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上官小姐她医术超群,我想,也许,她可以帮到你。”雪瀚阳单刀直入地道。
皇甫迦闻言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我需要的,不是会点医术就可以的,也不是医术比别人优秀了一些就可以的,我要找的,是医术不在我之下的。这普天之下,除了晴儿,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
“我就是晴儿呀,皇甫公子何必唉声叹气。”上官晴的俏脸上洒满自信的光辉,“逝者已矣,我们需要的,是展望未来,而不是一味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听闻大宇国的上官晴小姐医术出神入化,既然我也叫上官晴,那么,她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够做到。”
类似的话,在皇甫迦很小的时候,晴儿也曾经对他说过。那个时候,他父母遭遇意外不幸去世,年幼的他,瞬间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是晴儿砸了他的门,硬拉着他出去采草药,放风筝,抓鱼虾,还对他说:以后她上官晴就做他的亲妹妹,做他最亲的人。当时的他,真的好感动,好欣慰,他终于不再孤独无依了,他有妹妹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满足于当他的兄长了,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从认识晴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任何拥有她的机会。因为,在他认识晴儿的时候,晴儿便已经是大宇国的太子妃了。而大宇国的太子赫连惊宸,对晴儿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半分。最后,他选择了将这份深情烂死腹中,永远只当她的兄长,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惊宸竟会这么快改立太子妃,他以为他多少会痛苦一阵子的。早知道如此,他当初还不如奋力一搏,就算拥有一个名分也好。
上官晴的几句话,让皇甫迦陷入了对往昔的缅怀之中。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想忘的该忘的,越是无法忘却。待回过神来,皇甫迦心中一阵懊恼,自从晴儿死后,再也没什么人能够影响他的心绪了,今日竟然被轻易地挑起了心中埋藏着的种种苦涩,不由得一阵烦躁。
“医术不是赌博,不是靠点运气靠点勇气就可以称为神医的,晴儿的医术,是从小放弃玩乐分秒必争勤奋刻苦努力出来的,你不懂医术就不要在这乱说话。”心烦意乱的皇甫迦,只好用恶言恶语来进行自我保护。
上官晴霍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目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皇甫迦,居高临下地道:“皇甫公子,大宇国上官家满门被灭,那已经成了一段铁一般的历史,你痛不欲生也好,伤心绝望也罢,那都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泪水无法改变一切,何苦让自己沉浸在泪水之中。上官小姐若泉下有知,你让她如何瞑目?”
此言一出,皇甫迦苍白的俊脸上更是一片惨白,连雪瀚阳也不断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就怕皇甫迦一个支撑不住寻死觅活去了。
见皇甫迦的脸上白得不能再白了,上官晴的心中一阵叹息,也不忍心再说更为犀利的话了,然而,该说的,她还是得说明白,否则,皇甫迦要是永远这个样子,那她如何放心得下。
“皇甫公子,不管我到底懂不懂医术,你都不该这样说我,我来这里,是真心想要帮你,你至少也要先考考我,而不是毫无根据地就说我不行。我想,你要救的人,对你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你也不想放弃任何机会的吧?”上官晴镇定自若地道,完全不将皇甫迦的坏脸色放在眼里。
良久,皇甫迦终于渐渐反应过来了。刚才的感觉好奇怪,那种语气,那种腔调,那么犀利的批判,仿佛是晴儿在对他说话一般,让他的心渐渐沉淀下来,不再漂泊,不再无依。
“好,那你就试一试吧。”皇甫迦命药童取来两袋银针,一个布娃娃,将其中一袋银针递给上官晴道,“我先施针,我每刺一个穴位,你都要和我一模一样地刺一遍,不能有任何偏差。”
上官晴闻言,心中一凛,莫非……
雪瀚阳则满脸疑惑地望着皇甫迦,还以为有多难呢,原来只是跟着施针,如此简单的操作,就算是普通大夫也能做得到吧?
然而,当皇甫迦刺向第一个穴位的时候,上官晴便明白了皇甫迦的意图。果然,皇甫迦想寻找的,竟真的是精通蝶双飞的施针方法之人,他要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正如皇甫迦所说,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找到这等医术水平之人,还真是难如登天,只不过,再难也难不倒她上官晴,因为,她便是这蝶双飞施针大法的创始人。
雪瀚阳原以为,这种施针方法,连他都难不倒,但是,没多久,他便发现了其中的玄妙。最主要的是两点:第一,皇甫迦施针的速度非常快,说是叫上官晴跟着他的步骤施针,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几乎是两人同时进出一个穴位,前后相差的时间肉眼根本无法判断。第二,皇甫迦施针的穴位,全部都是生死大穴,只要有一丁点的差池,那个被施针的人,必定当场毙命。
如此刁钻的施针法,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创,其勇气,连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将领都要自叹不如。
上官晴轻车熟路地跟在皇甫迦后面施针,双手如蝴蝶般飞舞,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靠得那么近,彼此刺的又都是同一个穴位,竟然连一点肌肤都没碰到,任由谁,都无法相信这两人竟然是第一次合作。
一开始,皇甫迦只是想让上官晴看一下他所施展的针法有多难,并没指望上官晴能跟上他的步骤,可是,令他震惊的是,上官晴却跟上了,不但跟上了,而且还跟得一脸轻松毫无疲态,仿佛这个动作,她已经做了不下千万次。
收起心中所有的疑虑,皇甫迦屏息凝神,专心施针。终于,当整个施针大法结束后,皇甫迦再控制不住自己震撼的心,一脸激动地道:“你是晴儿!”
“啊?”上官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懵懂地点点头道,“是啊,我叫上官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