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成忠臣了?
白初雪瞅着弯腰成90°的顾凌睿,在她看来,顾凌睿是绝不会轻易给她跪拜的。
果然,他轻飘飘的说道。
“不知女帝身体如何?”显然,他这是在怪她前几日称病没来上朝。
身后大臣听到顾凌睿风轻云淡的声音,心底的底气更加十足。
凭什么呀,他们少一天不上朝都得挨揍,皇帝一连几天缺席,他们是不能打皇帝,可是嘴上必须占一次便宜。更何况白初雪还是个女流之辈。
两三句话便能逼哭的女流之辈,比以前的男帝好欺负多了。这些大臣会放弃如此完美的机会才怪。
于是,这些人听了顾凌睿的话,三两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要说话指责皇帝,低等级的大臣是不敢的。他们这样小声议论,是为了给官大的制造台面。
右相不负众望的一步站出来,带着势必让白初雪感到羞愧的决心,一脸悲愤的上战场了。
“皇上,老臣认为朝不能一日缺席,就算皇上身体有样也不能一连数日不上朝。您当以天下苍生为主,历代先帝都没停朝数日的习惯。您这样置百姓而不顾,置天下而不顾,怎么对得起众多追随皇上的臣民们呐!”
他一口一个罪证,一口一个不上朝,把白初雪头上的帽子硬生生的扣了好几个。
底下大臣再次交头接耳,表示右相言之有理!白初雪懒懒的瞅一眼右相,尚扬开啊尚扬开,你还真是……向阳开。
右相说得悲愤,左相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拿着毛笔就开始列举白初雪的罪证。
“先帝虽逝,皇上心力憔悴是应该的,可是,您也该为百姓想想啊!”
文人什么的仗着把死人说成活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神马的太讨厌了。这一会功夫左相不辱使命的给白初雪有扣了几顶帽子。
“您知不知道,在您不上朝的几天,冬飓来犯,抢了住在楚凌与冬飓交界地区百姓的粮食,可怜那地方土地本就贫瘠,这一抢估计百姓不能过冬了,前几天传来消息,交界处百姓死伤无数。”
“还有南方的水患又泛了,百姓流离失所,损失暂且不提,南方的百姓打量朝北方聚集,北方没有足够的粮食养活,南方百姓又多,前几日还发现了瘟疫……”
“皇上再这样懒散下去,恐怕人心不稳啊!”
从没有过哪一天左右相如此和谐,朝中大臣如此和谐。在左相一脸为民担忧的把话说完,底下大臣吼声震天的说道:
“臣等恳请皇上为百姓着想,为天下苍生着想。”
如此一致对外,如此痛不欲生,如此有泪哭不出,如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连白初雪都差点感动了。
这就是耍笔墨的文臣啊,一根笔竿,写得你是一无是处,浑身上下都是罪证!连非洲人民见了你都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己皮肤真白!
而罪魁祸首顾凌睿呢,他就那么悠哉悠哉的现在一旁,眼神斜眯着白初雪,那样子好像在等着白初雪啥时候哭一样。
如果是一般家族的小/姐,遇到这情况早就眼泪直流三千尺了,可惜,白初雪向来不是个脸皮薄的。
只见她懒懒的打个哈欠,似乎是坐的不舒服,身子扭捏了几下,重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
以左肘撑着龙椅,拳头撑着脑袋,欠抽到不行。
底下弯着腰等着白初雪发落的大臣,偷偷抬起眼角,看到没有看到泪流如柱的画面,反而……他们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糖上。
时间过的有些久了,白初雪不发话,大臣弯着腰也不能起来,身边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发挥他离皇上最近的优势。
低头小声告诉白初雪:“皇上,您看……您该回应大臣们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公公才有那么几点存在感。要不是底下大臣腰疼,不停的朝他使眼色,他才懒得理会他们呢。
平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子,现在受受罪也活该!
白初雪微微扭头看向底下大臣,一副刚睡醒的架子。
亏得她是皇帝,不然大臣们看到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估计得把她吊起来抽个百八十遍。
我们一脸悲愤的给您汇报情况,您倒好,居然睡觉!这不负责热的皇帝,谁来把她拖出去斩了!
白初雪觉得似乎不够,又用双手揉揉眼睛。
看的出来,大臣们忍得也很辛苦啊!
顾凌睿被白初雪的表情弄的嘴角抽搐,眼底一抹玩味,她在不停的刷新他的认知观!越来越有趣了。惊喜不断啊……
墨白也是一脸兴味,好久,好久没看到她这副模样了,久得连他都要忘记了。
柔够了双眼,白初雪懒懒的一抬手臂:“嗯,起来。”
嗯,起来。
嗯,起来。
嗯,起来……
一些年老长胡子的大臣听到白初雪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她当朝堂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沙坑么!
没胡子的大臣只能握拳再握拳,这忍得真辛苦!
不等大臣再次开口给她带帽子,白初雪懒懒的抬手指指:“嗯,那谁,顾凌睿,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生气的话,从白初雪口中说出,却没一点杀伤力!
顾凌睿脸上闪过一抹幸味,她又该给他惊喜了。
没有一丝等待受罚的恐惧,顾凌睿微微抬起脚上前几步等待发落。
最后一步刚落下,白初雪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
“唔,战王爷你先回去,朕叫错人了。”
大臣们风中凌乱了,这也可以……?
顾凌睿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惭愧,微微一笑退回原位,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太让人臆/想/非非。
白初雪看到顾凌睿吃瘪,心情大好,手指弯成月牙状。朝不知名的一处勾勾手指。
“李将军。”
李将军抱拳出列:“微臣在!”他怎么感觉皇上在唤家里养的哈巴狗……
“你拿了朝廷多少俸禄?全给你补到胆色上,居然还补不上?”
李将军一时无法答话,他是武将,不会耍笔杆子,容他好好想想。
可白初雪并不给他机会:“交界地区百姓受苦受难,你是死的?大将军不知如何出兵?莫不是怕了不成!”
白初雪的气势陡然一变,再没了先前的懒散。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终于出现了,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啊。
“微臣,微臣……”李将军快哭了,没皇上亲批,他哪敢擅自出兵?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亲戚朋友一大堆呢!
右相见白初雪发难,此时他再小看白初雪,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欲上前一步替李将军开解,这李将军可是他的人。
白初雪先发制人。
“朕可是亲自批了奏折派遣你去的!战王爷在府中养伤,不方面出马,如此好机会给了你,你却如此不珍惜!当真令朕失望,你让交界处的百姓怎么活!”
白初雪耍得一手好功夫,先把李将军说的不怎么立功,把战王爷那么一拉,谁敢说李将军的立的军工有战王爷大?事实上,李将军还真是在顾凌睿手下浑上来的,因为是右相的人,估计顾凌睿没功夫跟上不得台面的人周旋,也就随他去了。
后又把李将军的功劳给抢的一干二净,就算他此次平了交界处的战乱,也是戴罪立功,若是平不了,那是罪加一等!
这帽子带大了,右相连忙开口:“启禀皇上,李将军并没有收到皇上的奏折!”他可不能让李将军就这么毁了。
此话一出,右相狠狠的刮了一眼左相,折子不是由这老狐狸发的么!
白初雪一脸玩味的看向左相慕容易,右相心中火气更甚,好你个老狐狸!
“皇上,这几天负责发布命令的是左相!求皇上质左相的罪!”
慕容易在怎么愚笨,此时也知道白初雪并非池中之物。主动请罪。
“皇上明鉴,出兵的大事,老臣非稟告不敢决定,那日老臣亲自进宫面见皇上,却被闫公公挡在外面。故而使交界民众出于水深火热领地,老臣对不起先皇,对不起皇上信任,对不起头上这乌沙帽啊!……”
“行了!”眼看慕容易越说越悲愤,白初雪出言打断,居然拿先皇和官职威胁她。
“左相对朝廷衷心耿耿,朕都知道。此事也是朕的疏忽。好了,李将军,即日启程边关,给朕平了冬飓战乱!”
“遵命!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白初雪轻轻松松把此事带过。左右相识相的不提,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朕不在的日子里,许多事情都无法亲自处理,南方水患,左相也不敢颁布朕的命令么!”
左相心中打颤。
右相心底欢呼雀跃,老狐狸,呵!
“左相身为朝廷一品命官,除了朕,就是右相和你最大了,居然连此等魄力都没有!罚去半年俸禄!”
“各地灾难按朕先前折子上批的办!退朝!”
“退朝——!”公公终于行使了一次权利。
左相苦不堪言。其余大臣在不明白什么就怪了!恭恭敬敬的对着白初雪的背影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凌睿脸上的笑容更深。白初雪,你越来越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