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外而来时,楚凌国都的城门也随之打开。
一大早守在城外的流民,商人,过客等全都自觉的排好队,等待着士兵检查。
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序的进入国都――王城。
守城的士兵一一检查,偶尔有个别会被进行全身排查,显得十分严谨。
隐匿在人群中的一名约摸二十岁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袭灰色补丁长衫,头发虽然梳的一丝不苟,只是那用来束发的是一根青色发带,粗略一看竟然是用一块一块的补丁拼凑而成。
额前的头发垂下半边,遮住了他半个眼睛,只从另一只眼睛上看,他遮住的那一边应该也是好看的,薄薄的唇上干的可怕,上面甚至有皲裂的皮,就连鼻子也是挺拔中带着几块斑驳的伤痕。
年轻人背着已经空空的书篓,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他的脸却异常坚定,每踩一步似乎都带着无法诉说的信念。
当然,前提是把他脚上那补丁接着补丁的鞋子忽略掉。还有男子一身的美中不足。
不知是男子气场太强,还是浑身的穷酸书生样太令人瞩目,站在人群中久了,渐渐的,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这个落魄的男子。
没办法,这人脸上的伤,看着挺败笔的,可是明眼人就能发现,他可能是来王城的路上遭人劫财。连书都被弄丢了。
不是落魄的小门公子,就是路上遭人打家劫舍。
终于,在排了好长的队伍中,后面有个中年男人上前问男子。
“这位小哥,敢问来王城做什么?”中年男人笑呵呵的问。
那名男子有些羞愧,只听他道:“哦,小生的远房亲戚在王城给小生寻了个活计,只是小生家里离王城太远,来的时候路上遭遇歹人,弄丢了亲戚的住址。小生现在只想在王城能有个生存的地方。”
他说的时候,话语中的落魄尽显。只是配着他浑身的谦逊,才不令人感到对他多鄙夷。
那中年男子一听,心中暗喜,连忙道:“原来是寻亲。”这句听起来是自言自语,可是声音却恰巧能被前后关注这名男子的人听得清楚。
紧接着他又道:“王城这么大,也不知公子的远亲在哪里,反正公子现在也需要个活计生存。不如这样,我家主子的店里正好缺个会写字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男子连忙拱手:“这……不太好吧。小生……”
“唉!没什么不好!”中年男人声音大了几分,颇有种你就听我的吧!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样子。“我看公子也不是不识字的人,再说公子这么进王城,无亲无故又身无分文,倒是可怜了。公子不信就随我进城!我带公子去我家主子的店里瞧瞧,就在王城十里铺的第二家!墨香书亭!可是十里铺有名的文房四宝店呐!”
作势又拉住男子的胳膊,似是熟络了。
那男子一脸为难,说不出话来,不过看他的样子是比较脑子这个差事的。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说:“年轻人就去吧,墨香书亭我见过,里面文人雅士可是不少!”
“对啊对啊。我看你也是苦命的,在王城没有个活计可是不好生活啊。”
“书生啊,先在王城安顿下来才是正道。以后干啥也好做是不?这位大哥不会骗你的。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他们墨香书亭才会如此通融,这是好事啊。”
前后长队的人都替这个中年男人说好话。那男子似乎是才有了决定。
“既如此…那小生多谢大哥。”他拱手道。这是答应下来。
他一答应下来,前后的人也纷纷附和着是好事云云。
刚好排查的队伍也快到了他们这里。
中年男人道:“我姓王,公子既然决定了,就叫我王叔吧,不知公子贵姓?”
“哦,晚辈姓曲,单字一个清。王叔就称呼晚辈阿清。”自称是曲清的男子道。
“好,等下我就带公子去墨香书亭瞧瞧。”王叔笑眯眯的说道。
守城的军官喊道:“快点!”
王叔:“唉!来了。”
曲清也跟着王叔朝士兵走去。
城楼上,一直关注着下面的月影轩的地字一等杀手白盯着曲清,眼眸微微眯起。
直到王叔和曲清都进了城门。他才吩咐身边的暗卫:“去查查墨香书亭是谁的手笔。还有那群人。”
他说的那群人,指的是刚才议论和劝解的人。
“是。”暗卫领命而去。
白身旁同样是地字一等的花色却说:“不查那个男子和那个中年人吗?”
白眯着的眼睛似乎还没放开,依旧紧盯着人流中的那二人。此时王叔正满脸笑意的拉着曲清一路说着什么。
白指指曲清那被头发遮住的半只眼睛:“他那只眼睛瞎了。”
花色一惊:“什么!”
那个中年人跟他说了那么久,肯定也发现了男子是个半瞎。几根头发能遮住多久?普通人只看几眼或者看不出,可是跟在男子身边这么久的王叔怎么看不出来?
又有哪个书亭需要一个半瞎的年轻人写几个字!同情吗?王城这种地方瞎了的穷酸书生多了去了!
花色也盯着那两个人,他们知道,今日是宫子宸来楚凌的日子。任何人都不能有丝毫嫌疑!他道:“我去盯着。”
声音消失,白的身边已经不见了花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