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家从山顶到山脚都热闹的很,陆陆续续有江湖豪客和各国大员前来,南源谦在门口迎客,笑容可掬,眼神却是高傲的。
吉时快到了,可方家却没有一人来,他不禁越发的自傲,这等鼠辈竟然也与南家齐名百年,真是笑死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声响起,“方家到。”
南家仆人这一声通报,偌大的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南源谦怔了怔,方惟道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亲家,您亲自来了?”假装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方惟道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横眉怒道:“哪里来的小辈,就凭你也敢跟我称亲家?”
方惟道声音极大,南源谦脸上挂不住了,可对方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好当场发作,嘴角抽了抽,忍下了怒气,道:“我是南源谦,南家二当家。”
“南源谦?二当家?哈哈哈,你这是欺我年老眼花,还是骗我乡下人无知?南源谦那个老怪物跟我打了三十年的交道,你这小儿竟敢借他的的名来诓骗与我,太看不起人了。”
南源谦被他一顿抢白,气的脸色发白,当下正要发作,南舟遥的声音自后传来,“方伯父来了,请进请进,请上座。”
南疏涣他是识得的,方惟道朝他点头还礼,道:“方、南两家本是世交,南家易主此等大事,何以没有告知一声?”
“哼,你家换人,跟我们打过招呼?”
“放肆!快快道歉!”
“大哥!你让我…”南源谦气不过,还想争辩,可剩下的话却被南舟遥的眼神逼了回去,动了动嘴,心不甘情不愿道,“晚辈无礼,方伯父勿怪。”
方惟道抖了抖衣袖,嗯了一声。
南舟遥将方家的人让进正厅,方家来的人并不多,除了方惟道只有一个随侍的僮仆,心中不免疑惑,朝南源谦使了使眼色,南源谦会意迅速退了出去。
他一路疾步,很快便到了方、白二人的新房前。一脚踢开房门,屋里的人被这声吓了一跳,白云裳抬了抬眼,从镜面里看见了正四处打量的南源谦,问了一声二哥好,便提醒身后的老妈子去捡方才吓掉的梳子。
南源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他的目光钉在方青衣身上,方青衣歪在躺椅上,连坐直的力气也没有了。
南源谦的眼神快要在他身上开一个洞,他笑笑,道:“二宗主有何赐教?”
南源谦铁着脸不说话,在这屋内大肆翻找,就连床上那三层喜被也掀了个底朝天。随着喜被扫地,白云裳的脸色也变了,怒而起身,道:“你做什么?”
南源谦斜睨着她,冷笑着,拍了三下手,屋外立刻进来三人,他背过身,吩咐道:“我怀疑这屋里藏了方家的人,将这屋里屋外给我好好的搜,一寸地方都不准放过!”
“是!”
白云裳眼神发寒,不动声色,长袖一卷,将那三人扔了出去,南源谦眼神大亮,怪叫一声,“果真有古怪。”
正要拔剑,白云裳脚下轻移,晃到他眼前,毫不畏惧地逼视着他,道:“我这婚事是银月少主钦定的,我看谁敢?”
南源谦被她一句话呛到了喉间,一张俊脸憋地通红,胸膛快速起伏,回瞪着白云裳,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道:“好好好,算你狠,你看好你的新郎官,今日的事若是捅了篓子,我倒要看看你到时怎么死的!”
“劳二宗主烦心了。”
“哼!”南源谦拂袖而去。
白云裳目送他离开之后,心中也直打鼓,他敢直闯新房定是得了南舟遥的指示,若是连南舟遥也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么必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忽了。
南源谦从白云裳那里出来,心中实在火大,转过花园,正好看见那守门人,加快脚步,飞起一脚,朝那守门人踹去。
那人好似没看见,机械地一下一下的扫着地,可南源谦这一脚却落空了。
南源谦心中大骇,他抿了抿嘴唇,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恢复呢?”
那人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扫地,好像除了扫地这世上没有其他事值得他注意一般,对南源谦的话也置若罔闻。
南源谦有些不信,这些人都是银月亲自下得手,怎么可能恢复?方才定是自己太过大意才会踢空的。
想到这里,他的胆气又回来了,拔出佩剑,拉住架势,人如弹丸突射,直取对方咽喉。
剑到,人在,可咽喉却变成了两根手指,南源谦的剑便被夹在这两根手指之间,任由他卯足了力气,也动不了分毫。
“玩够了吗?”
“什么?”
“方家的老怪物都来了,南家还是还给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吧。”说着话,南源谦的剑在他手中折成两半。
他惊了又惊,连忙跪下,开口求饶,道:“二爷爷饶命啊,孙儿一时贪玩,跟各位老祖宗开玩笑的。”
守门人表情突然变了,就像是平坦的草原突然遭遇了大地震,突然而猛烈,狰狞而可怕,“你竟然求饶?你怎么敢求饶?你竟然敢顶着我南源谦的名字求饶?你这个畜生!你脏了我的名字,脏了南家的血脉,脏了整个南家堡!”
“二爷爷,二爷爷……”
守门人好似入了魔怔一般,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南源谦的脑袋就像夏日熟透的西瓜一样,顿时被拍了个粉碎。
某个阴暗处有人目睹了这一切,一声不屑透露了心底的想法,还未来的及再看一眼,那没了头的尸体已经朝着他横飞了过来。
哎,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