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浮世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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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抉择(七)

“你的武功?!”

察觉到有异的苦能子惊呼道,赵煜修却不言,手中的剑却好似非常兴奋,每一招起,都与她眼中的死寂形成强烈对比。

苦能子也不再问,七星连珠剑法想要伤他?笑话!

这一式“禄存白虹”被他轻易化去,赵煜修好似这才想起苦能子专会一套破解之法。眼波微凛,立时另起一式,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平和起来。

苦能子眉头一皱,疑虑骤起,这种感觉怎么这么想是“万物生”?

赵煜修这一式极慢,而且招式规规矩矩,就像是一位恭敬的后生在向前辈行礼。

可越是如此,苦能子越是不敢大意。只见他手中白光一闪,一柄剑赫然在手,一招“白帝传令”直取赵煜修胸腹两处。

赵煜修不紧不慢,仰身挥剑,两剑“噹”的撞在了一起,一时火花四溅,赵煜修噔噔噔的后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了身形。

反观苦能子,不过小退了半步,便不再动。

他半眯着眼,将赵煜修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顿时明白,道:“少了十几年的内力也能跟我战成这样,不错不错。这是什么剑法?”

此问一出,那些日子的回忆不自觉的浮上心头。

“娘子,你说我们给这内功剑法取个什么名好?”

“你的内功叫清残,我的叫荒残,就叫双残功法,怎样?”

“双残?”略显夸张的音调也显得这般宠溺,方青衣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道:“我的好娘子,我们刚刚新婚,这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赵煜修拿开他作恶的手,想了想也觉得是这番道理,问道:“那你说,该叫何名?”

“故人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我们取其中‘合’之意,就叫双合剑法,如何?”

双合剑法……

被苦能子这一问而翻出的往事,让赵煜修刚被鞭笞过的心,此刻就像是被扔进了盐水里。

“司酉是你杀的?”

苦能子傲然应道:“是,又怎样?”

“这样风叔叔便不会怪我。”

“哈哈哈!”赵煜修的话将他逗乐了。赵煜修功力尚在时他便能将她一剑穿心,此时她几乎功力全失,她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笑声中的嘲讽之意,可赵煜修却好似没有听出来一样。只见她突然反手一剑,刺进自己的心口上三寸的地方。

一刺即收,人也顷刻间自原地消失。

苦能子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可一睁眼,她已出现在身前。苦能子想也不想,提剑便刺,可赵煜修又消失了,再一看,她已在一丈之外,苦能子正要出招,突然右臂一疼,侧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臂上已血流如注。

“你!怎么可能?!”

药谷。

后院中聚集的人渐渐散去,司马川的办事能力可见一斑,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他也安排的有条不紊。

齐然这时才找到机会靠了进去,他想要告诉方青衣有关赵煜修的消息,可惜昏厥过去的白云裳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让他脱身不得。而门口又有凤霞楼的弟子把守着,齐然又进不去,无法之下他只得悻悻的离开。

“江草荠,你刚刚说什么?方青衣已经有了妻室?!”

凤韵仙子的声音自房后传来,齐然再行一步便会被看见,此时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站在远处。

“哼!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休了便是!”

齐然只闻江草荠叹了一口气,显然凤韵仙子被激怒了,她怒极反笑道:“江草荠,你道云裳是谁的孩子?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跟环师姐的独生女!”

什么?!

齐然被吓了一跳,一颗心脏差点跳出了腔。

“果真?!”江草荠也被吓了一跳。

“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为了一个村妇抛弃了一心等你娶她的环师姐,使得她为你诞下云裳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便离了人世。你对不起环师姐,也从未对云裳尽过半分责任,这些我都可以统统不计较。但是现在,云裳已经为方青衣失了孩子,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要让她再受一次她母亲受过的苦吗?”

撂下这话凤韵仙子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齐然赶紧躲在了一边。他的手按在心口上,想要把狂跳不止的心按下去。

“是你啊。”江草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齐然差点跳了起来。

“前辈,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这些话我定不会跟别人说。”

“哎,说与不说又怎么样呢?现在事已至此,你说说,我们师徒俩该怎么做?”江草荠的颓丧,让齐然有些不忍。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凤韵仙子所言可是当真?”

江草荠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直脾气的齐然,立刻又泄了气,道:“当年是与她师姐有那么点瓜葛。”

齐然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可又想不出什么好话来,笨嘴笨舌道:“前辈放心,此事不能仅凭凤韵仙子一人之言。白云裳是不是前辈的女儿,还有待查证。”

“是不是都没关系了,她娘已经死了现在没人找我的麻烦,麻烦的是青衣啊!”

说完,也不待齐然回答,他突然摊开双手,苦恼道:“怎么孩子没了的时候,刚好撞我手里了呢?傻大个,这也是能算计出来的吗?若真是这样,我情愿替她赔命,也不能苦了赵丫头!”

这一说完,齐然才猛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将事情告之江草荠。

江草荠一听这还了得,连骂人的话也来不及说,人已不见了。

齐然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哎了一声,心道没时间一一通知了,也跟着江草荠而去。

“安不死,她怎么会堕胎了?我日日替她把脉,脉相平稳,绝对不可能会平白没了孩子?”

“对对,你快说说。”

安不死哭丧着脸,就是不说话,苦九子跟风阮亭急的要死,轮番逼供,终于他顶不住了,喊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两人一愣,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

安不死这才一一道来:“江老儿一叫我,我便去了。一探那丫头的脉,其实没有多严重,不过是有些气郁血结,应该是方才被唱戏的气到了。可我身上从星云宫找来的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她的身上,好死不死还是那血蛊,方一入她身便引起了这血崩之症,我根本阻止不了。”

血蛊?血崩之症?

两人对这蛊都不熟悉,听他这么一说,虽说感觉怪异,却也暂时未想到不妥之处。

“我我我,我对不起唱戏的,对不起江草荠,更对不起赵丫头!我我我,我去给她赔礼,去给她道歉!”

说着,安不死腾地一下站起,便往门外窜去,恰好司马川亲自送来宵夜。两人连忙将安不死按住,司马川一进屋见到这怪异的景象也不敢多问。

风阮亭心中也担心赵煜修,便向他问道:“殇王殿下可醒了?”

“殿下?殿下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