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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珍惜熟悉的风景

自从相识到恋爱,随后步入婚姻殿堂,再到生儿育女,夫妻生活得久了,就像观赏风景,多次看同一的风景,就会觉得了无新意。因此,在现实生活中,断然不会有游客很多次去看同一处风景,熟悉的风景是不会引起人们的兴趣和观赏的欲望的。所谓熟视无睹,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拉手》是民间流行的一个段子的名称,前两年,这个段子和着名歌手苏芮的《牵手》一样出名。在大陆,可以说它甚至比《牵手》更出名。它的内容是这样的“拉着小姐的手,感觉回到十八九;拉着小姨的手,感觉就在云雾里走;拉着同学的手,只恨当年没下手;拉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

是啊,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对每一道皱褶、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了然于胸。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菜、看什么样的书和电视节目、到什么地方旅游等等,甚至知道对方打鼾的频率、呼吸的力度……可是,生活当然不比欣赏风景那么简单,两者虽然有相似性,却不具有可比性。而且,正好相反,生活就是要珍惜熟悉的风景,并且在熟悉的风景中发现新意,唯如此,才能在乏味的生活中挖掘出其蕴藏的乐趣。生活的高手不是善于制造事件,而是善于在诸多平常的事件中挖掘其蕴藏的乐趣。

有一对即将离婚的夫妻,因为妻子总嫌丈夫猥琐,没有男子气概。他们决定出去旅游一趟,然后好合好散。当他们从庐山回来后,两人却和好如初了。

原来,在山上看风景时,妻子注意到,每当走在一侧是悬崖的山路上时,丈夫都会悄悄地走在靠悬崖的那侧。这让她想起每次过街时,丈夫这个“没有男子气概”的“小男人”总会情不自禁地去牵她的手……终于,她也主动伸出手去,牵住了路上一直保持着一肩之隔的丈夫的手,说永远也不会放下了。

生活就是这样,在日复一日、淡乎无味的日常琐事中,能够发现其中的乐趣,就挖掘出了生活的真谛。其实,生活就是由琐事组成的。我们都是平平凡凡的人,谁也没有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也不会建立彪炳史册的丰功伟绩。可是,即使是在日常的生活中,也有不可忽略的乐趣和真情。

黄昏,一对老年夫妇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面对满天晚霞,回忆起他们的年轻时代。

“你还记得单位组织的那次春游吗?大家一起正说笑着,你忽然在我身边蹲了下来。我一看,原来你在为我系松开的鞋带。那时,追求我的人很多,可我却选择了你。因为你是第一个想到为我系鞋带的男孩。”

“没想到这一系便系了一辈子。”老头接过话头,脸上带着几分当年的“阴谋得逞”的笑意。

“还记得那次吃水饺吗?你坐在我对面,一直微笑地看着我。还要我慢慢吃,别烫着。等我吃完水饺,你才告诉我你要去出差了。这时,离火车进站只有半个小时了,而你还要赶很长一段路哩!你也真是,干嘛不早说!我多吃几个水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头不搭话,只是微笑着,一如当年看着那个吃水饺的女孩。

“记得那次吵架吗?那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次吵架。

我很生气,打开箱子收拾衣服。我动作很慢,希望你能说几句好话留住我。可你却背对着我,一声也不吭。我只好拖着箱子出门。走在夜晚冷清的街道上,我有些害怕。我忽然觉得,在这个城市里,只要走出家门,便再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接纳我,收留我。于是我又自己回家了,可我一回来,却发现你又不在家……”

“我找你去了。我以为你会往东边走,东边人多,安全。谁知你却往西边走了。”

“西边人少。我想,你要是来找我,你一下就可以看见我。”

“我没找到你,差点急疯了。我回家看见你,冲你大发脾气。我规定你以后吵架只准往东边走,而且不许超过500米。”

“也真是,我就那么听你的。以后吵架,真的只敢往东边走,只敢站在500米以内,乖乖地等你来找。我们哪像是吵架,倒像小孩子过家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忽然都吃了一惊:我们想起来的怎么竟全是细节。

是啊,两位老人携手走过了大半生的风雨坎坷,其间,也经历了不少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到最后,留在他们记忆深处的,竟然全是一个个相濡以沫的细微末节。大浪淘沙,浪花走了,细沙留下了。轰轰烈烈的是浪花,实实在在的是细沙。这就是生活,一如自然界的晴雨霜雪、雷鸣电闪。雷鸣电闪过去了,晴雨霜雪总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进行着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要落实到一粥一饭当中来,生活是由小事组成的。爱与不爱,全在一个个小小的细节。细节的重要,比如一条珍珠项链,如果一颗珠子失落了,其他的珠子也会随之散去。

世间也许真的存在惊天泣地的爱情故事,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蕴含在日常细节之中的爱情体验更真实、更珍贵。爱情的细节是些散落在生活中,泥沙所不能湮没的珍珠。能用欣赏的眼光将珍珠串起并珍藏的人是有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