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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突破世界(1)

三人重新盘膝入座,立刻有女侍送上酒水,成吉思汗举杯对丘处机示意:“真人曾拒绝过南宋皇帝和金国皇帝的征召,却应朕之邀请,不远万里由中原至漠北,又由漠北至这西疆,历时一年有余前来见朕,朕却因前方战事让真人苦候多时,实在是失礼万分,就请容朕以这杯薄酒向真人赔罪,望真人海涵。”

丘处机忙道:“山野方外之人,酒是一戒,望大汗谅解。”

成吉思汗对丘处机的推辞到也没有介意,示意女侍为丘处机换上了清茶,三人共饮一杯后,成吉思汗笑道:“真人万里西来,沿途一定有不少有趣的见闻吧。”

丘处机便把这一路的见闻简述了一遍,最后他叹息道:“从中原至漠北,气候、景物、风俗、民情全然不同,到也算得上有趣。但山野自进入花刺子模国以来,沿途所见不过是赤地千里,尸积如山,无数村寨市镇竟听不到半点人声,如同一片死域,也实在无趣得很啊!”

成吉思汗听到郎啸天的翻译后,不由尴尬地笑笑,忙转开话题问道:“听闻贵教中人常有炼制不老仙丹者,可令人长生,不知真人可有仙药与朕否?”

丘处机手捋白髯摇了摇头:“世上多有延年益寿之方,却断无长生不老之药。世间万物有生就有死,此乃天道,任何人力俱无法违逆抗衡。”

成吉思汗对丘处机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低头沉吟片刻,又问:“人生前为何?死后又为何?道长从何处来?又将往何处去?”

丘处机一怔,迟疑片刻方道:“道家把天地分为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佛家也把世界分为六道九重,俱称人是凡尘匆匆过客,来处为虚,去处也为虚。”说到这丘处机突然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大汗若是问山野,山野只能回答不知。”

成吉思汗有些意外,“道长乃中原道教名宿,岂能不知?”

丘处机摇摇头:“山野既忘了来处,又不知去处,自然不知。”

成吉思汗微有些失望,沉吟片刻,突然又问:“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象无形!此乃何物?”

丘处机一愣,忙问道:“此乃道家典籍中的句子,不知大汗从何得知?”

成吉思汗一怔,木然道:“梦中。”

“梦中?”丘处机更为惊讶,“不知是什么样的梦,竟能令大汗得窥道教密典?”

成吉思汗叹了口气,“朕的梦千奇百怪,与身边的世界全然不同,却又栩栩如生,其实朕已经分不清何为梦里,何为梦外。正如朕与那路旁骷髅,不知谁才是生,谁才是死!”

丘处机捋须瞑目半晌,轻叹道:“大汗的说法,竟与‘庄周梦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大汗究竟做的是什么梦?可否让山野得知?”

“正要求真人解梦!”成吉思汗说着,突然对身后的女侍招招手,“笔墨伺候。”

一名女侍立刻送上笔墨,只见成吉思汗捉起笔杆就在宣纸上吃力地写起来。对他的举动丘处机还没什么,郎啸天却大为惊讶。所有将领都知道成吉思汗目不识丁,更从来没见他写过字,如今却突然见他捉笔写字,虽然动作十分笨拙,但依然令郎啸天吃惊不小。

片刻后成吉思汗就写了满满一页弯弯曲曲的奇怪文字,然后示意郎啸天递给丘处机。在取过那页纸时郎啸天双手一颤,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虽然这些蝌蚪样的文字潦草蹩脚,但郎啸天一眼就认出,那是和《古兰经》一样的文字,也是和当初自己刻在龟甲上送给“尧”那半部《创始书》上的文字属于同类!

丘处机接过写满奇怪文字的宣纸时,也是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这就是朕梦中所见的文字,开头四句就是‘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象无形!’”成吉思汗淡淡道,“朕认得上面的文字,却不懂它的意思,希望真人与朕解之。”

丘处机一脸慎重地重新打量起那些文字,半晌后方抬头道:“山野从来没见过这些文字,不过既然大汗认得,就请将它们全部写出来,山野将之与所学道家密典比对后,再与大汗试解之。”

“好的!”成吉思汗点点头,“朕已在金帐一侧另设素帐,以安顿真人。朕将随时向真人请教,望真人不吝赐教。”

“不敢,山野尽其所能,与大汗共研之。”丘处机忙道。

成吉思汗又令女侍送上新纸,然后他在其上继续写将起来。他显然没有用过笔墨,动作十分笨拙吃力,足足花了小半天功夫才写满三大张宣纸,然后对丘处机示意道:“这就是朕于梦中所见第一部份文字,朕好像天生就认得上面的文字,并能将之翻译成蒙语,但却不能真正堪透它的含义。”

丘处机慎重其事地接过郎啸天递上的宣纸,细看那上面的规律,最后颓然摇头道:“山野愚鲁,全然不识一个字,不知大汗可否用蒙语读之?”

成吉思汗没有推辞,立刻轻轻念道:“天尊地卑,乾坤定亦,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郎啸天边听他边念边对丘处机一句句翻译,片刻后三张纸全部念完,丘处机惊讶道:“这······这是远古流传的最神秘经典《易经》,却又与世间流传的《易经》不尽相同,好像比之又多了不少内容,许多句子是山野第一次听到。”

“望真人与朕解之!”成吉思汗忙道。

丘处机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叹道:“其中许多句子含义高深莫测,山野学识浅薄,不求甚解,唯有凭字面意思为大汗试解。”说完便逐字逐句解释起来。郎啸天听他解释几句,便知长春真人是照着世间流传的注释做解,殊无新意。而郎啸天此刻的心中,已如大海般掀起了滔天巨浪,隐约感觉看到了解开天道之秘的钥匙,而成吉思汗写出来的《易经》,则是这钥匙上一个重要的环节。

并不太长的经书丘处机足足解释了半天时间,依旧无法尽释。成吉思汗听得似懂非懂,看看天色已晚,便让丘处机和郎啸天分别在金帐两侧的营帐内暂时住下来,以备明日继续解经。

郎啸天已经把成吉思汗写下的经文和词意全部熟记于心,回帐后拿出所藏《古兰经》一看,果然与《易经》系出同源!甚至能根据《易经》的原文与译文的对照,猜到《古兰经》中的部分词意。看到这郎啸天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屏息凝神在毡毯上躺下来,郎啸天双目半合,调整呼吸,令自己渐渐沉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入静境界,感觉意识穿越了灵智的黑洞,出现在了新的时空。周围陡然亮了起来,郎啸天睁开眼,在侍应生的帮助下从电子床上坐起来,只听那少年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郎啸天问道:“皮特先生,还没有到唤醒你的时间,是你自己从游戏中回来的吗?”

“不知道,”皮特耸耸肩,“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醒来了。”说完他又问,“能用电脑从网上查询一下资料吗?”

“你请便!”少年忙指着屋角那面电脑屏,并殷勤地为客人打开,然后悄悄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皮特最先在互联网上搜寻了关于《古兰经》的信息,这才知道它是安拉通过先知穆罕默德留给世人的最后一部真经,按照《古兰经》上的说法,安拉在世上留下过多部真经,但除了《古兰经》,其它那些经书都因年代久远而湮灭或者被人曲解。看到这皮特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东西方依旧在流传的《易经》和《占星术》,它们难道也是被曲解了的真经?

凭着记忆,皮特把那篇蝌蚪文《易经》默写下来后扫进电脑,再把蒙语译文转成华文输入进去,然后用网上下载的一个专业密码破解软件进行比对破解。皮特焦急地等待着屏幕上那代表破解百分比的数据条一点点充满,十几分钟时间后,电脑就给出了《易经》中每一个蝌蚪文对应的华文含义,以及它们的语法结构和修辞方式。皮特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把蝌蚪文的《古兰经》也写下来,也用扫描器扫入了电脑中。

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皮特用破解了的蝌蚪文套上它们的语法结构和修辞方式,借助网上下载的密码破解软件对《古兰经》进行破解。可惜《古兰经》中还有一大半蝌蚪文是《易经》中所没有的,所以只能破解出少数几句《古兰经》的含义,皮特不甘心地用不同的破解软件进行翻译和破解,忙活了大半天,也仅仅翻译出《古兰经》上不到五分之一的经文,但就是那寥寥几句破解了的经文,已令皮特震惊得目瞪口呆。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皮特激动地在房中来回徘徊,兴奋得无法令自己平静,望着电脑屏幕上那些破解的经文,以及更多含义模糊尚未完全破解的句子,皮特不由喃喃道,“明白了,我明白了!难怪说《古兰经》是真主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部真经!”

重新在电脑前坐下来,皮特把所有资料拷贝在一张光盘上,房中准备有各种存储媒介,作为世界第一大产业的游戏联盟,为顾客考虑得还是非常周到细致。

皮特把光盘贴身藏好,然后消去电脑中的各种记录,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终于舒了口气,好整以暇地嗅了嗅房中那一束鲜艳的玫瑰。看到玫瑰他的心思陡然回到现实,慌忙抬头看时间,只见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指在零点三十分上。

“糟糕!”皮特跳将起来,抓起桌上的玫瑰就冲出了房门,急忙来到大街拦了辆的士,直奔皇后大酒店。

虽然已是深夜,皇后大酒店依旧灯火辉煌,皮特直奔以前与雪妮常去的那个座位,座位上有人,是一名衣着严谨的老年绅士,皮特正要动问,对方的目光已经透过金边眼镜望着皮特问:“皮特·李先生?”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詹姆斯·波西律师,”老者递上自己的名片,冷冰冰地说道,“我受雪莉莎小姐之托,全权办理她与你的离婚手续,这是离婚协议,你只需签个字就可以,我希望咱们能尽快把这事搞定。”

“离婚?”皮特怔在当场,有些失态地急道,“雪妮在哪里?我要跟她当面谈谈!”

“我的委托人说不必了!”老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在这儿等了你两个小时,最后发誓不再为你浪费一分钟,她不会再见你了。”老者说着把协议书递到了皮特面前。

皮特抓过协议书三两把撕得粉碎,气急败坏地抓住老者衣襟吼道:“快告诉我雪妮在哪里?”

“我不会泄漏委托人的隐私,”老者冷冷道,“你就算不签字也没用,我明天将向法庭提起离婚诉讼,一个星期后判决就会下来!”

“混蛋!”皮特一把把老者推了个踉跄。二人的争吵惊动了周围的顾客,几个酒店保安匆忙过来把二人分开。眼看从老者口中问不出雪妮的下落了,皮特急忙来到大堂的公用电话旁,拿起电话就拨雪妮的手机,片刻后只听手机中传出服务台电子合成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注销,现在是空号。”

皮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皇后大酒店,深夜的寒风让他不由裹紧了衣衫,他突然发觉,通讯的发达并不能令心与心之间的距离缩短,有时候反而会让心与心的距离更加遥远。

身上的游戏呼叫器又响了起来,皮特只得暂时放下雪妮,重新回到那个虚拟的世界。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喧嚣,一名亲兵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而帐外却还是黑夜沉沉,郎啸天翻身而起,忙问:“外面出了什么事?”

那亲兵道:“是大汗金帐那边传来喧嚣,好像有刺客。”

“刺客?”郎啸天一惊,忙冲了出去,果见无数护卫包围在金帐周围。郎啸天忙拉过一名金帐护卫问道,“怎么回事?”

那护卫道:“有人劫持了大汗!要将军你进去见他。”

话音刚落,就见溯儿马罕匆匆过来,一把抓住郎啸天的胳膊:“你可来了!夏风劫持了大汗,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不让任何人进入金帐,他只见你一人!”

郎啸天心中暗惊,没想到夏风在受尽折磨后居然还有如此能耐,能孤身潜入金帐劫持成吉思汗。想想又释然,他以前做过金帐护卫副长,对金帐的防卫情况肯定非常清楚,趁隙潜入金帐也不算太困难,只是想不通他为何又要见自己。

郎啸天满是疑惑地来到金帐外,对帐内高声道:“郎啸天应召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进来!”帐中传出夏风疲惫的声音。郎啸天掀帘而入,只见帐中成吉思汗席地而坐,夏风的匕首就抵在他的脖子上,帐中还倒着三名金帐护卫的尸体。郎啸天立刻认出夏风手中正是自己丢失的匕首,不由暗自祈祷别让成吉思汗认了出来。

夏风脸色惨白,手上血肉模糊,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看他那模样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躲过护卫的眼睛潜入金帐,甚至还击杀了三人。见到郎啸天进来,夏风冷冷盯着他道:“我要见阿娜尔,我要把她带走,但大汗宁死也不告诉我她在哪里。所以我要你把她给我带来,如果她已经不在了,或者半个时辰之内我见不到她,我就杀掉大汗为她陪葬。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

郎啸天不再说什么,立刻退出金帐,对帐外焦急万分的溯儿马罕道:“阿娜尔在哪里?夏风要咱们用她去换大汗。”

溯儿马罕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呐呐地答不上来,郎啸天见状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喝道:“她究竟在哪里?现在咱们没时间考虑,只能照他的话做!你千万别告诉我她已经遭了不幸!”

“没······没有!”溯儿马罕心虚地躲开了郎啸天的目光。

“那她究竟在哪里?”郎啸天的声色越发严厉起来。溯儿马罕被逼不过,终于小声道:“她、她在妓营。”

“妓营!”郎啸天浑身一颤,虽然从来没去过,他也听手下兵将们说起过,那是专门解决兵将们生理需要的一个特殊兵营,难怪没人敢告诉夏风实情,如果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大汗送去了妓营,他一定会杀了成吉思汗!

“立刻带我去!”郎啸天一把推开溯儿马罕,翻身跃上马背。溯儿马罕忙示意一名护卫为郎啸天带路。郎啸天跟随那名护卫穿过整个营地,最后来到一片远离军营的山坡后,只见数十个敖包稀稀拉拉地散布在眼前,完全不像兵营那般严整。那名护卫来到一座最大的帐篷前,回头望着郎啸天不再往前。

郎啸天翻身下马,掀开门帘便闯了进去。只见帐中肮脏不堪,地毯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大多赤身裸体正在酣睡。郎啸天进门带起的冷风令几名****的汉子惊醒,一个汉子坐起来就要喝骂,但借着炉膛的火光陡然看清是郎啸天,忙讨好的笑道:“是郎将军!你也来与将士们同乐?”

“阿娜尔在哪里?”郎啸天强压怒火冷冷问道。靠里一名****的汉子忙撑起身来,大声调笑道:“将军也是来尝尝维吾尔公主的滋味?呵呵,果然与众不同啊。不过将军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只需打个招呼,咱们就立刻给将军送去!”

“她在哪儿?”郎啸天一声怒喝,众人顿时闭上了嘴。一名汉子指着身旁那木然不动的女人小声道:“她在这里。”

郎啸天在那个几乎浑身****的女人身旁蹲下来,轻轻撩开覆盖在她脸上凌乱的发辫,发辫下是一张苍白浮肿的脸,已经很难看出她过去的模样,她的目光木然呆滞,定定地望向虚空,对眼前的一切均视而不见。只有那碧蓝的眼眸,依稀让郎啸天想起在阿加罕城见过的那名天真烂漫的维吾尔少女。

郎啸天默默脱下披风裹在她身上,轻轻把她抱了起来。一名面目模糊的汉子讨好地笑道:“将军早两天来就好了,那时她还像匹烈马一样让人感到刺激,现在却像条死鱼,令人十分扫兴。”

郎啸天眼中闪过一缕锐芒,如利刃般令人胆寒。默默抱起阿娜尔出了营帐,他把她交给帐外等候的那名金帐护卫,然后郎啸天又返回了帐内。那名金帐护卫正在奇怪,就听帐内突然传出利刃破空声、刀锋入肉声、重物落地声,以及一两声短促的惨叫······片刻后郎啸天若无其事地掀帘而出,他的脸上身上,溅上了不少新鲜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