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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开宗明义 一

“举起手来!缴枪不杀!”一支支乌黑发亮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伪警倒也乖巧,愣了一下后,知道来者是新四军游击队,一个个举起了手。

其中一个伪警察噌地一声从太师椅上蹿起,嗖地拔出腰间手枪,可还未等他举起,秦子刚一个箭步跃前,飞起一脚,把这个家伙的枪踢飞了,用手枪顶住了他的脑门:“你想负隅顽抗,只能是自找死路。”伪警脸如土色,连连求饶:“不敢,不敢。”此时,林晓红带了三个战士去了第三进房,只见里面是两间办公室,空无一人,台桌上放着一身警衣。

左边的是间餐厅,桌上碗筷盘子狼藉,两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厨师在切菜杀鱼忙碌。

林晓红问:“龚胜忠哪里去了?山本太郎呢?”两个厨师你望我,我望你,摇摇头。

林晓红问得紧,其中一个高个子厨师道:“我们只管烧菜做饭,哪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她返回第二进,问伪警:“东洋鬼子和龚胜忠呢?董氏又关押在哪里?”一个伪军道:“龚队长刚才还在办公室里叮嘱厨师烧菜买酒……他又不会遁土之术,肯定还在里面。”林晓红想到了台桌上的那身警衣,知道了个中的奥妙,复而持枪跑至厨房,吩咐两名游击队员,把胖厨师带走。

胖子吓得体如筛糠,道:“姑奶奶,为什么要把我押去你们游击队?”林晓红冷笑一声,道:“叉麻将的伪军说,你是龚胜忠,只有你才知道山本太郎和董氏在哪里,可给你机会你不说,所以只能带你到我们司令部去叫首长来审问了……”“你们别听这些爷们胡说八道,你看我长得胖,是不是以为是头头了,其实我是伺候他们这些老总的厨师,不信?不信你看我里面的这身衣服,还油腻腻的呢。”“这么说你是知道龚胜忠在哪里喽?”林晓红拍了拍手枪,两道犀利的目光逼向胖子。

那胖子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但瞬间瞟了眼一旁的高个子。

高个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刚才龚队长只是关照我们烧几道菜,转身就走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做下人的,只有听他们吩咐,他们去哪里,我们怎敢多问。

问得不好,还不是讨吃耳光?”“别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了。”林晓红对着高个子的“厨师”说。

她一使眼,一个战士将办公室里的那套警衣拿了过来,吩咐胖厨穿上。

胖厨知道这位女游击队的用意,接过来试穿,可身子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服套上,可中间的钮扣怎么也扣不上,两只鱼泡眼干瞪着,无奈地将手一摊。

林晓红叫那胖子将衣服脱下,递给高个子厨师。

高个子接过衣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将胸一挺道:“我就是龚胜忠,你们新四军游击队的纪律虽然我不能全背出来,但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其中的一条就是优待俘虏。”他鄙夷地望了下林晓红。

“你说话一点不假,优待俘虏是我们新四军游击队的规矩,谁也不能违反。”林晓红一听这个龚胜忠口音像自己家乡人,可听说苏州绥靖司令龚胜梁是江阴人氏,不由感到困惑。

现在此人对新四军政策如此熟悉,干脆向他摊了牌:“可你还不知道新四军游击队‘首恶必惩、将功赎罪’的规定。

你是大汉奸龚胜梁的兄弟,根据你所犯下的拆民房筑炮楼、欺压无辜百姓等罪行,我们可以把你严惩!”“这……”龚胜忠倒抽了口冷气,他倒不是听到了新四军游击队的规定而害怕,令他害怕的是,新四军游击队对他所犯下的罪行如此了如指掌。

他想:看来自己末日已到,所以垂下了头。

林晓红见到龚胜忠听了自己的话以后,身子微微一抖,这一细小的动作看在眼里,于是把他押到了旁边的那间队长办公室,进行突审。

“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山本太郎和董氏现在哪里?”林晓红开门见山地问。

她见他闭口不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嚓嚓嚓地在响,秒针一小格一小格地在过,她说:“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要充分利用新四军游击队给你的机会。”她见他眼睛打着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晓红道:“龚胜忠,你别抱侥幸心理了,实话对你说,大汉奸龚胜梁是江阴人氏,而你的祖籍是盐城,尽管名义上你是他的兄弟,我们还是会另当别论!”“我说,我说。”听到这句话,龚胜忠心理的防线终于被汹涌的“洪水”冲跨了,“山本太郎开了辆三轮摩托,带着一名姑娘去树山游玩去了,而姚冠群母亲关在……”指了指林晓红背后的那只文件柜道,“后面是扇门,与旁边一间通道连接。”林晓红听罢,立即叫一名战士将龚胜忠的口供告诉在第二进屋内的周志敏。

周志敏与秦子刚等人正在给伪军上课,听到山本太郎在附近树山的这个情报,秦子刚主动请战,带了两名战士,飞步走出,直奔树山。

林晓红令人把龚胜忠带走,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龚胜忠的脖子上系着与自己身上一样粗细的红绳子,不由惊讶不已,为此大喝一声:“站住!”龚胜忠立定后,林晓红步至他的面前,端详了他一下,问:“你脖子上的红绳子是怎么回事?”龚胜忠不以为然,掏出了挂在胸口的玉佩,道:“难道这块祖传之物也要调查?”林晓红仔细一看,痛苦地垂下了眼帘,对一旁的游击队战士说:“你可以把他带走了。”声音在微微发抖。

当那个游击队押着龚胜忠转了个弯,看不见了,她才返身将文件柜移开。

木柜后面有扇木门,拔掉木闩,里面是间房子,只见董小娥与女佣凤仙坐在墙壁的一个角落,相互依偎着……“奶奶快过来……”林晓红呼唤道。

董小娥闻声抬眼一看是林晓红,不由一阵惊喜。

她揉了揉眼,瞪大了眼,嘴里却在说:“这是不是在梦中……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闯到这里来,不要命啦!”林晓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董小娥扶了起来,并向她解释,与自己一起来营救她的还有十多个游击队,董小娥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突然门后窜出个人来,手持菜刀向董小娥砍去。

林晓红见状,迅速将董小娥往旁一推,将左臂一挡,接着俯身一个金刚扫地,把那人绊倒在地,菜刀“叭”地脱手,“锵铛”一声掉在方砖地上。

那人复而伸手再去抓刀,林晓红一脚踩住他手,嗖地拔出腰间手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砍人凶手是厨房间的胖厨。

“你为什么要刺杀董小娥?”林晓红怒目圆睁,厉声问道,“不说?我不客气了!”“我,我……”胖厨嗫嗫嚅嚅,语无伦次,“你们带走她,我们也会没命的……杀她我错了……但又不能不这样做……”“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林晓红道,“我数到三,你不讲,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周年。

一……二……”“我说!”胖厨终于说出了原缘:山本太郎把关押董氏的任务交给通安桥伪警所,曾有三条规定,当众向伪警所所有伪警申明:一,不准对外说里面关了董氏,要是漏泄出去,格杀不论;二,如果谁将董氏放了,满门抄斩,殃及全村;三,如果发生意外,有人劫持董氏,务必将董氏杀死,否则,警所的警察都得治罪……末了,胖厨说:“我在厨房里做厨也是迫于养家糊口,要是你们把她带走,我们警所的人谁也逃不过太君……不,东洋鬼子的惩罚,所以冒死一拼……”“原来山本太郎还有这么一只恶毒的棋子。”林晓红恨恨地说,接着对胖厨道,“那你只管对东洋鬼子说,董氏已被你所杀……”“不敢……如若你们游击队肯放我一马,我就带着妻儿老少,远走他乡谋生了,再不过这胆战心惊的日子。”胖厨哭丧着脸说。

“你就这么说。”林晓红想了想,如此这般关照胖厨一番。

胖厨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