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但是,当意识脱离时,迷迷糊糊之际,她好像看到了,那张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的怒容,那是言翎奕吧!
他真是可笑,以为才去这样的极端的方式,这么做,她就会对黎澄溪死心么?
不……他想不到的是,竟然,还会有人来接应黎澄溪吧!
只要黎澄溪离开了南夏王室,那么,言翎奕永远都不可能抓到黎澄溪了。
再度清醒时,是被肩膀的伤口刺激而弄醒的,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则是处在,水池边缘的青花瓷图案的大理石瓷砖上,冰冷的寒意透过肌肤传了过来,身上早就已经没了风衣,在这样的萧瑟的秋风中,易小攸的存在,显得格外的突兀。
而身上这一身单薄的睡衣,则是之前在言翎奕的卧室所穿过的,因为来不及换衣服,则是用风衣套了进去。
寒风吹过,易小攸瘦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而打中肩膀的伤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凝固了血液,易小攸可以感觉的到,里面的子弹并没有取出来,留下的血洞火、辣、辣的疼,这样一个狰狞异常的伤口与完好无损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给人的视觉感官,同样是惊艳的,正是因为这样,易小攸的存在,易小攸的存在才给人一种不屈的感觉。
寒冷,疲惫,疼痛,麻木,这大概,是易小攸现在唯一的感受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里是位于南夏王室中心的正大殿的位置,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水池,用于喷泉展览。
而她,现在被扔在这个地方?是打算施以重刑了么?也罢,也罢,她就该想到了不是么?
放走了继承人,甚至还为黎澄溪挡了一枪,她才刚刚成为南夏王室的储妃,顶着这样滔天罪名,怕是没人能够救她了。
不知道,何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的发亮,油光可鉴的皮靴,镀金边的王室专有的设计,眼前这个人,除了言翎奕,还能有谁!
“给你最后一次选择,一:乖乖配合我把黎澄溪引出来,你仍旧是我的储妃,二:南夏王室的酷刑一百多种,你若是想试,我不介意一样一样的来。”
赤果果的威胁,易小攸只是觉得言翎奕真的太搞笑了,她蓦然抬头,眸底清冷异常,看着他的目光里不再存在柔软,只剩下嘲笑:“言翎奕,你似乎忘了,无论,你给再多的机会,让我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
“你……南夏攸!”
“我从来都不是南夏攸,也不可能做你的南夏攸,世界上,只有一个易小攸,而她不属于你!”
一句话,说的毫不留情,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看样子,她是决心要和言翎奕对抗下去了。
明知道,言翎奕只要勾勾手指,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可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
再说,再残忍的对待。她都已经尝过了,也已经忍受了,又怎么可能怕南夏王室的酷刑呢?
对于她来说,比起黎澄溪,她所遭受的真不算什么。
“是么!”
深邃的眸子闪过寒光,骤然冰封,连表情都变了,阴冷的目光像是一个易小攸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本能的恐惧,让易小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结果,身子一轻,被突如其来的有力的手臂腾空抱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不属于我的易小攸,能坚持多久!”
“噗通……”
一下子水花四溅,易小攸被言翎奕扔进了水池,由于,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惊心动魄,乃至于,让在场所有的侍女,吓了一跳。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池水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从口鼻渗入肺部,本能的想要划动的四肢挣扎,可是,肩上的子弹并未取出来,挣扎只会撕裂伤口,疼痛已经麻木了阶段。
她也不愿意和自己命运抗争下去了,就这样死去,或许是个解脱,也不一定呢。
“想死?没那么容易!”
只不过,是水池做的深罢了,水位压根只在普通男人的腰部的位置,怎么可能淹死人?
更何况,易小攸并不是不通水性,她现在不挣扎,不抵抗,是一心求死么?
易小攸,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休想死。
“来人,把她给我拉起来,把四肢用铁链锁好……”
言翎奕再度下了一个命令,紧接着跳下去了四个人,游向了易小攸,把逐渐沉入水地的易小攸拽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
后背被人用力的拍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大量的吸入,易小攸涨红了脸,把肺部的水咳了出。
紧接着,拽住自己的那股力量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锁链,四肢都被套住了之后,才发现侍卫一般装扮的男子上了岸,对着言翎奕示意,便离开了。
“易小攸,不要忘记了,你的命是我的!”
正当,易小攸意识涣散的时,突然闯入的声音把易小攸镇住,她的眼中多了一份情愫,是恨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命是我的自己!”
明明是那么一句普通至极的话,却硬生生被言翎奕听出了抵抗的之意。
“想死之前,想一想,南夏弈还在我手上,我感觉……让你王兄给你陪葬的话,会更有意思!”
言翎奕的筹码可不只是黎澄溪,南夏弈难道不是么?还有的她的养父养母,以及现在的学校的同学什么的。
如果她想死,他真的不介意,让他们陪她一起。
当然,前提是他会让她看着,她的亲人好友一个一个在她面前死去。
易小攸直直的注视着,这个如同恶魔一般可怕的男人,她真的想不到,想不到他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是啊,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够决定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不同。
萧瑟的寒风掠过水面上起了波纹,秋风席卷着枯黄的枫叶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漾开。
凄凉,悲哀。
这大概,就是易小攸的现状了吧?可是,她并不认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寒气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水漫过腰部,湿漉漉的她就像是一个狼狈不以的小狗,身体的温度在慢慢的下降,吹开的冷风像是利刃,狠狠的刮着她的脸庞,只是无神的眼睛一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身影,其实,比身体更冷的是心吧!
对于言翎奕,她已经寒心了,不期盼他能够回头,只希望,他明白的时候,不会太晚。
频繁来往于水池边缘,一个个侍女模样的陌生面孔,似是在讨论着什么。
“看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