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节)
走到大约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廖汉华在身后将她拉住了。“千万不要靠得太近,这个东西很危险的。”
用不着廖汉华讲,谷月娥也十分清楚它的危险性。当她看到散落在四周的动物尸骨,和那一簇簇、仿佛像一团散乱的铁丝网一样的植物,她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久久地没有说一句话。眼前的景象太熟悉了。使她仿佛又回到了黑竹沟的咸泉。只不过四周缺少了那一群一群吃草的牛羊罢了。她在想:这种可怕的生物,在这外星动物园里,真不知又会有什么动物落入到它的魔掌之中。
见到谷月娥在那里发愣,廖汉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啦!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东西我见过。”古月娥说道。
“怎么可能呢!你刚刚才到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它。”廖汉华不解地说道。
“谁说的不可能?”说着话,谷月娥就准备卸头上的防护头盔。“告诉你吧,它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看你现在就有点不想要命了。摘掉它有可能会造成缺氧,是不可以去掉的。”廖汉华制止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会很危险的。”
“我说我见过,你偏又不相信。所以我要让你看看证据。”
谷月娥没有理睬廖汉华的劝阻,依然取下了戴在头上的防护头盔,让自己的头部暴露在空气当中。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有些胸闷缺氧,于是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像没什么问题嘛?”
“现在没问题,不等于过一会儿就没有问题。”廖汉华说道。
古月娥开始解着身上的防护服。“我看不如你也脱了吧?穿在身上多累赘。”
“我可没你那么疯?”
脱掉了身上的防护服。
古月娥撸起了裤脚,露出了她那雪白光滑的小腿。“看见了吧!这就是证据。”
小腿上,几道暗红色、尚未完全康复的勒痕十分的显眼。在那勒痕上面,还清晰可见一个个刚刚结痂不久的圆形疤痕。
“你在什么地方弄的。”廖汉华一脸惊讶的表情,吃吃地问道。
“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就在我们现在的头顶上。黑竹沟的密林当中。”
“黑竹沟。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外星生物哇。没有理由会跑到地球表面上去,这里的管理可是很严的。除非……”说到这里,廖汉华停住了。他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
“除非什么?”谷月娥追问道。
“除非……除非……”廖汉华嘴巴有些打哏。
“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谷月娥毫不客气的把廖汉华后面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会是谁呢?谁会这么干呢!”廖汉华又开始眨着他那小眼睛,并且紧紧地盯着谷月娥的嘴。
“盯着我干什么?我刚刚来,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这里的事情。”
“不是我想盯着你,是因为我发现你的嘴唇颜色不正常。”廖汉华解释道:“你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了。会不会是因为你脱掉了防护服的原因呢?”
廖汉华话音刚刚结束,谷月娥立即便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可能是吧!不知怎么回事?我现在突然感到身子有些发软无力,并且头还有些发晕恶心,还有点想吐。”
“我说过那防护服不能脱,不能脱。可你偏不听,非要脱。这下可好了?”廖汉华埋怨着,急忙捡起了谷月娥扔在地上的防护服,搀扶着她向小车走去。
上了小车,关好车门。廖汉华帮她穿好防护服,戴上头盔,扶着她靠在小车的座椅上。
过了好长时间,谷月娥才一点点的缓过气来。她仰着脸,靠在车子的靠背上,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的依然还是那件事。“有谁会这样干呢?这么干又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奇怪。你想呀!只有在这里做事的人,才有可能接触到这种植物,可我们接触到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想上到地面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连上去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把这里的物种带到地面上去呢?哎!真无聊,想那么多干什么?”廖汉华说道。“你既然身子不舒服,我们还是别再转悠了!赶紧走人吧!”
“不行,决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了。”谷月娥强打起精神,把身子坐了起来。“继续往里面走,说不定还会发现些什么。”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瞧你的模样,顶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心态像个老头一样。你就不能多点好奇心吗?”
“三十多岁,哈哈哈哈。谷小姐,这回你可看走眼了。”廖汉华那尖尖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子里不断地回旋着,刺得谷月娥刚刚坐直的身体又急忙靠回到椅背上。廖汉华可没管那一套,继续笑着说到:“那是我刚来时的年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但据我估计,我现在差不多也得七十多岁了。好奇心早都被磨平了。”
谷月娥盯着廖汉华那张年青却不精致的脸,甚至说还有点不合谐的脸,联想到了她自己:金明讲得没错,在这里真的可以留住青春和美丽。可突然间她又有些觉得不太妥当,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即使留住了青春和美丽,又有谁来欣赏,让谁来羡慕呢!难道仅仅为了让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年轻老头来欣赏嘛。
顺着小路,小车继续向丛林的纵深处前进。
前方一大片低矮的灌木丛林,被从中穿行而过的蜿蜒小路给分成了两半。小车驶近时,可以看到灌木丛里一阵阵骚动,几只像野狗般大小的动物从灌木丛中“嗖”的一声窜了出来,向远处跑去。唯独有一只个子稍大一点的,也许它是胆子比其它的稍大一些吧,居然在车前停住了,抬头望了一眼车上的两个人,而后掉转头来,飞快地奔向远处的一个山坡,追赶它的同伴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便钻进了山坡上的另一簇灌木丛里,再也看不见了。
就在那动物发楞的一瞬间,谷月娥看清了那只动物奇怪的样子。“刚刚逃跑的那个动物,屁股长得像头一样,它是不是叫两头兽吧?”
廖汉华一脸奇怪的表情,“真奇怪,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这个也是你以前也见过吗?”
“没见过。”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你先别管,你先告诉我它是不是叫两头兽。”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两头兽。一种食草动物,胆子非常小。它的那两个头只是用来吓唬人的。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考察队的队长,在黑竹沟的密林里曾经遇见过。当时他说给我们听的时候,我们没人相信他。现在我才知道,他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两个人很长时候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着小车在丛林间的小路上缓缓的行进着。
廖汉华打破沉默,说道:“你刚才说的也许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就是你刚才说的,有人将这里的动物或者植物带到了地面上。”
谷月娥并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问题。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种很大的鸟?大到可以吃人的那一种。”
“不只一种,有好几种大鸟。不知你说的是哪一种?”
“长着金色的羽毛,通红的爪子。颈部有一层厚厚的,让人看着很恶心的肉鳍。”
“这你也见到了吗?”
“对,亲眼所见。并且还看到它在吃人。”
“现在想去看看吗?离我们现在的位置不太远。”
“不,不想看。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它。”停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