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守珍写完之后,我走过去,用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在她手指上割了一刀,鲜血当即流了出来,随后把笔记本和圆珠笔从地上拿起来看了看,感觉写的还挺具体,于是依旧阴阳怪气说:“用自己的血,在上面摁上血手印,有了这个,你就不用跟我去阴间,把这个交给阎王爷,阎王爷自有公断……”
耿守珍哆哆嗦嗦摁了手印……
拿着笔记本回到家后,已经凌晨一点多,家里人全都睡着了。
走进自己卧室,躺在床上,打开笔记本再次看了看,上面笔记潦草,看来那女登记着实被吓的不轻。
通过上面的内容,我大致了解了一个受贿收贿过程,法院院长包括女登记几个相关人等,共收取贿赂三十五万,其中院长二十万,其他的几人分均,女登记分得三万元。
随后,我把笔记本合上,策划起威逼院长的办法……
因为这次拌鬼差吓唬女登记,导致那名女登记辞职,再不敢迈进法院半步,那名姓高的院长因为没了姘头儿,礼拜五也不再走夜路,这让我之前的计划落空,而且那院长有自己的私家车,出门就开车,仅凭我们的自行车很难追踪到他的行踪。
几天后,我想了一个办法,让刘晨摸清那名女登记的住址之后,我半夜驱使一只鬼魂给她托了个梦,让在下个礼拜五晚上,打电话,把那名院长约到凤泉公园见面,如果约不来,那就把她抓进十八层地狱。
女登记得到那梦之后,礼拜五给院长打了电话,约在公园见面。
之后,我又故技重施,再次摆上天罡聚魂阵,把那院长也吓的不轻,又拿出他收取贿赂的证据,他满口答应重判吴建军。
之后,吴建军再次被公安局逮捕,入狱两年,并判处七十万罚金,罚金直接给了朱云的父母和吴建军自己的父母,虽然罚金的受益人显得有点荒唐,但是吴建军这畜生,已经不打算赡养自己的父母,让两家老人将来怎么过?罚金受益人一项,就是我安排的。
一切事宜摆平之后,吴建军刚刚入狱没几天,陶自洋满脸春风,给我下了请帖,原来他要和刘晨的姐姐刘冰结婚了,请我去和喜酒。
此刻已进隆冬,天气寒冷的要命,我们这里一般都是这个季节结婚。
参加过陶自洋和刘冰的婚礼之后的第二天,我到刘晨家找他玩儿,一进门就觉得冷冷清清,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走进屋里一看,却见刘晨居然在收拾行李,而且整个人也帅气了许多,因为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也剪短了一些,再不复昔日那一身痞、子相了。
我就惊讶地问他:“刘晨,你这要去哪儿?出远门吗?”
他低着头,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去郑州。”
我不解地问:“去郑州干嘛。”
他说:“不干嘛,我姐现在也嫁出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在家呆着挺没意思,我想出去闯闯。”
我一皱眉说:“你不能去郑州,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你就快有一场大劫了!”
他一笑说:“我已经有大劫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在郑州上大学,我要去找她!”
我说:“你不能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他说:“你如果你敢拦着,我就跟你翻脸!”
我见他态度坚决,于是,就问他:“那女孩是谁?”
他说:“杜文静。”
“她?”我感到有点惊讶。
刘晨解释说:“那天我把小黄狗抱给她之后,我就经常去她家看那只小黄狗,然后,我们就彼此喜欢上了。她上学那天对我说,把咱们的小黄狗好好养大,等我放假回来后,带上狗狗一起出去玩。可是,她走了没几天,小黄狗就死了……小黄狗没死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好想她,我要去郑州找她……”
我当时见刘晨一脸坚决,再次掐指算了算,桃嬮那一劫已经过去了,但是他眉头还有黑气,我之前以为他是因为朱云要闯祸,现在看来,他还有别的劫难,再仔细一算,好像死于车祸,而且地点就在郑州,可以说这是他的名,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因为他的阳寿就剩那么多了,我再往后算,立刻一惊,这家伙,死后七年,还有复活的可能,冷汗,立刻下来了……
我不敢在算下去,因为卜算一个人寿命,就是在逆天,如果在卜算一个人死后的事,那就不止是逆天了。
想想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如果我强行把他留下,让他带着什么遗憾离开人世,还不如让他到郑州见一见杜文静,反正他也是命该如此。
我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你的阳寿就快殆尽,到了郑州以后,最好不要和杜文静见面,远远躲在一旁偷偷看上几眼就行了,如果死在杜文静面前,杜文静肯定会接受不了,他不但自己死了,还会害了那小丫头。
刘晨听我这么说,强行忍耐着死亡即将来临的悲痛,冲我点了点头,答应我不会和杜文静见面,只会远远看着她、保护着她,直到自己闭上眼睛那一刻……
我一直把刘晨送到长途汽车站,看着他上了汽车。
当汽车启动时,他隔着玻璃窗,微笑着冲我挥了挥手,看上去十分坦然,而我,眼泪流了下来……
清晨,穿衣服,起床,刷牙洗脸,单调乏味的重复着昨天起床后,那一系列的琐碎,而且每天重复着昨天的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季,吴建军已经入狱一个多月,刘晨也离开家一个多月,陶自洋和刘冰的蜜月也接近了尾声……
或许,在清晨一系列琐碎的必修课中,唯一不让我觉得单调乏味的,就是照镜子了。因为,镜子里,每天都会带给我一些希望、一些惊喜。这份惊喜虽然微不足道微,但它足能够使我愉悦一整天。
小悦和孙洁每天依旧坚持骑车回家,这大分部是孙洁提出的,因为她每天都要准时给我一枚熟鸡蛋,将近两个月来,从未间断过。
值得宽慰的是,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我的样子,已经由三十几岁,向前倒退至二十几岁,此时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让我感到欣喜不已,虽然距离我的真实年龄,还有一段差距,但是,至少我已经变年轻了,也至少,在同龄人里,再没人能好意思喊我大叔了,虽然头发依旧是白的……
在这段日子里,虽然镜子里的自己,在一点点变回原来的模样,但是,这一段时间里,可能因为日子过的很平常,我觉得很寂寞,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孤单的自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在无尽灰暗的天空中,单飞着……哀鸣着……抽咽着……心里的苦,无人倾述……
讲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你发小小胖呢?小胖,他在高中毕业之后,就离开家,到南方某个城市打工了。听说,在那里混的还不错,只是很少回家,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此时,隆冬的萧瑟,带来的只有满眼的惨淡与雪白,寒风呜呜抽咽般卷起枯黄的落叶,冷冷吹在身上,好似一场无情的肃杀,猛然间打个哆嗦之余,使我愈发觉得形单影支、孤独落魄……
唉……有人说,人,越长大越觉得孤独,越成长越觉得烦恼,或许,我正处在长大期与成长期吧……
因为刘晨的辞职,夜班保安就只剩下了陶自洋和林雨,可以看得出来,陶自洋他们两个见刘晨离开,心里也在动摇着,只怕,他们随时也都有离开商城的可能性,只是他们碍于我的面子,不好开口罢了。
如果让他们两个再离开,那我会觉得更加孤独和冷清。
我为了减轻自己当时的孤独感,也为了不让陶自洋他们两个离开商城。我找到董事长,好说歹说,又给他们两个,每个月加上了二百块钱。
每个月一千二的薪水,在当时,已经能够赶得上工厂里车间主任的工资了,即便身为商城副经理的蛤蟆母亲,这时的薪水,也不过一千五六而已。并且,我把他们两个由夜班,强行调换成了白班。两个人虽然不大乐意,但是架不住我连哄带骗的苦劝,当然,他们有交换条件,那就是我答应教他们一些浅薄的法术,比如,离火符,驱鬼符。
对他们两个这么做,怎么说呢,完全是为了自己。这么做,也多少显得我有些自私,但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摆脱寂寞感、孤独感、空虚感,我也只能这样的自私一回了……
几天后,我竟然在商城看到了吴建军,后来一打听,他被保外就医了。心里忍不住咬牙切齿,有钱人就是能手眼通天,有心再去整吴建军所在的监狱狱长,但是后来一想,天下贪官多如牛毛,我整了这个还有那个,永远整不完的,也就忍气吞声忍了,我知道,阳间作恶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别看他们在阳间春风得意,死后要加倍偿还!
记得那天,上午九点钟左右,我刚从吴建军办公室签名之后走出来。便在走廊里,被上夜班的那两名保安拦住。
我见两名保安全是面无血色、一脸惨白,就像无偿献血献过头了似的,并且目光瞟浮不定,满眼惊惧,就跟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