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节)
李广志那张肉乎乎的脸上永远都堆着笑意。他那肥胖的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请求下面严厉地制裁他们两个。特别是那个叫什么国旗的,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几个人说他好的,他应该是个顶顶讨厌的家伙,良心大大的坏了。”听李广志说到这的时候,叶双华突然联想到在电影《地道战》里看到过的给日本人当翻译的汉奸,总觉得那人跟李广志太像了。想到这他止不住心里只想笑。见到叶双华面带笑意,李广志便越发的来劲了。“以后这个维修站就全靠你了。我现在宣布: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个维修站的站长。当然啦!虽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不过以后我会不断地再给你派人过来的。年青人,好好干,你一定会大有作为,成为我们这里的精英的。”
能够当上维修站的站长,着实让叶双华高兴了好一阵子。以致于让他暂时忘记了失去老瞿和于国旗所带来的孤独与寂寞。可高兴归高兴,以前三个人干的活,现在都归他这个当站长的干了。而且李广志口头许诺派来的人,迟迟都没有到位。时间一长,他便开始在心里咒骂那个光说不做的李广志,时间一长,他便有点想念老瞿和那个讨厌的于国旗了。特别是那个于国旗,虽然很讨厌,但至少能让无聊的日子好过一些。想念归想念,但老瞿和于国旗却再也回不来了。据事后了解,老瞿被判处了五十年的刑期,至于在地下什么地方服刑,叶双华到如今都没有搞清楚。不过他听人讲过,在这地下世界,服刑是不用呆在牢房里的。这一点让叶双华一直都没有搞明白,不在牢房里,这个牢是怎样个做法。而于国旗,则没有老瞿那么幸运,据说他被送到了实验室,因其有许多行为与其他人不同,所以被当成了研究的动物。也有的说他被制成了标本,永远的住在了实验室的玻璃瓶子里。作为一个从犯,于国旗受到了比主犯更加严厉的制裁,这是不公平的。至于叶双华在背后所说的坏话是否起到了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叶双华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一个人老婆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因为据事后了解,此事事发的原因,就是因为于国旗那几个所谓的老婆互相之间争风吃醋,不知是那一个一怒之下把这件事给捅到了B层下面,最终导致了于国旗到实验室里去做客了。
孤独的叶双华,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李广志能够给他增加人手,以排遣他独处所带来的无聊与寂寞。时间一长,他便慢慢地由期望到失望,到最后就完全不做指望了。为打发无聊的日子,他不知从那里寻来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它放在房间里,闲来无事,对着镜子自己跟自己讲话。他很怕时间一长,自己连说话的能力都会丧失了。
叶双华讲完了自己的遭遇,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过了好长时间,方才听得蔡福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起来,你在这里也呆了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叶双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吧!在这里,时间的概念差不多都已经模糊了,就这样像活死人一样,不死不活的混着。想想当初刚来的时候,还真是可笑,想到能够活得很久还挺高兴的,现在想起来,这样活着,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学老瞿那样?也来个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呢?”
“能走早都走了,还会等到现在吗?连门都摸不着,能往哪走?”
停了一会,叶双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老瞿当初倒是留下了一张图,我研究了好长时间,就是看不明白。”说着,在房间的角落里,摸摸索索地搜出了一个金属小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有一张有些发黄的,揉搓得皱巴巴的纸条。在桌上摊开后,见上面画着许多线条和符号。蔡福对凑上前看了一会,摇摇头,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估计只有画这张图的人才能看得懂。”
“是呀!我当初也研究了好长时间。始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叶双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纸条小心地收回盒子里,又放回了角落里。
“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已经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这里的许许多多的角落我几乎都去过了,可从来就没发现有能够通往地面的路线。你才到这里,不可能比我还熟悉这里吧。连我都不知道从何处可以上去,你那就更不可能有回到地面的机会啦。”一席话,说得蔡福对仿佛被淋了一盆冰水,从头上一直凉到了脚底下。好不容易逃出了野人的手掌心,终于遇见了活人,没想到又落入了这么个活地狱里。想来想去,看来只能先呆下来然后再做打算了。
“你虽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不过既然遇见了,我劝你还是暂时在我这里呆着,像你这样子乱跑,很容易遇到黑衣人的,对于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一眼就能被他们看出来。到哪时,就没人帮得了你了。到时候,我估计你也会像于国旗一样,被他们送到实验室去当实验品了。”
想像着身上一丝不挂的泡在大玻璃瓶里的于国旗,身体被药水泡得发皱,还要供人参考。想到此,蔡福对心里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嘴巴上却依然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那怎么着?难道说在这里谁都上不去吗?那我又怎么从上面走下来的呢?我既然能走下来,顺着我来的路,不还是有可能走出去吗?”
“从逻辑上说你是对的。可现在让你再往回走一遍,你能再走回去吗?”
蔡福对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心里话,就算再给他充足的食物,让他再往回走一遍,他也是没有勇气再走的。
“好了!不必再胡思乱想了,先在我这呆着吧。在我这里几乎就没有人来,应该算是很安全的。顺便也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蔡福对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我对你们这里什么都不懂,连你们这里的门我都打不开,我能干些什么?”蔡福对口气有些松动了。他想:还是先混着再说。回到地面上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吧。
叶双华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什么都不用你干,你就陪着我给我作个伴就行了。至于开门吗!那只是小事一件,这里的所有设备和仪器,对我来讲都只是小菜一碟。我现在就给你解决开门的问题。”
说完,拉着蔡福对的手,来到小门跟前。
小门的正上方有一个不大的方框正对着叶双华的头部,他两眼盯着方框,片刻之间,方框像一个小电视频一样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串串的数字。叶双华在上面点了几下,说道:“你站过来。”蔡福对走到近前,“站好了!让它认识认识你。”叶双华退到了蔡福对的身后。小频幕闪了闪,继续闪动着那一串串的数字。不一会儿,频幕便暗了下去。
“好了,你现在可以自由的进出这些门了。”
“这就行了吗?你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蔡福对不解地问道。
“当然行了!你身体上的晖光已经被它读取并存储起来了。以后这些小门就都认识你了。你要不要自己试试看。”
蔡福对向小门走去,在距小门半米左右的距离时,小门便自动地打开了。
“你刚才说的身体上的晖光,什么是晖光?”作为大学教授的蔡福对,还从来没听说过“晖光”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