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有意激怒他,说了一句:“大王已经把美人头颅赏赐给我,在我床上,请你去欣赏。”
吕光挥剑就砍。慕容冲躲到一边说:“让我吃早茶,一会儿我请你喝酒看歌舞。”吕光一剑把桌子劈碎,喝道:“慕容冲,拔剑!”
慕容泓与吕光的谋臣押着那人上楼来了,三个人的脚步晃荡成马市牛场。这次那人走的可没那么轻巧了,身上扯得稀烂,显然刚才被招呼得不轻。他的衣服破了,裤子破了,头上戴的竹笠也破了,却死不摘下来,双手捧着竹笠走路,样子非常滑稽。
慕容冲忍不住笑了:“你是猴子呀?”
吕光也笑了,剑入鞘中。
那谋臣走回吕光身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酒店老板带着伙计哈着腰上来打扫,看也不敢看,打扫完悄悄走人。
慕容兄弟交换眼神,慕容冲说:“吕将军,请发话吧。”
吕光说:“今日我是客,请主人发话。”
“好!”慕容冲就说:“朋友,你双手捧着那玩意儿什么意思?怕掉脑袋?算你有先见之明,最近长安城里头特流行掉脑袋的游戏,很多人走路睡觉,不知不觉脑袋没了。这人啊是怪东西,没脑袋也能走路,还能走到西域去。有的人呢,没脑袋也能睡觉。你说他睡的是什么觉?”
“胡狗!占了长安还是不会说人话,依然是胡狗!我告诉你们,这叫‘君子死不免冠’!要杀尽管杀,休想我低头!”
“南蛮找死!”慕容泓上前一阵猛烈的耳光风将他打倒,一脚将竹笠踩扁,还不解气,在探子脸上踩踩踩。慕容冲将他止住:“他笑我们没读过书,所谓‘君子死不免冠’,不就是孔夫子告诉子路的话吗?后来子路还是被人家剁成肉泥。原来他想当子路。”
慕容冲对大家说:“瞧瞧多可怕,一个小小的探子都这样不怕死。我看咱们的大王打到南边去,难喽。”
吕光点头道:“谢安调教出来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慕容冲说:“王猛与谢安是双绝,都会调教男人。调教女人是大王的绝活,一个字:杀。可惜王猛死太早,不然与谢安倒有一拼。此二人智谋,我甘拜下风。”
吕光说:“中国有此二人,苍生之福也。”
慕容泓怪笑道:“我看你们投谢安去得了。”
吕光说:“可惜南边不是西域。”
慕容冲说:“吕将军,南边虽然不是西域,也有美人。应该好好享受江南美女,乱世多佳丽啊!我差点忘了,吕将军,南国佳丽、南国佳丽!”
“歌舞何在?”
“已经点了。”
“上!上!”
慕容泓轻轻一击掌,酒店老板上来了。耳语两句,马上去办。不一会儿,把楼上四人连带“南方来的客人”共五人一齐请下二楼,欣赏新到的南国佳丽表演舞蹈。刚看了一个开头,慕容冲就挥手叫“停!”把那帮花枝招展的姑娘凉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慕容泓问:“怎么了?”
慕容冲说:“我看吕将军快睡着了。”
吕光笑道:“是有些不得劲。一看就是假的。”
慕容冲说:“假到不假,只是不正宗。”
“你倒说说看,何谓正宗?”
“南方大得很,要说美女正宗,自然数巴蜀。巴蜀有大汉遗风。要说歌舞正宗,自然数滇与越。越女蛮腰,滇女秀项,皆宜人也。要说女人的功夫,嗯,湘女多情。”
“妙哉!那你说,这班姑娘哪里来?感觉很南方嘛。”
“感觉很南方,其实非南方也。地近南方,亦可混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