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胡说什么呢?”皇甫迦清俊的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清咳一声,尴尬地道,“这个百里溪,医术不在徒儿之下,徒儿遇到了知音,自然兴奋,师父你可别乱说啊,万一被百里溪听到,多不好。”
“看你紧张的,还说师父胡说,你不想混了?”林中鹤佯装生气地敲了敲皇甫迦的脑袋,轻声笑道。不管怎么说,迦儿好久没笑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能趁机嬉笑一番,也算是苦中作乐吧,特别是迦儿,自从得知晴儿的消息之后,第二天起床,那满头乌黑如缎的青丝便雪白如斯。
“师父……”皇甫迦欲言又止,他想告诉师父,这个百里溪的身上进驻的是晴儿的灵魂,可是,他又怕师父说他痴人说梦,他现在渴望的是有人支持他的这种荒谬想法,而不是泼他的冷水。所以,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后,始终没有勇气将这件事情告诉林中鹤。
“迦儿,你对晴儿的心,为师怎会不知,就连惊宸,他也心知肚明,只有晴儿那丫头不知道,一直当你对她只是兄妹之情。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白痴都知道那不可能是兄妹之情了。可惜晴儿她看不到了。她若泉下有知,应该能明白你的心意了。”林中鹤望着皇甫迦满头的白发,一脸感慨地道。
皇甫迦闻言,俊脸又是一阵晕红,晴儿何须泉下才会有知呢,现在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那日,晴儿的眉梢滴落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晴儿,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了的。
“我说迦儿,你今天怎么动不动就脸红?”林中鹤满腹狐疑,伸手探了探皇甫迦的额头,手背处顿时感到一阵发烫,“发烧了吗?”
“不是不是,师父,你别担心,徒儿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今天天气太热了。”皇甫迦无奈,只好搬出上官晴之前那个彪悍的理由出来搪塞。
林中鹤望了一眼白茫茫的冰雪,瞠目结舌。
一行四人,在穿过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后,终于进入了一个雅致的院落,那是林中鹤专门用来接待病人院子。
四人进入院子后,陆陆续续相继坐下,林中鹤命童儿准备了茶水,四人各自喝了几口茶,稍事歇息之后,林中鹤便拿出几根银针,一个布娃娃,像昨天一般,让上官晴跟着皇甫迦表演蝶双飞的施针大法。
上官晴自然不负所望,那熟练自信的动作,直把林中鹤吓得一楞一楞的,堂堂一代名医,第一神医皇甫迦的师父,就这样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的医术给震住了,说出去绝对惊掉人的下巴。
待上官晴和皇甫迦结束蝶双飞的施针大法后,雪瀚阳体贴地为上官晴递上茶水,雪眸中的浓情更深了,晴儿就像一杯醇酒,经久弥香。林中鹤则喃喃地低语着:“怎么看这小子施针的手法,我感觉像是晴儿附身了……”
这样的施针大法,林中鹤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于是,一行四人再度起身,朝着病人所在的院落而去。
一进入病人所住的院子,迎面便扑来阵阵的药香味,三三两两的药童在院子中忙碌着,可见林中鹤对这位病人的重视。
一见林中鹤等人,药童们纷纷行礼,林中鹤罢罢手,带着上官晴等人,径直走向内室。
房间内一片沉静,一个俊美无铸,棱角分明的清雅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少年双目紧闭着,但是,只一眼,上官晴便认出了床上的少年,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嫡亲哥哥上官昊。
“大哥!”上官晴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裂,想也不想便飞身扑向了床上的少年。
皇甫迦见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胸口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笃定眼前之人是晴儿,但是,毕竟是一副全新的面孔,心底难免有些担心,现在见到这个情况,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了。
雪瀚阳如玉般的星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他没想到躺在床上的人,竟然会是上官昊。
上官昊身为一代杰出少年,雪瀚阳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晴儿她对上官昊的感情,果然非比寻常。甚至是晴儿男装时的化名百里溪,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是用了上官昊的母姓,而且,据他打探来的消息,不久前,百里溪以上官昊好友的身份,登门拜访了百里崇老将军。晴儿的医术这般高明,想必是得自百里月雁的亲传。江湖传言,百里月雁的医术出神入化,可以肉白骨活死人,而且,医毒两绝,晴儿与上官昊之间……迦之前一再强调,晴儿就是大宇国的上官晴,看眼前的情形,迦说的话似乎不无道理。可是……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不安,有心疼,有酸涩,有嫉妒……
某位美男又开始杞人忧天,纠结不已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林中鹤,眼前的百里溪,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直直刺入他的心魂。那是晴儿,一定是晴儿。
也许,医术超群的人不难找,但是,要找到能和迦儿“比翼双飞”的,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晴儿一人了,毕竟,要想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日积月累的训练,那是绝对做不到的。再加上这位百里溪此时的真情流露,也不是一般关系的人能够做到的,莫非,这位百里溪,已经被死去的晴儿附身了?
不得不说,神医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林中鹤居然能够想到附身上去,也着实是相当彪悍了。
不管三人心中如何百转千回,上官晴已经无力去顾及别人的思绪了,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上官昊一人。
激动过后,她伸手探向上官昊的脉搏,一探之下,倒吸一口冷气。
浑身筋脉俱断!怎么会这样?
上官晴的泪水哗然而下,在她粉身碎骨的那一刻,大哥到底经历了一些怎样的非人磨难。
正当上官晴沉浸在无比心痛之中时,一双大掌轻轻地抚上了上官晴的香肩。
“那天,我心烦气燥,特别渴望见到晴儿一家,于是便千里迢迢赶到栖凤山,可谁知道,等我赶到的时候,那里一片狼藉,残壁断桓,满地血腥,尸横遍野。我四处寻找上官烈夫妇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一个个尸体寻找过去,都始终没有找到。”林中鹤一脸哀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