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看他们兀自对着那件御魂鼎发呆,也不由的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只是她对这些一点也不了解。
“你真的确定这就是那件我们要找的御魂鼎吗?”陈炜的眉头轻轻一皱,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沈晗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专注的样子,不由的也跟着紧张兮兮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梁褚转过身去,踱步到了窗边,背对着他们。整个书房突然间再次陷入了沉寂,陈炜仍是对着那件御魂鼎兀自思索着什么。只有沈晗不明所以的一会儿看看玻璃桌上的御魂鼎,一会儿抬头瞅一眼梁褚的背影。
她对那件御魂鼎没有多大的兴致,目光不觉间已经停留在了梁褚的身上。不得不说,那个刚硬的背影对她很有吸引力。梁褚即使是在背后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似乎有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美。如果她再年轻上几岁,也许她痴迷上这个男人的。她如此想入非非的时候,蓦然回过神来,目光正对上窗台边的另一对眸子。
太阳已经稳稳地沉下,朝晖不知何时布满了半张玻璃窗。光线有些刺目,她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即使这样她也感受到了那一双灼人的目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梁褚的沉沉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连陈炜都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焰火。”沈晗没来由的脱口而出,却丝毫没有一丝戏谑的味道。她眼看着梁褚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浑身像是被什么强烈的吸引一般,动也无法动。他在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冷峻的脸庞让她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那是紧张和害怕害的。她眼角看着他的垂下的手掌变成了爪状,手臂鼓鼓的隆起一块,眯着眼睛看着她,随时准备发难。
“如果有还魂木就好了!”陈炜幽幽的叹了句。沈晗看见梁褚的手爪慢慢的松开,身子似乎能够随心而动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直接抵在了玻璃桌沿上。
“你去吧,这里有我呢。”陈炜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沈晗,转身朝着书房外走去。他一走,整个空气的流通似乎都顺畅了许多,沈晗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
陈炜站在梁褚原来所在的窗台边,背对着她说:“你别怪他,他也是不得不这般小心。”他没头没尾的解释道,沈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也走了过去,站在陈炜的身旁,看着窗外的世界。山里的天气变化很快,太阳落下,云雾慢慢的飘了过来,沉沉的雾霭笼罩住了大半个山谷,站在这里看山谷,依稀只能看到一些建筑顶部的轮廓。
“走吧,我们吃点东西去!”陈炜侧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梁福军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尽管沈晗有很多的疑问想要让他来解答,她也不敢叨扰太多。
他们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他安详的睡着了,也就放心的离开。
“梁叔叔得的是什么病呀?”沈晗歪着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灯,玻璃上印着陈炜的脑袋。
“不知道!”他说。
“不肯告诉我就算了。”
“唉,美女,真心不是呀,我对天发誓。”他顿了半响,接着说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比现在要严重多了,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接回来治了一阵子,现在这个样子都算是好的了。我们找了很多医院的医生,没有一个知道病根在哪里的。”
“你们当时是不是在一个湖边找到他的?”
“嗯!”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轻却很沉闷,沈晗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他却没有看过来,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这种照片哪来的?”他很仔细的看了看,“就是在这个湖边,一个渔民救了他。”
“和那把钥匙一起寄给我的。”
“哦……”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车子稳稳地拐过一道弯道。“梁叔叔告诉我,他是逃到了那里……”
“你说什么,逃……”车子一个急刹,发出一阵刺耳的嗤嗤声。
“梁叔叔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陈炜轻轻地摇了摇头,偏着头微皱着眉看着他,眸子中某种厚重的情绪越来越重,脸色也变得铁青。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现在只要梁褚能够确认御魂鼎的真伪,便能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假借梁叔的名义,让你找到我们。”
“你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蓄谋好了的阴谋吗?”沈晗不由得浑身冰凉,她有过这样的预感,只是当这种预感从别人口中得到确认,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现在还不好说,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事情绝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车子稳稳的停在沈晗下榻的酒店。陈炜一直目送着她进去,在她就要走进旋转玻璃门时把她叫住:“沈晗,明天还是搬到别墅里跟我们一起住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她回过头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梁福军又足足的在重症监护室中度过了一个星期。沈晗并没有接受陈炜的邀请,仍旧还是住在酒店。他们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待在梁褚的别墅里。那晚过后,陈炜似乎完全变了个人,全然没有那副嬉笑的样子。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寻找资料。沈晗一个人落得清静,有时不免感到一丝落寂。给家里打过几个电话,家中平平安安的让她感到一丝踏实感。
这天本该是梁褚回来的时候,直到新一天的太阳升起,他却没有出现。沈晗明显的感到陈炜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不停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沈晗忍不住说道,她快被他绕晕了。陈炜只是凄苦的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话语。
另一边,北京一零一医院那边却传来一个令她极为震惊的消息。她没有等到梁褚回来便匆匆的赶回了北京。
她刚刚赶到医院,便被一群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人“请”上了车,他们在一处小型的机场下了车,换乘直升飞机。到了地方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令她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把她带到了一艘漂浮在海上的军舰上。
他们似乎并不急于跟她谈话,或者是基于其他的原因,她一直相对自由的在军舰上面到处闲逛。
直到三天之后她才被请去谈话。谈话的地方是在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很普通,并没有电影里出现的那种审讯室的感觉。甚至连找她谈话的人都没有穿上军装,或许他们本就不是军人。她这样自我安慰着。
“我们注意到你这些天一直不在北京,方便说说这些天你的行踪嘛。”对方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们一共三人,一男俩女,男人坐在中间,女人分作两旁。男主负责问话,左边的女人低着头专注的做着记录,右边的女人微微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打量着沈晗的一举一动。
“嗯,我这段时间在外地看望一位长辈。”她简略的答道。
“在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或者遇到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对方说话似乎很小,几乎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问出来的。只是他的问话让沈晗暗自觉得好笑。如果她稍微懂得一点审讯知识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你看看吧。”男人长得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即便是坐着也要高出她一个头,问话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沈晗的面前。沈晗没有注意那份文件,注意力却是放在了男人纤长的的手指上。
手指的关节凸起的极为明显,令她不由的臆想到电视武侠剧中那些擅长手爪功夫的武者。
沈晗草草的把文件过了一遍,前面大部分的事情她一回来便知道了,只是在文件的末尾提到,从火灾中取出的骨头经过DNA检测与赵院长的DNA不符。结尾并没有结论。
“你们整个研究室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活着,对此,你不想说点什么,我们希望你能够极力配合我们的调查,毕竟你也希望能够有个交代,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男人说的时候丢了个眼神给右边的女人,即使是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沈晗捕捉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她是唯一的两个幸存者,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轻松的避开这些事情。
“请问,真的只有我一个幸存者吗,你们的报告中不是提到赵院长有可能还活着吗?”沈晗定了定神,问道。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事情还在调查。”男人说道,“和我们聊一聊你们研究室的事情和人。”
男人的语气不复开始时的轻松平常,转而换上一副命令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