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的传说,在民间有很多详细的案件。比如金蚕蛊,就有这样的说法:
金蚕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它能替人做事,譬如你要插秧,你先插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的秧插好。它勤于洒扫,养金蚕的人屋子是很干净的,你一进家门,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你便可知道这家养着金蚕蛊。据传说,金蚕蛊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
年终岁暮时,主人须和它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给它吃,因此算账时,主人打破一个碗要说打破二十个,对它说无息亏本,明年再买人饲它。另外还有传说,养金蚕说又叫养挑生,金蚕蛊一般放在尿缸边或没人到的地方,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便要败露,招致杀身之祸。金蚕能变形,有时形如一条蛇,或是一只蛙,或是一个屋上地下到处跳走的穿红裤的一尺来高的小孩。
养金蚕的人家,很少疾病,养牲畜易长大,没有死亡之患,而且能聚财暴富。每年年底,主人要在门后和金蚕算账,说今年打破了碗匙若干,亏本很多,若你说今年得利,家中的人就渐渐死亡,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这叫做“金蚕食尾”。
遇到这种情况人们就要及时嫁金蚕了,其做法是以布包一包,内放银子、花粉和香灰,即金蚕蛊,放在交叉路口上,见银眼开者自然拾去,误取了银包的,金蚕蛊则会跟了他去。
所以身在苗区,防蛊是一个很重要的技能。
防蛊和判断是否中蛊,有很多方法。
如果怀疑中了蛊,可以用生黄豆食之,入口不闻腥臭,是中毒。或者以灸甘草一寸嚼之,咽汁随之吐出的,是中毒。还可以插银针于一已熟的鸭蛋内,含入口内,半个时辰后取出视之,如蛋白俱黑者,是中毒。
据说预防之法有几种:凡房屋整洁,无灰尘珠网的,是藏蛊之家,切勿与之往来。凡食茶、水、菜、饭等物之先,须用筷子向杯碗上敲动的,是在施毒,急须向主人问道:“食内,莫非有毒吗?”一经问破,可免受毒。另外还可携同大蒜头出行,每饭,先食大蒜头,有蛊必吐,不吐则死,主人怕受连累,当然不敢下蛊。还可以用大荸荠,不拘多少,切片晒干为末,每早空心白滚汤送下,纵入蛊家,也可免害。最重要的是,蛊之由饭酒中毒的,分外难治,故出外宜以不饮酒为原则。而解除毒蛊的方法,最普通的,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金蚕,最畏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猬,故刺猬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其他如蜈蚣、蚯蚓,每每也可以治蛊。
只是,蛊的种类千变万化,远不止前面几种常见之蛊。也有很多奇特的蛊。
比如牛皮蛊,传说一是以干牛皮用水泡烂,待生蛆后,把蛆晒干研末备用,二是切下牛身上几个旋毛部位的皮子深埋土中,待腐烂后取出晒干研末而成。放在冷食中给人吃。吃进牛皮蛊后,呕吐白泡,腹胀、腹痛、泻弦血。严重的两月内可死,病程可达十年左右。
偏远的苗族聚居地区,如果小孩吃食硬物,不小心嘴里起了血泡,做母亲的便一边慌忙找针把血泡扎破,一边愤愤地骂道:“着蛊了,着蛊了。挨刀砍脑壳的,谁放的蛊我已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
要是吃鱼不慎,鱼骨卡在了喉咙,母亲就会叫孩子不加咀嚼地吞咽几大口饭,将鱼刺一股脑儿地吞下肚里。随后叫小孩到大门口默念着被认为有蛊者的名字,高声喊叫:“某某家妈有蛊啊,她放盅着我,我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哪天我要抬粪淋她家门,拣石砸她家的屋顶,让大家都知道她家有蛊,有儿娶不来,有女嫁不去哩!”喊声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据说通过这种喊寨的方式,“放蛊”的人听见了,心里害怕,就会自动将“蛊”收回去。
还有植物成蛊的。比如有一种草叫胡蔓草,叶子像莼花,有黄色、有白色,叶子含有剧毒,放入人的口里,人就会百孔出血;叶汁若吞进肚子里,肠胃也会溃烂。
还有更奇怪的,比如针蛊。
这针蛊是用毒虫的液精造成的。据《驱蛊录》记载:有一人中蛊向医生求救,医生叫他口含黑豆一粒,并服一种名叫归魂散的中药,结果他嘴里吐出许多羊毛和烂纸,并有一粒黑子,这粒黑子就是蛊,它被羊毛围在里面,并被长一寸的麻绳缚住,麻绳一头打结,一头散放,上面粘了无数小干虫。
另有一个中蛊的人求救,经医生开方:用青布包雄黄末,加山甲末和皂角末,蘸热烧酒,擦遍全身,擦出了不少的羊毛,耳朵里也有羊毛伸出来,医生叫这种蛊为羊毛疔。
根据《医宗金鉴》记载:羊毛疔有的呈五色,有的长一丈。治疗的方法是:叫患者服五味消毒饮,也就是用青布包雄黄末、蘸热烧酒,用它擦前后心,先擦一个大圈,后擦一个小圈,擦前心时羊毛疔会移至后心,擦后心时羊毛疔会移至前心,要反覆擦来擦去,羊毛才会出现,取出的羊毛要挖一个深坑把它埋了。
甚至于,纸片也可成蛊。有一种拍花蛊,是有些逃荒的妇人,头上裹一块蓝布,走到一处人家,与人寒暄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几下,并说“好,好”。第二天,这个被她拍过手心的人就会忽然仆地,发起颠来。有一家人家就发生过这种情形,请中医治疗,断以后才发现这个人中了蛊,后来经由专门治蛊的人治疗,服药后他口中竟吐出几十个纸团,这种纸团就是蛊。
而蒙正苗人,则有自己特殊的蛊,就是竹蛊。会施此蛊的人,只有夜郎王的传人才行,但又必须是女子。而现时,夜郎王的传人只有一女,也就是说,只有金花才会施此蛊,也只有金花才能解此蛊。
听罢王智的介绍,战长风心中沉吟。
他不仅仅是想知已知彼,同时也希望能解了李柱国的蛊毒,此时他已经明白,为什么李柱国的毒会百药无效了。但解李柱国的蛊毒,就要着落在金花的身上,问题是,金花刚刚逃走了!
他叹了口气,心知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可想,只能以后多留心了。正想与王智再多谈几句,却发现王智时时偷着斜眼看外面,心下奇怪,问道:“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总是看外面?”
王智吓了一跳,急忙答道:“没事,游击大人,我没事。”
战长风笑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如果不直说,可是瞒报军情。”
在战长风而言,这不过是个玩笑,但对王智,这个罪名可是担不起的,王智吓的脸都白了,急忙说道:“小的该死。其实没什么事的,只是这两天每到这时候营门口就来一个卖艺的,他那个猴子很有趣,我们不当值的经常去看,我看现在到了时间了,所以一时分心,请游击大人大量,不要治我的罪。”
战长风哈哈一笑。身在军营,也没什么娱乐,看一看耍猴儿的也是个休闲吧。“走,一起去看看。”战长风童心大起,反正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当下和王智一起向营门口走去。
营门口早已围了一群人,笑闹声起哄声不断,众士兵们闲的无聊,不当值的都在那围着看,连战长风的到来都无人注意。
战长风挤在人群后面看着,见那艺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不但带着猴子,还带着一条狗。那猴子手里牵着栓狗的绳子,一本正经的拐着腿走着,看样子是想找个地方把绳子给系上。那艺人嘴里念念有词:“找个好地方,好好栓着你的狗,不让它乱跑,不让它乱叫。”
艺人正说着,那猴子却噌的一下,跳到了一边的树上,那树的树干笔直,下半截几乎没有横枝,如果是人还真上不去,但猴子当然不在乎,那猴子爬到树上,找了个小小的突起,三下两下将绳子系上,手法极为熟练,而且在系上后还拉了拉,看得十分牢靠了才得意的露齿而笑。
艺人假意怒骂道:“你个死猴子,系那么高,这狗怎么走啊?”那狗此时被绳子拉的只能直立着,两只前腿爬在树干上,冲着树上的猴子连连怒叫。
一众士兵放声大笑,一个个极为开心。
战长风在人群里笑了两声,突然神色一变,好象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想了想,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双手分开人群,直入圈中。
士兵们这才注意到战游击也在此,一时间笑声立敛,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
战长风站在圈内,冷冷的看着那艺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艺人虽然不认得服色,但从周围士兵们的反应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大官,不由得额头冒汗,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回将军大人的话,小民叫,叫冯宝。”
战长风哼了一声,怒喝道:“在军营之前卖艺,引得众军喧哗,扰乱军纪,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冯宝吓的冷汗直流,站都站不稳了,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只是混一口饭吃,绝对无意得罪各位军爷,我这就走,这就走!”
一众军士的脸上都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不就一个卖艺的嘛,平日里不当值的人也可以随意走动,哪有象今天这样严厉的?这里王智更是奇怪,这方才战游击还笑呵呵的和他一起来看猴儿戏呢,一转身怎么就变脸了?只是众军士当然没资格反对战长风的话,只能在那里站着,对冯宝报以同情的目光。
“走?你往哪里走?”战长风冷笑着,大喝道:“来人,把他抓起来,他的行头牲畜也都看管好,不得放走!”
“得,得令!”一边上的军士只得应令,但那心里当然是极为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