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夏暖却还是拿着那面镜子对着我,脸上满是嘲讽。
她对我比了一个口型,虽然我听不到她说的话,但是从她的口型里我知道她对我说的是,你永远也配不上冷枫寒了,你是一个丑八怪。
我的眼睛里一阵干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炙烤着我一样。
头顶上,结界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利景的声音不断的从身后传来。
“小牧,快回来。不要管我的魂魄了。”
“小牧,结界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小牧……”最后一声利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的结界已经啪的一声碎掉了。
我抬头,看见狐仙从裂缝中飞天而降。我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颗珠子,我不能让它伤害利景。不管利景有什么理由寄宿在了岳夏暖体内,可它现在是在救我。而狐仙却是要杀我。
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利景的方向跑。
一道银光从天而降,阻挡住了我的去路。紧接着又一道银光接踵而至,利景在那边看着我被困飞身过来要帮我,可是也被那些银光困住。
狐仙看来此时还并不想杀我,它只是用仙术将我困住。然后去一心一意的对付利景。
我大急,对着利景喊道:“快点跑,不用理我的。”
利景只是对着我轻轻一笑,那种眼神,是一种安慰,也像是得到了救赎。
我困在术法下不能动弹。
“小牧,我来救你。”我回身,是冷枫寒的声音,此时利景的结界已破,即使冷枫寒身为人类也可以进来。
但我欣喜的表情仅仅停留了两秒,因为在冷枫寒的身后岳夏暖也在那。
我指着岳夏暖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可以滚了。”
岳夏暖却不动怒,她只是挪着步子过来。冷枫寒本想拉她但却被她躲开,她举起刚才的那面镜子将镜子砸在地上,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镜片。
对我道:“我还没有输呢?为了公平我也将自己的脸划破,到时候看冷枫寒会喜欢谁?”
都这种时候了,岳夏暖居然还有心思想着这些。她已经被这件事情侵蚀了心魔,无可救药了。
冷枫寒还一旁见她这样,干脆不予理睬。只在那术法附近守着我。而我却在担心着利景。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利景那边。
我十分担心,我对着冷枫寒道:“枫,不能让狐仙杀死它,快,快将这颗珠子给他。”
说着我将手伸到术法外递给冷枫寒,冷枫寒看着我只是稍微停顿了下,就来接过珠子。
狐仙的术法真强,我只将手伸出去,自己的手就已经像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了。
但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我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珠子,又看看自己流着鲜血的手腕。在我刚才伸出手的时候,岳夏暖用碎镜片将我划伤了,因为她见不得冷枫寒对我好。
就算现在我没有了容貌,冷枫寒还是会选择我。
岳夏暖似乎是疯了,她举着碎玻璃居然想要闯到困住我的法术里来。
我要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怒气又一次冲上了脑门,手腕的血颜色再逐渐的加深,可是我却已经注意不到了。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留下来,正滴落在利景的魂魄上。
珠子瞬时发出湛蓝色的光芒,那光芒真的很美也很耀眼。可是我却有些感觉不到了,自己的感觉在一点点的消失。
身后似乎又能听见利景的声音。
“主人,真的是你。”
然后是狐仙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我回身,看见原本被紫色烈焰包围着的利景,此时已经在自己周围布下了结界。那结界不同于平时的透明,是蓝色的。它控制了结界将结界升起,让结界脱离开了那团紫色烈焰。利景将结界慢慢移到我这边,用结界将我笼罩住。
我有些担心的向冷枫寒那边看看。利景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将冷枫寒用结界围住,瞬间消失了。
利景道:“我将他送往安全的地方了。”
我点头,可是自己身体上的知觉越来越小,我对着利景道:“我的所有感觉都好像在慢慢消失,利景,我是不是要死了。”
利景扶我坐下。
“不会的,这是你体内原本的东西。”
狐仙并没有放过我们,而是一直跟着利景追来,看见利景的结界,立刻又开始催动了咒语。
我看见狐仙的咒语念得飞快,在它的身后开始慢慢出现一颗颗的火球。那些火球先是红色后来又变成紫色。
我知道那是什么,三味七星火。
我明明知道那火的厉害,可是我连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我能感觉到的只有周围异常的炙热。
我抓着利景的衣服问他:“不逃吗?”
利景看我,妩媚的眼波流转。
“主人在这,我怎么能一个人走。”
“那就带我一起走,不行吗?”
“好。”
利景说着就将我抱起来,狐仙像是看出了我们要走。催动了那些火焰直直就像我们打来。
手腕上,刚刚划破的地方伤口开始迅速愈合。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样了,仰头看着结界,结界的光晕将我的样子如镜子一般反射到了结界上。
我看见自己的脸上,那些有着伤疤的地方,伤口已经不是原来肉粉色,而是都变成了黑色,自己的脸上被无数道黑线给掩盖,我这是怎么了?
时间不允许我思考很久。看着那些火,我身体里的燥热感更加强烈,就像我体内有着隐藏着一座已经开始喷发的火山一下。只觉已经全完消失,只剩下自己可以思考的神经。
我吃力的偏头,想去问利景,我怎么了。但见到利景的样子,我简直就连话也说不出了。
利景邪魅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深蓝色,他的身上被一股湛蓝色的气韵所包围。气势强大,这种气韵让它原本就妖魔邪魅的样子显得更加邪气逼人。
他紧紧的抱住我,我似乎能感觉到我们周身上的气息在相互间流动。
狐仙的烈焰犹如天空中的陨星,划破天际而降。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撞到了我们的结界上。
也就在那一刻,我最后的一点意识也消失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轻快了许多,终于可以卸下重负好好休息了吧!
利景抱着在自己怀里沉睡着的人。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王族的力量。
此前自己只在阴界听过传言,据传阴界王族有两种法术最为厉害,一种则是可以摧毁任何东西的咒术,而另一种则就是可以化解任何法术的能力。
也只有这两种法术,是阴界王族自身所带,与生俱来就有。今日得见果真传言非虚。自己也得以借助王族之力没有受到三位七星火的灼烧。
只可惜了,那个已经发了疯的人类。好歹是我原来的寄主,名字也能记得,岳夏暖。
能死在那场火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最近这些时候,我总是会经常莫名其妙的昏睡过去。每次醒来都是利景在我身边,虽然我他叫我主人,可是我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这次睁开眼睛,我看到的还是利景的脸。
因为已经太多次,我由最初的惊讶改为现在的谈定。我做了一个手势,是想要喝水的手势。利景看见我要喝水,立刻笑眯眯的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的手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我自己结果杯子喝了一口水。嗓子得到了很舒服的滋润。可是,这杯子的触感怎么这么熟悉,是很厚实的那种陶瓷杯,摸起来很光滑。
我将杯子拿到我眼前,天!这不是正是我在冷枫寒别墅那用的专用杯子吗?怎么会在这?
“利景,这个杯子你从哪得来的?”
利景有些好笑的看着我,道:“就是在这随手拿来了。主人,睡得可好些了?你这次可是休整了够长的。”
“我说了,叫我名字,小牧。”
“好,小牧。请问您好些了吗?”
我伸了伸胳膊道:“好多了,你还没告诉我呢?这杯子的来历。”
“主人,哦,不对,小牧。身为您的下属,自然是要以您的身体为重。同狐仙的那场斗法,让我们都损耗了很多法力,所以我就将您带到您之前住的地方来了。冷少爷也在这。”
我的大脑急急的转了好几个弯,猛地反应过来。
“这里是别墅?”
利景妩媚的一笑。
“就是这里。”
“那狐仙呢?它就这么放过我们了。还有,你的珠子,也就是你的魂魄呢?”
利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微微眯了眼睛露出妖娆的侧脸。
“我的魂魄您已经替我找回了,此时就在我的心脏里。小牧不用担心,至于狐仙嘛!它已经回天界了。”
“回天界?那它最关心的魂魄呢?”
利景的眼睛似是一动。“小牧,很多事情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此次狐仙对我们用了三味七星火。若不是我们得以阴界的庇佑,我们此次是在劫难逃的。狐仙因此也受了伤,不能继续在留在人界完成天界的使命,只能返回天界。但它毕竟是上神,如果它以上神之尊惊动了天界,那我很难再护得您的周全。所以,在您昏睡期间,冷少爷与我商议,将子受的魂魄寄宿在他的体内,并以此为条件,让狐仙返回天界。狐仙也同意了我们的条件,它同意不会在继续追究下去,此次子受的魂魄就会在冷少爷体内聚全。但聚全,狐仙自会来取,这也算它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我神色黯然,子受的魂魄还是寄宿到了冷枫寒的身上。纵是我百般不愿,也难以改变这已成的事实。
“那冷枫寒呢?他现在在哪?”
“冷少爷啊!自然是去上班了。”
就这样,我同利景就在别墅里住了下来。生活还是和平常一样,利景因为是煞平时只是跟在我身边,不会现出原形。可是很奇怪的是,即使利景不显示出原形,我也能感觉到它的气息,他在那个方位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周围的人却都看不见它。
因为脸上的伤疤,我不再去学校上课,只在家里自学。偶尔会有些疑难的问题或者碰上复杂的课程,冷枫寒就会为我聘请一个家庭教师到家里来为我讲课。
可是,除了我熟悉的人。我不想再见到别人,即使是林森和冷如月我也不愿意再见。现在自己的样子,我只求不要吓人就好,更别提什么俊俏清秀了。
冷枫寒按着我的要求,为我定制了一个面具,那个面具正好可以将我的整张脸全部遮住,也不会影响我的呼吸和讲话。每次出门我都带着它。
利景曾对我说过,它说我是来自阴界的人。只要在人界我的阳寿已尽,它就会带我离开这里去阴界。人类的皮肤只是一副躯壳而已,到了阴界我的相貌就会重新恢复的。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可是我现在毕竟还是人类,是人类就会有人类种种的想法,爱美之心谁人没有?
况且,自己从前的长相还不错。现在这样子,我只求别人见了我别叫救命就好了。
虽然我将这事,看到很开可是还是很难面对冷枫寒。我们名义上是已经订婚了的,可是他是LM公司的总裁,身价百倍有英俊潇洒,娶我这么一个丑女,我内心之中很难接受。
自我回来后,冷枫寒就像我提出好几次关于我们结婚的问题。可是,每次我都拒绝回答。我只想躲在面具下面偷偷的生活,因为自己现在真的有些配不上他。
晚上,我在屋子里睡觉。屋里子很黑,自我住到了这里,没到晚上我是从不会点灯的。而且我的屋子里也没有镜子,因为我不需要。
床上的我睡得正想,脸上由于伤口愈合后已经开始结疤,所以脸上经常会很痒。但我总是很小心,即使痒我也会忍住,如果要是乱抓伤口,那容易就会引起发炎。
我迷糊间,觉得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不像是平时伤口结疤时的痒痒感,倒像是有人在抚摸的脸。
我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个人的手背,光洁如玉的手背。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看清了坐在我床边的那个人。
连忙用手挡住脸,我带着哭腔很急促的道:“不要看我,你快出去。”
可来人却不走,他将我的手拿开。黑暗中,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我的脸,我将头偏过去,不想对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