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狂女霸爱:王爷,我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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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寒风凄凉。

那光秃秃凋零的凤凰木枝桠在冷风中微微摇着。

从头至尾,都只有未央一个人在说话。

那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有些紧张,定定的看着凤凰木,似乎在等待无言的审判。

好久,雪寂寞的飘着。

他纯白的身影就像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

不曾,也不将拥有生命。

蓦然,未央微微弯起眼眸,笑吟吟的。

“夜儿,你终于下来了。我们走,回家……”

他顺着原路,回的,却是情花尽头的孤坟。

仰着头,那冰凉的雪花落在未央几乎没有了颜色的脸上,缓缓的,在这荒废了的残败院子里多了一抹艳色。那是他嘴角流出的鲜血。

他就那么看着渺茫茫的苍穹。

永远也到不了头的苍穹。

落下的雪花在他眼睛上,惹得纤长的羽睫蝶翼般的颤了颤。

唇却更是艳艳。

这一生,系在心房的那个人已然古去,谁又能暖这一世的寒?

未央伸出手,自身上取下一个玉佩,捧在手心里。他低低的说,浅浅的笑。

浅吟低笑间是如春风化雨般润入人心。

而白夜,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一切如巨大的轮回,转动到那个明媚的时候,光影飞驰的时候,幸福幼弱的时候,然后一切消逝,直至生命的最后一秒,谁也无能无力。

未央单薄的轻衣在风雪中震颤,乌黑的发被扬起,云游般。

“夜儿,我终于能活着陪你,你终于永远在我身边……真好……”

他半倚着坟头,眼睛清澈如莲,心思如水,笑起来像极了四月的江南,不染纤尘。

这是白夜从来没有看过的样子。

是这般的……美。

她从来没有见过未央如此简单而幸福的笑容。

白夜张了张嘴,发现不但身体不受控制,喉咙也说不出话了。看见未央这个样子,她灵魂都出了窍一般。

雪已然铺了薄薄的一层。

未央依旧靠着坟头,没动半下,他唇畔的血迹都已经凝固了……

雪地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移动的雪白蘑菇一样的。

白夜看清,居然是个孩子,看上去和阳光差不多大的模样,也许要小一点。

那孩子整个人都在纯白的狐裘连帽披风下,几乎看不见她的脸,只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特别的明亮清澈,特别的大。怀里双手抱着的好似一把伞。

那孩子就那样向未央那边走去,用了不少时间,雪地上留下一长串小小的脚印。

“父王……”雪白狐裘下的孩子稚嫩的唤了一声,是个女孩。

未央侧头,温柔的笑了笑,“烙烙,过来。”

叫烙烙的小女孩跑快了一些,不过在雪地里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抱着一把伞显得很是吃力。一个不稳眼见就要摔倒。

未央接住了她,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

小女孩见未央唇畔的血迹,扁了扁嘴,“父王,痛不痛?”她伸出小手去给擦那血迹,只想快点抹掉。

未央握住她的手,“父王不痛。”

“父王,你和烙烙一起回去吧,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两岁多的孩子,却是如此聪明早熟。

“烙烙,父王要在这里陪着你母妃。你回去吧。”未央把烙烙放下来。取下她怀里抱着的青竹纸伞却并没有自己撑着,而是打在了那坟墓上。

烙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父王,烙烙冷,父王,你和烙烙回去。烙烙不想父王生病,烙烙不想父王流血,父王,烙烙怕……”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白夜不知为何,眼睛变成了少了阀门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你母妃害怕一个人在黑暗狭小的地方待着,我要陪着她……”

烙烙泪眼朦胧的看着未央。

而白夜,在听到“母妃”这个词时就呆住了,未央这一句话更是让她本就僵硬得动弹不了的身子几乎一碰就碎的凋零。

害怕狭小黑暗的地方,这两世,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花月沧邪,一个是……鬼面修罗……

她把所有鬼面修罗出现的时间和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唇哆嗦起来。

花未央就是鬼面修罗,这个想法一旦浮出,就跟明镜是的,一点悬念也没有。白夜也终于明白,当初在北齐和天国打仗的时候,鬼面修罗中了枪伤,那边军营里的未央为何给她的感觉怪怪的。

那个时侯,她就伤害了花未央,他那么差的身体她的手下还用枪打伤了他,而在他受伤最难受差点死去的时候,她却一直在那边的军营里,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那次大漠出事,鬼面修罗找到她,难怪她发现路边的草上有血。因为,他的身体本来就是那么孱弱了啊……

她怎么这么笨,鬼面修罗和花未央身上的香味不一样,她怎么也不想想,花未央本就是用香料的高手,想要改变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她也不想想,为何鬼面修罗每次都能出现得那么巧,为何每次都能在紧要关头去救下她。

不是巧合,而是刻意。

他是特意去救她的……

花鸿颜说得没错,她白夜才是世上最无情最狠心的人,她伤害了那么多人还不自知。

花月沧邪也好,花未央也好。

他们都是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默默的保护她,有她现在都知道了的,还有很多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可是她呢,她做了什么。

烙烙的哭声让白夜再度望过去。她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敛去光华,看到的,是怎样的自己。原来,一直以来,她爱上的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叫做花未央的人,一个微微一笑就足矣让她铭记一生的人。

这个人,她狠狠的伤了他。

可是他从来不说,就像那一夜……还在灵月山上时……

那时,银花和肚子里的孩子眼见着都要不保,落红尘也是要死之人,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花未央出现了。

银花和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落红尘死了。

白夜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把未央强制性的留在了山上。

她说——你这个人有点用处,也有点意思,还足够的无情无义,我要把你留下来。

她说——这荒郊野岭的,平素也没个乐子,本尊就恩赐你留下来服侍我。

有一天。

萧瑟寂凉的夜。

白夜突然冲进邻居未央的屋子里,摇摇晃晃的问,“是不是这世上不管谁死了,你都不会多看一眼,不会心伤半分。”

当时的未央只穿了很单薄的衣,刚刚从床上下来,嘴角还有血迹,由于咳嗽嗓子难受下床准备去倒水喝的。

白夜就闯进来了。

未央没有倒水,转而倒了一杯茶,走过去递给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白夜,轻轻道,“你喝酒了,喝点茶也许会舒服一点。”

他的淡然从容让她本就一团糟的心瞬间变得冷凝。就是这幅样子,就是这幅什么时候都波澜不惊,笑得温柔的样子。她最初以及之后都被这样子迷得死去活来,可是现在,这样子让她有一种想要撕破的感觉。

猛然间一挥,那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片。“本尊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没杀你你就要记得自己的本分!”

未央微微滞了一下,又笑了。半蹲下去拾捡地上的陶瓷残片。

暖黄的灯光下,他的影像越发不真实。

漫然宛雅的姿态。

白夜倏的握紧十指,再度把未央手中的碎片打落。动作突然,碎片飞离,未央的手上瞬间冒出血线。被碎片划破了。

未央慢吞吞的站起来,静静的凝视着白夜,却没有其它动作。

白夜听到类似于雨滴落下撞击地面的声音。

看下去,那殷红的血在未央修剪得极为干净漂亮的指尖凝聚,然后凝露般滴落下去。

“啪嗒”“啪嗒”……

他为什么不发火,为什么眉毛都没皱一下。

白夜就像一头陷入癫狂的小兽,一下子扯过未央受伤的那只手,“你是不是不会痛!”

未央微歪头笑了一下,“是。”痛久了就麻木了,成了习惯。

白夜眯起眼睛,手中的力道更大了。

那血“啪嗒”“啪嗒”就像扣在了人心里。

突然,白夜仰头笑,“你这样的人,总是喜欢掌控别人,总是喜欢装深沉。今天,我就让你试试被别人强迫的滋味!”

真像那段一出门就吓得别人四处躲散的母夜叉日子。白夜想。

因为她把未央单薄的里衣扯开了。

她不顾不管未央的意愿就朝着那艳红的薄唇又啃又咬,不带任何感情,就是冰冷的咬着。

未央一直没动,也没反抗。

只是静静看着她。

白夜想,自己当真疯了,她尝到未央口中的甜腥味,却依旧说出伤人又狗血的话,“我不认识你,可是你长得漂亮,用来暖床正合适。”

她就像一只刺猬,把自己的刺折断了也要刺得别人遍体鳞伤。

她特爷们的把未央不知怎么就摁在了床上,就像青楼的嫖客一样轻浮,“只求春风一度,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