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这白须飘飘的老和尚,已经断定他不是庆云寺里的僧人了。至少,他就算是庆云寺里的僧人,也一定不为外界所知。我曾进寺里拜过佛,烧过几次香,不光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连听说都没有。
他想干什么?他又何目的?
我心思百转,上十种可能都被自己否绝了。
算了,随遇而安,水到桥头自然直。我放弃了猜想,决定以静制动,抱着双臂静待下文。
几分钟后,和尚似乎有些意外,他终于睁开眼睛。不过,就在他睁开双眸的刹那,我的脑子深处突然灵光一闪,那一刻我似乎抓住了什么?或许,我身上的秘密即将便要破解?这是一双我从来就不曾见到过的眸子,它很清澈,透亮的就像山腰里老龙潭的山泉,没有一丝杂质。它瞬间就将我带入一片祥和,宁静,安逸的另类世界。这里没有欺诈,奸险,罪恶,杀戮,也没有离别,伤感,忧愁;同时,这里也没有兴奋,快乐。似乎,这是一种空蒙,一种混沌,一种原始。
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十分钟,是一小时。那一刻,时间竟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老和尚的声音却又再响起:“少年郎,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看来,你倒是有几分慧根呐!”
“老..人家,你能不能叫我小伙子啊”
我总觉得,少年郎听着怪怪的,同时,我又觉得叫老和尚似乎很不礼貌。
“呵呵,好吧,你坐下来,小伙子你把左手给我。”
“喂,不会吧,哪有人问别人要手的,把手给你我不就残了?莫非你真是妖怪?”我小小的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可真风趣,贫僧见你印堂晦涩神庭阴暗,兼且六神主弱,阳火虚盛。恐怕你是孽障困身啊,同时,贫僧观你晴明鱼尾纹分叉,恐是家中兄弟有疾,命在旦夕。是以,贫僧想借你手掌一观,以察详实,”
看相?通常和尚都有这个能耐,尤其是他这种生的像活神仙一样的和尚。我没有再犹豫,将手递了过去。
和尚抓住我的左手,摊在他的手掌中仔细认真的看了起来。
半响,和尚无语无声,竟然皱起那长长怪怪的双眉,须臾,老和尚摇摇头,又再点点头,随后向医生一样切起我的脉搏来。整个过程,老和尚表现得狐疑而凝重,最后千千万万种表情化成一种惊讶,定格在了弥勒佛一样的脸上,使人看着觉的怪异而不真实。
“小伙子你能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吗?”良久老和尚终于发话。
“戍午,五月初七,辰时。”我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戍午,五月初七,辰时。”老和尚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开始子丑寅卯,辰巳午末,又再什么甲乙,丙寅,金水木火土的掐指一算了一通。
渐渐地,老和尚的脸又再凝重,疑惑不解起来。最后,他如释负重,呼了一口长气,嘴里连连怪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啊!”
我看着老和尚,心下不由抓疑起来:这,不应该是得道高僧该有的表现吧,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让他有这种意外的表情?
时间,在这种有点怪怪的氛围里悄然离去,它挥挥手,不过我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带走一丝云彩。终于,老和尚又出声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笑天,贵州人,也许是古夜郎国人的后裔,也许不是,今年##岁,未婚,连女朋友也有没有。”
索性,我把这些有用的,没用的全部一咕脑儿的倒给了他,免得他再一件件的问。
“笑天,呵呵,笑——天!果然万般皆是缘呐。天该笑,天确实可笑!”
我晕,我叫笑天,可不是想要笑话天,他竟然这样拆字解释。
说起来我算是很有耐心的人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的问:“老人家,你到底看到些啥,你倒是说啊!”
“唉!少年郎,想不到你竟也是一名奇人哪!”
他又叫起了少年郎,看来,他这样叫我可能觉得顺嘴。
奇人?我是奇人?
我的嘴角扬起一抹沉痛而酸楚的怪笑,如果我真是奇人,怎会混到居然想出家为僧的地步。我的名车,我的豪宅呢?’
“少年郎,难道你真的就没发现你的奇异之处?”
“奇异之处,真的有吗?”我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想起了七岁时以及后来种种奇异的经历。的确,是有些神奇。我记得那些邪祟皆惧怕我的尿液,鲜血,甚至是口水。我还记得,那年在浙江温州,一名疯癫了十几年的中年人在纯属巧合的情况下喝光了一瓶子我装在矿泉水瓶里的我的尿液,结果竟然神奇的恢复了正常。
又如哪一回,地点任然是温州,那时我十五岁,刚从学校出来,在我的认识里,我以为温州遍地黄金,随便的就可以赚钱,因为,同村的很多人都在温州打工,他们都修了新房,买了摩托车。事实上,温州的钱的确很多,可却并不容易赚,由于我只有十五岁,尚属童工,是以到了那近二十天还没找到事做。
与我同行的,,是邻村的一个杀猪匠,他虽不是童工,可文化却低的可怜,又无其他手艺,所以他也没找到事做。这二十天,我们过得很苦,天天吃泡面,睡大街。后来,查暂住证的来了,我两只得忘命逃窜,到山上坟地里睡,与鬼为伍。
苦日子在第二十二天结束,我俩终于找到了一个帮人看老宅的活,雇主是一个有钱的本地人,买了豪宅别墅,几年前举家搬去新居。可家里老爷子念旧,死活不肯搬,不过老板是个孝子,无奈,只得将家里的老旧物品一起搬去,听说是最后连老院子里的老树和院墙都搬走了。不过,搬运工在搬一张老床的时候,却出了怪事。传闻那是一张很古老的檀木雕花龙凤呈祥紫萝八宝床。老板的祖上是江南大户。世代在朝为官,传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还睡过那张床呢!
那张床是最后才搬的。当工人们靠近那床时,几人立时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其中一人的肚子还疼如刀绞,冷汗淋漓。老板慌了,以为几人食物中毒,因为他请工人们吃了很多海鲜。海鲜这玩意虽好,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来不及叫救护车,老板连忙叫人把四名工人抬上自己的宝马,准备去医院就诊,然而,稀奇的事又发生了,四人刚到车上,立马便精神抖数,龙精虎猛起来。
老板“咦”了一声,连叫怪事,怪事。旋即让四人下车,又去抬那古床。可当四人刚靠近床边,尚未触及床沿,便又同时倒在了地上,这下老板怕了,将四人弄出房间后重新换了四人去抬,结果如出一辙,另四人也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还吐起了白沫。至此,老板再也不敢叫人去抬那古床了。他家大业大,那张老床虽说是古董,可对他而言,却只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他决定古床及老宅一并不要了。然而,最后关头老爷子又跳了出来(老板父亲),死活不肯丢弃古床,他说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绝不能在他手上丢失,还要老板也必须继续传承。最终,老板拗不过老爷子,只得出钱请人看护老宅及古床,谁曾想,这么简单的活计,竟然难倒了各路英雄好汉。
我和杀猪匠从职业介绍所里接下这份活的时候,周围人都用一种看傻蛋的眼神盯着我们。当然,我来的时间不长,这些事情都是介绍所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告诉的。他还说,我和杀猪匠是第三十三批了,希望我们两好运。
“嘿嘿!鬼屋吗?”我淡然的点了点头,和杀猪匠一起上了三轮车,朝那老宅而去。身后,一连串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我赌他们三天便落荒而逃!”“我赌两天!”“切!我保证那小孩今晚便会被吓的大小便失禁,连夜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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