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浮世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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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暴怒的苦能子

“师父,他是苦能子?“言西楼惊呼道。

风阮亭连忙将他拉到身边,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见到这样的苦能子心中更是苦涩无比。

唯见他面容老去,行动迟缓,显然是体内精气不再。

风阮亭的视线落在他已经破损卷起的残袖上,只见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上面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刀痕无数,心中更是难受,这段日子里,他定是一直用自身的血来续着忆琴雪的命。

苦能子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近,不发一言,嗜血的眼神从挡在最前端的司酉身上慢慢移到风阮亭的脸上,最后一寸一寸的挪到了一脸惊讶的言西楼。

他原本的呆板的脸上,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叫声,震得三人慌忙捂住了耳朵,可就算如此,也被震得气血沸腾,一口腥甜堵上喉头。

一声毕,再看向言西楼时就如那残暴的饿狼,猩红的眸子透着刻骨的恨意。

“快走!“司酉大喊一声,拔剑而起,可短短两字还未说完,苦能子的身形已经从原地消失了,直接越过了他,一把抓向躲在最后面的言西楼。

司酉直觉一阵劲风拂面而过,倏忽而去,他的眼睛甚至追不上苦能子的动作。而言西楼更是来不及反应,甚至连躲也不知如何躲。

眼见言西楼的脖子就要成为苦能子的手中之物,风阮亭忽然抢身上前,猛地一掌击出,恰好迎上苦能子。

“风神医!“司酉急的大喊,风阮亭的武功哪里是苦能子的对手,这两两一接,后果可想而知。

“啊!!“一声惨叫,却是从苦能子的嘴里发出。

司酉和言西楼齐齐一愣,他们的脑袋和眼睛根本不够用,风阮亭也不好受一触之后即刻倒飞了出去,撞上了身后的院墙方才停下,而那院墙却轰的一声塌了下来。

两人连忙跑过去将风阮亭从残块中刨了出来,只见他脸色煞白,抚着胸口,不由自主的连声咳嗽,梅花般的血迹洒在前襟上。

言西楼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喂给他,风阮亭艰难的咽下药丸,颤抖着指着苦能子的方向,说道:“去看看,快去看看。“

两人这才惊觉,这半晌苦能子竟然没有攻击,若是他趁着方才两人救人之际偷袭,怕是三人有十条命也不够。

言西楼扶着重伤的风阮亭,司酉小心翼翼的朝着站在原地埋着头一动不动的苦能子走去,却不敢靠的太近。

“别怕,我方才将麻药摸在了针上夹在两指之间,能师傅对我始终念着师徒之情,没有使出全力,我才能将针刺入他的掌心,暂时封了他的行动。“

一句话说完,风阮亭已经无力再凭着自己的力气坐着,费力的喘着气,不知不觉已经半靠在了言西楼身上。

言西楼小心的扶着他,让他靠的舒服点。眼睛落到地上原本装麻药的瓶子上,讷讷道:“靠,那么多麻药能迷晕整个宁国的野猪了,师父你也真够狠的。“

风阮亭无力跟他这个徒弟争辩,无可奈何道:“整个宁国的野猪也比不上能师父的一掌。“

即使在药谷呆了这么久,司酉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对偶尔脱线的师徒,他伸手在苦能子的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又晃了晃,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暗松一口气,刚一转身准备去向风阮亭回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吼的声音,就像是野兽愤怒至极却又压抑到极点的喉间嘶鸣。

司酉大惊,回头一看,只见苦能子的全身血管竟全在了皮肤表层,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狰狞无比。

“不好!能师父想要逆行万物生的功法,将麻药透血逼出!你们快走!“

风阮亭说着,一边想要将身旁的言西楼推开却没有成功,而这一动作对他来说更是费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顿时头昏眼花,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一般。

言西楼哪里肯舍了他自己逃命,将风阮亭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搭,背上一拱,站起身来边跑边骂道;“靠,师祖这也太猛了吧,这么多麻药都撂不到他。“

“你省点力气吧,这边!“司酉跟了上来,一手将风阮亭从他背上提了过来,背在自己背上,一手拽着言西楼的胳膊,功力发挥到了十层,运起轻功,带着两人朝着谷外飞奔而去。

只要逃到外面就安全了!

那五百军士不可能被苦能子全杀了,看他方才的模样也不像是刚刚杀过人的样子,那就只能是有人拿着赵煜修的手谕将他放了进来。

先不论那人怎样得到赵煜修的手谕,现在只要能逃到那五百人在的地方,那自己三人便有救了。

司酉背上一个重伤的风阮亭,又带着一个半吊子的言西楼,跑起来自然费力,就算他毫不吝惜真气一通狂跑,可仍然没有跑出药谷,便听到身后一声发泄的吼叫和一声巨大的爆炸之声。司酉只觉身后突然出现的数道劲风,他不用回头,光听风声便知是被震碎的杂草、泥土和石块等物。

这个距离,这些东西已是强弩之末当然伤不了他们三人,可苦能子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自己内力将这些杂物震出如此距离,放眼当今武林也足以傲视群雄。

言西楼被几粒小石子砸中,他在这谷中住了这么久这些石子他当然认得,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嘴巴半天合不上来。

“能师父,能师父……“风阮亭的声音似从心底深处发出,抖的厉害。司酉一听他声音不对,急急一停,旋身将他放下。

“怎么了?怎么了?“言西楼莫名奇妙道,再一转眼看到被司酉小心扶着并护着心脉的风阮亭,立刻跪在一旁,抓起风阮亭的手腕,探查着他的脉搏。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言西楼急切问道,风阮亭的伤势虽重,却还不致命。

“西楼,“风阮亭惨惨的唤了一声,转头已是满脸泪痕,“这次我们错了,错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