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出了车祸,昏迷了两年,现在才醒来……而且,失去了部分记忆……”
李安管家开始装模作样的演戏起来,没办法,这个时刻,唯有顾全大局,若是硬碰硬,只不过是自取灭亡。
大概,上天这样为之,也是怕黎澄溪冲动吧!
李安管家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言翎奕不会对易小攸下杀手的,毕竟,是他唯一付出了真感情的女人。
即便,现在已经因爱生恨,也不会狠心下杀手,他还要慢慢的折磨易小攸不是么?
所以,在少爷还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能瞒住尽量瞒住,至于易小攸,在这里,李安管家只能说对不起了。
少爷为你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任务中频繁受伤,禁药的后遗症,奴隶一般被囚禁了整整一年。
乃至于,现在的人不人鬼不鬼,黎澄溪即便以前受到再残酷的刑法,也没有这般狼狈过,更何况,现在的黎澄溪,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拿什么跟言翎奕抗衡,相信易小攸也会明白这其中的轻重,如果,自家少爷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言翎奕的手上。
“失忆?车祸?”
怎么听都像电影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吧?这些词汇套在自己的身上,才是真的让人惊讶了。
“嗯!”
李安管家不想多说什么,以免被疑心病很重的黎澄溪怀疑,所以,必须少言。
“那么……这个东西呢?”
半信半疑的黎澄溪,始终对手心中的手链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这个位置,跳动的厉害。
这条手链对于他来说,真的很特别?
“这个……是夫人交给你的……说是,如果,少爷有了心爱之人,就可以用这个套牢她!”这条手链的来历,李安管家还是很清楚的,默默的回答道。
所以,改变一些真实的内容,还是可以做到的。
“心爱之人?呵……像他们一样么!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直接把握在手心的银色手链用力的甩了出去。
轻微的闷响过后,银色手链已经被丢到了墙角,李安管家抹了一把冷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要知道,若是没有失去记忆的黎澄溪,对那条手链可是宝贝的不得了,现在……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加上,黎澄溪打小就跟家里关系不好,大概六岁那年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格大变,阴冷暴躁,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成长了,也收敛了心性。
但是,对于家人的怨恨,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少爷……”
李安连连抹了一把冷汗,就差点给这小祖宗跪下来了,要知道,黎澄溪最难侍候时段,就是离家出走这段时间。
处于叛逆阶段的黎澄溪是极其恶劣的时候,他谁的话都听不进,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俨然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滚出去……”
黎澄溪突然发火,是跟李安有关,谁让他哪壶不该提哪壶,偏偏在黎澄溪最厌恶父母的时候,扯到他们了,
这可好了,现在,连送给易小攸的手链都可以像是丢垃圾已经丢掉了,可想而知,黎澄溪这个时候反叛心理有多重。
李安管家也郁闷了,黎澄溪叛逆过一次,就已经够他受了,现在失忆了,又要再来一次。
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还能够折腾多久几下呢?
“是!”
闷声回答,余光落在墙角的手链想着一点要找个机会,把那条手链收起来,总觉得这样对待黎澄溪,十分的内疚。
至少还能够,在亏欠他的情况下,弥补一些自己的罪过。
门随着李安管家的离开,应声关上了,黎澄溪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是混乱的。
虽然,李安管家说他是因为车祸,才昏迷了两年,可是他,并没有那种好像昏迷了很久的感觉。
包括,他所说的什么车祸,他也完全没有印象,如果,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他不会对自己出车祸这么大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倒是……那条手链……
目光直线落在了墙角,被窗外的阳光照射的闪闪发光的四叶草手链。
夜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一如往常那般,南夏王室安静极了。
几排枫叶树影,在秋风的吹拂下,像是难舍难分的情侣,在月光下交错婆娑着,几处昏黄的路灯散发出来的暖光,将漆黑一片的水面折射的波光粼粼。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暖色调的光,也照不暖人心。
十个小时的寒水的浸泡,易小攸越发虚弱的身子,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清秀的小脸惨白着,浑身的温度恐怕早就已经降到了极点。
四肢被锁链固定住了,早就已经麻木了,她现在完全就是,僵硬的站在那里,疼痛也感受不到,好像,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因为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直觉。
活着真的比死了还难受,这大概就是言翎奕要告诉自己的。
他要她生不如死……她被冷的麻木,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说话了,因为,她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了。
如何,还有力气说话呢?
枪伤,怕是早就已经感染了吧!不过,言翎奕就这么放任着不管,大概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解脱了。
以前,总是听人说,生命是顽强的,的都可是,她现在只想说,生命同样是脆弱,经受不住三番五次的打击虐待。
她真的已经受够了,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的他们,这对她不公平。
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吧?在这个贵族的世界,没有公平,天平也从来不会,偏向弱势者不是么?
弱肉强食不是恒古不变的定律么?没有人,能够改变它,也不要妄想改变。
水池前波光粼粼,南夏王室的正殿二楼精致落地窗前,黑色浴袍的笔直修长的俊美绝伦的男人,面无表情,然而,眉头深深地皱着,似有解不开的忧愁,眸光幽深的专注盯着下面的水光潋滟中,闪现的娇弱的人影。
指间夹着的水晶般漂亮高脚杯红酒,摇晃的红色的液体,好像能把人的模样倒映出来。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大概,从他忙完了一切琐事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里了,这样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沐浴之后,仍旧拿了一杯红酒,站在这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十个小时,她居然一点认错的意识都没有,还是说,她非要硬碰硬下去,她真的以为他是那个宠她,爱她,不忍心伤害她一丝一毫的黎澄溪么?
他从来都不是黎澄溪,也不可能纵容她,是该受点教训。
不知道,为什么?
醇香红酒都变得索然无味,一点醉意都没有?言翎奕越来越烦躁,甚至把红酒杯都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