到,我……我一直信奉的圣教,竟……竟然如……如此邪恶……”
文青山赶忙制止他说:“你别说话,保存一些气力,我先帮你疗伤!”
说完,文青山立刻从背包内取出了两块狗皮膏药,正欲往昊三爷胸前贴,他却摆了摆手说:“不……不必了,自作孽,不……不可活,我知道,我……我是活不过今天了。在我临死之前,我……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
“什么秘密?”文青山赶忙追问。
昊三爷瞟了一眼那道紧闭着的石门,说:“在那道门里面,除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之外,还……还有一件圣宝,圣……圣使正……正是为了那件圣宝而来。你……你们绝不能让此物落……落到他们的手里……”
“是什么圣宝?”
“我也没见过,只……只听说,此物是……是……”昊三爷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忽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接着脑袋往旁边一歪,没了动静,不过一双眼睛仍然怒瞪着,仿佛死不瞑目。
文青山赶忙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脉,叹了口气,说:“他已经死了。”他用手将昊三爷怒瞪着的眼睛合上,又把他的身体放平在地板上,缓缓说道:“昊三爷信奉了一辈子的圣教,直到死才知道自己所信奉的圣教不过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邪教,还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