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艺一挑眉说:“什么叫停在心头啊,我那是钻进去了好么?”我说:“太不矜持。”顾城一搂唐云艺,哈哈的笑,我们都笑。
闹腾一阵子,天渐渐的就黑了,天空中又开始飘着雪花,扬扬洒洒。我关了店门,一起走着回我家。郑柯公司里还有点事,他就先回去了,而且现在他们家老爷子管他管的严,我们仨也就没留他。
雪越下越大,云艺说好像大学的时候,于初晴,李清溪我们四个,下了晚自习一起走在学校那条种满白桦树的路上,雪也是像现在一样,我们几个那个时候兴奋极了。没想到一晃毕业都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学校有没有什么改变。
云艺说:“要不咱们回大学看看吧,我好久都没回去了。”我点点头说好,她就又看向顾城说:“今天就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我的大学。”顾城笑笑,宠溺的摸摸云艺的头,说:“好啊。”
没开车出来,路程又不够远,打不到出租车,只好坐公交。公交车上人不多,云艺和顾城当然要坐在一起,我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看着车窗外的雪花缓缓的飘着。
下雪天总是能让人生出很多感触或者感悟。三站的路程我就想了好多。
云艺、我、清溪的家庭都不是很好,从初中开始,我认识李清溪,后来上了高中,仍旧在一个学校,然后认识于初晴和唐云艺,我们在一起互相鼓励,互相照顾,一起考大学,一直在一起,像一个整体,亲如一家。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于初晴和我那档子事,我们的关系也只会比现在更好。
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也许这是老太对我们的补偿吧,果然是公平的。
回过神来刚刚过了两站,我掏出手机打给李清溪。我跟她说唐云艺和顾城来陪我过年了,她说:“好好招待着,朕过些日子就回去了。”听出来她很高兴,我还是很了解她的,她是重情重义的人,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从来不会嫌那个麻烦,只要是我们有事,只要她知道,那就是她的事。
她爱热闹,只要工作不忙,她自己一个人总也呆不住,其实我也是,所以云艺回来陪我,我欢喜极了。
车到站了,学校的大门依旧显得那么沧桑,不过好歹却也是名校。新添了两个年轻的警卫,上前拦住我们,之前的门卫是个老头,和蔼可亲的,就像自家爷爷,那时候我们跟他混的熟,叫他张大爷,如今他见了我们也依旧认得,让两个小警卫放我们过去。
这老头依旧硬朗,只是头发白的多了。他拉着我和云艺问:“那俩丫头呢?怎么没一块儿来,那时候我可记得你们四个可是关系最好了。”我和云艺对望一眼,笑了,云艺说:“爷爷,清溪和男朋友回家过年了,初晴在上海呢,我本来在杭州,这不陪瑶光回来过年嘛,顺便看看您老人家。”
当初的张大爷现在着实要叫张爷爷了,爷爷笑呵呵的说:“都出息了,都出息了,那俩丫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真是的。对了,这孩子……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我说:“张爷爷,这是云艺的男朋友,不是在咱们学校毕业的。”张爷爷点点头说:“也是一表人才啊。”顾城笑笑没说话。
我们闲聊了会儿,去我们教学楼走走,现在八点多钟,教学楼里还有人,灯亮着,图书室里人也不少,想来还有像当初我们一样的人,过年了也不回家,其实那里是不回家,是没有家可以回。
绕晃了一会儿,我在超市里买了一瓶白酒,一打啤酒,买点香肠鸡爪啊什么的,还有那个叫“乡巴佬”的黑色卤蛋,老爷子最爱吃。
我们往回走,拿着东西准备和张爷爷好好的喝一顿。
张爷爷也不容易,没儿没女没媳妇的,过大年也没家回,也就是因为老头没家回,我们当初也没地儿去,晃儿晃儿的就熟惗了。
两个小警卫没跟我们掺和,去睡觉了。老头我们喝的不亦乐乎,没想到把他喝哭了,他说:“我这一个糟老头子,没儿没女的,也就是你们几个有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看看我呀,唉。”我听着心里挺难受的,他都六七十岁了,多难啊。
云艺红着眼眶说:“张爷爷,你以后就是我们的爷爷,亲爷爷,以后我们肯定常来看你。”
我说:“不如你就跟我回家吧,别在这儿了,你也在这儿干了那么多年了,岁数这么大了,也不方便了。”我的房子那么大,他一个老人,随便住哪里都放得下,又没什么麻烦的。
张爷爷老泪纵横,拍拍我肩膀说:“有这份心就行了,你也说了,我在这个学校呆了六七年了,不走了,都挺好的,你们就常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呆到深夜,爷爷喝的多了点,也乏了,我们仨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唐云艺拿着笔记本揣着钱包拉着我说:“陆瑶光小姐,即将开始我们一天的疯狂大采购,你准备好了么?”我看着镜子里的我,乱糟糟的头发,扶额。
“唐云艺小姐,请问能给我一些打理自己的时间么?”
她一挥手,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