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猫空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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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猫空爱情故事就这样告一段落。

别说是我,连祥溥都吃了好大一惊。

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耶诞夜,我跟祥溥再一次驱车上台北,他以为我早跟台湾大哥大女孩约好了,要一起过耶诞节,他没有想到,跟他一起过耶诞节的人,是跟他马吉了将近十年的我。

当晚我们到台北的时候,接近晚餐时间,我跟他肚子都饿了,找了个地方吃饭,那时他还觉得很奇怪的问我,为什么不跟台湾大哥大女孩一起吃饭?

我的回答让他吓了一跳。

“陪她吃饭的人不会是我。”

祥溥愣在承德路麦当劳门口大概五秒钟,然后这么问我,“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想的是怎样?”

“就是……那样……那样……让人不太爽的那样……”

他比手划脚的不知道在比些什么。

我跟他站在柜台前排队,承德店意外的没太多客人。

“可能就是你在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在想怎样?”

“大概就是那样……那样……让人不太爽的那样……”

“不会吧……”

“会吧……”

“啊你为什么没跟我讲?”

柜台服务生拿出餐盘与餐纸,殷切的招呼着我们。

“你还是要吃麦香鱼对吧?”

“对,还要一个苹果派。”

“小姐,我们要一个照烧,一个麦香鱼餐,再加一个苹果派,饮料是一杯红茶,一杯可乐,谢谢。”

我转头点餐,右眼角瞄到柜台里面某个服务小姐长得挺不赖的。

“喂!喂!喂!那个美眉你觉得怎样?”

祥溥不愧是祥溥,原来他比我还要早瞄到她。

“嗯,我也看到了。八十五分。”

“嗯,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的餐盘从空无一物到堆满了东西,服务生在柜台的那一头忙来忙去。

“小姐,麻烦你,我们要四包蕃茄酱,四包砂糖。”

那一顿麦当劳晚餐,我跟祥溥没说什么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想着柜台里那个八十五分的小姐,也或许是他被苹果派烫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而我在想着台湾大哥大女孩。

在台湾,有几个节日是情侣专用的。

不外乎是跨年、元宵节、中秋节、西洋情人节、还有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白色情人节。

还有耶诞节,也就是今天。

台北的耶诞夜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参杂了许多不同味道的气氛,有比较本土的,有蛮西式的,也有很传统的。

台北市政府的花样也很多,通常会在这些特别节日里举办一些活动,吸引的人潮当然是多得可怕。

既然人潮多的可怕,那我跟祥溥该到哪里去。

而台湾大哥大女孩与她的天使又会到哪里去?

乱枪打鸟不是我跟祥溥的专长,即使选到个好地方也不一定可以打到什么好鸟。

祥溥想打什么鸟我是不知道,或许他只是纯粹陪我打鸟,而他非常的明白我想打的是哪只鸟。

“你确定不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

“我也想啊,但如果你是我,你敢打吗?你会打吗?”

“电话给我,我帮你打。”

“你帮我打?你要怎么问?”

“就这样:喂!Miss台湾大哥大吗?请报告你的方位,白色雅哥需要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

“她会理你的话,李登辉下次一定竞选立法委员。”

“啊如果她有理我咧?”

“如果她真的理你,而且还告诉你她在哪里的话,我付钱付到死都买一辆法拉利给你。”

“你说的?”

“我说的!”

“好!电话给我。”

祥溥是个绝对身体力行者,他说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这一点我很了解。

但是我对台湾大哥大女孩有信心,凭祥溥这种无厘头式的白痴问法都可以问到她在哪里,那我说难听一点,米田共都可能会是回收食品。

“没开机,你给我的电话对不对啊?”

“对啊!你看清楚,是○九二○那一支喔。”

他又照着我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一次。

“果然没开机。”

“法拉利自己开走了。”

“我每过十分钟打一次,我不信她这么ㄍㄧㄥ。”

“李登辉不会竞选立委的。”

“你闭嘴,今天我一定要制造政治乱象给你看,还要把法拉利开回家。”

就这样,祥溥从晚上八点多努力到接近十二点,台湾大哥大女孩的电话没有拨通过一次。

我跟他在中正纪念堂听耶诞演唱会,活动结束后,场内的观众开始离开,时间越晚,留下来的人越少。

你可以发现,留下来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广场中有些小贩在卖着仙女棒,是大号的,一支二十元。

“祥溥,我们去买仙女棒来玩。”

“你是怎样?智商突然间变负的喔?都几岁了还想买仙女棒?”

“好玩嘛!你看,人手一支耶。”

“不用了,你要自己去买,我要去厕所耕作了。”

我一个人走到小贩前,拿出二十元硬币,买了支仙女棒,慢慢走回广场中央,拿出打火机,先点上一根烟,再点仙女棒。

那天的中正纪念堂,风很大,玩过仙女棒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很难引着的鞭炮。

不知道我点了多久,仙女棒一样不听使唤,不屑散放它亮艳的火花。

“先生,这借你点吧!”

这时有个小姐走到我旁边,她的身旁陪着一位先生。

她递出她的仙女棒给我,火光闪烁下我看到她的笑容,让我想起台湾大哥大女孩。

“谢谢。”

很快的,我的仙女棒引燃了,我把她的还给她,再一次跟她说谢谢。

这时有个小男生,大概四到五岁吧!走到她的脚边,拉着她的外套说:“妈咪,为什么他一个人在玩仙女棒啊?”

我手上的仙女棒喷洒着火花,散发着光亮。

那位先生与那位小姐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拉着那个一语道破我的孤单的小男生转头就走。

我的感觉,已经感觉不到感觉。

这时候,我应该忘了她,不是吗?

缘分薄的可怜,又何必强补那片薄幕。

我不知道我特地到台北过耶诞节到底是什么心态?

可能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可以趁乱枪打鸟之际打中她。

可能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在她可能会拨电话给我的情况下,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见到她。

可能的情况很多很多,但那些可能都成了不可能。

我也不该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一丝希望所带来的失望会比满怀希望所带来的更多更重。

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刚开始没几分钟。

我拿出我的手机,拨出台湾大哥大女孩的号码。

用最纯粹,最笨,最愚蠢,也最不能让人拒绝的话题来当做听到她声音的理由。

“我只想跟她说声耶诞快乐……我只想跟她说声耶诞快乐……”

我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样的重复的念着。

“喂!”祥溥在我肩上轻拍了一下。

我赶紧挂掉电话,在拨通之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让祥溥知道我在打电话给她,我真的不知道。

“芋头种得如何?”

“大丰收!大丰收!”

“那就好。”

“走吧!”

“好,再等一下,仙女棒还没烧完。”

“歹势,这次不能让你等。”

“怎么?芋头还没收成完毕?”

“不是。”

“不然咧?”

他的眼神突然尖了起来,嘴角扬起诡诈的笑。

“法拉利我要开回家了,明天等着看李登辉宣布参选立委的新闻头条吧!”他哈哈大笑,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跳,暂停在仙女棒烧完的那一瞬间。

★一丝希望所带来的不一定是满溢的失望,也可能是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