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战北溟,身姿矫健,气势如虹,直把上官晴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想着:怪不得人家说佛要金装,战北溟这身行头一穿,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哪里还有昨晚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咦,晴儿妹妹,一大早就来看大哥了啊?莫非晴儿妹妹你昨晚也是孤枕难眠?早知道大哥就去你房间陪你了。”战北溟一见上官晴,仿佛猫儿见到了鱼,哪里还有刚才刚劲有力的矫健样。
上官晴在心中暗叹,看来,人的本质才是最关键的,像战北溟这种没个正经的人,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一接收到战北溟那双幽潭般深邃的黑眸,上官晴顿时一阵不舒服,想起昨晚那些画像,顿时感到整个人仿佛没穿衣服一般,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这些画像是娘亲叫我交给你的,其中有一张还是当朝公主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上官晴火速说完这些话,将手中的画像往战北溟的身上一扔,飞也似地逃走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战北溟一脸无辜地望着上官晴远去的背影,垂眸望了眼怀中的画像,无奈地甩甩头,展开画像一看,发现其中有一张画像果然是公主的。
“看来是时候出去避一避了。”战北溟望着手中的画像喃喃低语道。
第二天,整个京师都在盛传边关一带盗匪猖獗,朝廷准备派人剿匪。
第三天,战北溟自动请缨,带着军队远赴边关剿匪。
据说,那位一心想要嫁给战北溟的刁蛮公主还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直说:朝廷要去剿匪,派谁不行,非得派她看上的人去,这分明是故意不让她好过。
朝廷自然有朝廷的想法,正如那位刁蛮公主所说的那样,剿匪这种事情,派谁去不行啊,战北溟在这个时候自动请缨,摆明了是借此来拒绝公主,皇家都是人精,又岂会看不出来?但是既然战北溟都已经出此下策了,可见他对公主确实无心。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皇家多的是公主,但是像战北溟这样的良将,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孰重孰轻一看便知,所以索性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任由战北溟去边关剿匪去了。
战北溟的婚事因为战北溟的离开而就此搁浅,而上官晴的婚事却又被世人拿出来品头论足了。
对于世俗的看法,上官晴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当回事,但是,她担心拓跋兄弟在世俗舆论的煽风点火之下,死灰复燃地再次上门提亲,于是心中也有了出去避避风头的想法。
可是,天下之大,她应该去哪里呢?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宇国,那里始终都是她的母国,而且有大哥和迦这样的亲人在,那里有她的记忆与牵挂。但是,一想起惊宸,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生生的疼痛。
在天启国,不用触景伤情地去面对一些记忆,她的心始终都在逃避着,但是,一回到大宇国的话,那里有太多属于他们儿时的记忆,她怕自己的心没有坚强到可以直面这一切。
虽然说赤玉凤戒无法从她的手指间拔出,惊宸应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大宇国和天启国能利用的情报网全都利用了,就是没有惊宸的消息,更何况,按照惊宸的个性,如果他真的还活在世上的话,肯定会克服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回到她的身边的,不可能在她全力寻找之下还得不到半点消息。
不知道惊宸发生什么事情了,希望他一切都好,即使今生我们无缘再见,也请上天保佑他健康平安,我上官晴愿意为此折寿数十年,但求能换来他一生的安康。
上官晴默默地向老天祈求着,虔诚而专注。
就在上官晴虔诚祈祷的时候,突然,一只信鸽从天而降,停在了上官晴的手上。
上官晴单手托着信鸽,从信鸽的小爪子上取下一封信。
“晴儿,见此信速归,有要事相商!大哥上官昊书”上官晴一见书信上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正是大哥上官昊的笔迹,当下心中一沉。
都说一个人的笔迹不会有变化,但是,其实从细微的角度看,还是会有所不同的。同样一个人的笔迹,在其高兴的时候与悲伤的时候写出来的字其实是不一样的。上官晴与上官昊从小一起长大,一看字迹便知上官昊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心情非常沉重,因此上官晴一见这几个字便也跟着心中一沉。
收起大哥的书信,上官晴拿出一张白纸写了一封回信,上书几个娟秀大字:“即刻出发!小妹上官晴书。”将小纸条卷起绑在信鸽的小爪子上,望着信鸽展翅高飞而去,上官晴转身回房,快速地收拾起行囊来。
收拾完行囊,上官晴原本想去前厅与父母道别,但是转念想起父母出府办事还没回来,如果等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哥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她实在没有心思在这里干耗时间,于是便信笔疾书,留下一封书信给父母后,从马舍挑选了一匹上等良驹,又跟管家交代了几句,背起行囊朝着大宇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策马狂奔了没有多少时间,便见拓跋阙急匆匆地追了上来。上官晴一见拓跋阙追来了,心中一凛,条件反射地加快了速度,然而尽管上官晴所骑的是一匹上等的良驹,但是与拓跋阙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拓跋阙此时所骑的,正是他的战骑汗血宝马。没过多少时间,但见拓跋阙飞身一纵,便将上官晴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两匹骏马的马缰,两匹快速行进的骏马顿时停了下来,看得两旁的百姓拍手称好。
正拼命赶路的上官晴,被拓跋阙突然间阻拦了,心中自然不快,扬眸望向拓跋阙,正准备恶言相向之际,在见到拓跋阙身上的朝服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但见拓跋阙金冠束发,身穿黄色太子朝服,脚踩朝靴,白玉般的脸上布满汗珠,分明就是从朝堂之上紧急赶出来追她的。
一想到这里,上官晴纵有万般不快也不忍心冲拓跋阙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