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八风不动的有安仙师
的确,有安居拂云在看过典籍之后,对青叶祖师的想法赞叹不已。所以,西门水木趁机向有安居拂云提出了请天拙退位的想法。但西门水木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有安居拂云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多年相交,有安居拂云告诉西门水木,师父同意自己娶凤婉秋时,自己答应了师父两件事情,一是天拙掌教只要没有倒行逆施,做出危及仙灵一教的事情,自己就要支持天拙;二是要延续仙都峰作为仙灵主峰的辉煌。两人激辩数次,西门水木也无法说服有安居拂云。最后西门水木说道:“安居,事关仙灵的未来,你又不是个迂腐之人,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要不干脆,由你接任掌教,我全力支持你。”
这是有安居拂云被贬仙机峰后第一次面对掌教之位的诱惑,而且当年浩劫之后,各脉实例大损,而仙都、仙灵两峰实力深厚,而且有安居拂云与西门水木两个人无论是从修为、影响力还是智谋上,都是仙灵山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两人若是联手,而且又是同为仙都峰一脉的有安居拂云却接任掌教,其他各脉既没有心思,也没有理由、更没有愿望去阻止这件事情,甚至天拙本人都会很高兴地将掌教的位置让给有安居拂云。但有安居拂云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他当时说道:“第一,青叶祖师的话固然是有道理,但我师父的安排未必就没有我们理解不了的深意。”
“第二,是你说过,君子千金一诺的。你连答应小孩子的混话都要信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违反对自己师父的承诺呢?”
“安居,你还真是爱记仇。”
“水木,当日上一辈冠首都不在家,若是你肯陪我去闯仙女峰救凤儿,只怕我现在早就与凤儿浪迹天涯了。没有了我,你大可以直接挑战天拙,从而登上掌教之位。只可惜啊!你当初见色轻友,居然为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儿而不顾兄弟情份,让我一个人浴血仙女峰。”
“安居,我……那是信守承诺。”当时,说到此处,西门水木一脸尴尬。
“很好啊!你对七虹婕的承诺要信守,而我对自己师父的承诺就可以不管了是吧!”
“其实,安居,我对你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非常不理解,婉秋虽然漂亮,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主峰冠首,仙灵掌教的大好前途都可以不要……”
“放屁,婉秋也是你叫的?”有安居拂云没等你西门水木说完就跳了起来,大骂道:“你个处处留情的登徒浪子,我就知道,要是你当了掌教,还不一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满脑子的就想着合籍双修的家伙,要是当了掌教,我们仙灵教有好才怪?”
“你他娘的才是放屁!”西门水木也跳了起来:“你不想着合籍双修,现在天天晚上和谁睡在一起?本道爷如此风流倜傥,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的童子之身!”
“去你娘的风流倜傥!”
“好!老子不和你说,下次仙灵试后,我就挑战那个四笨子,看我不打扁了他!”
“狗屁!你要是挑战天拙,就先和我打。”
“打就打,当初仙灵试,要不是本道爷容让,你还能当上仙元子?”
“嗬!你的意思是老子的仙元子是你让的?”
“那是!要不然,从小到大,我们也打了几百架了,你赢过么?”
“好!这次我就打你个满地找牙。”
从小到大的两个知交好友越说越僵,最后西门水木说要挑战掌教天拙,然后有安居拂云说,你要挑战天拙,那就先和我打。于是,两人离开仙灵山,开始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巅峰对决。
这是一场真真正正而又势均力敌的对决。虽然有安居拂云已经掌握了金木水火土五行轮转的混沌力量,而西门水木之所以以水木为名,就是因为的内丹是浑然一体的水木丹。
本来修习五行仙术的话,在最初公认有几种资质是最好的,首先是天生对一种仙术有着极强的天分,也就是像乙木道人的天生木灵之类,只需吸收一种灵气来修炼,内丹就是纯粹的一灵丹。可以相对容易地将一种仙术修炼到极致,而其它仙术可以利用本命仙术相生的原理去使用,因为本命仙术修炼到极致圆满,所以,在转换仙术时不会有损耗,最后可以达到以一灵御五仙的地步。还有一种就是有安居拂云的混沌体质,这种人只要用心,可以平衡地发展自己五行修为,修炼出绝对平衡的混沌内丹。虽然在最初比前一种人的进步要慢,但在最后的成就却更大,这一点开始没有人可以解释清楚。
而具有比较擅长的两、三种仙术资质的修仙者,在五行修仙者中是最多的,比起前两种人就差了一些,因为他们也要去修炼混沌丹来保证五行的轮转,但对五系灵气的吸收能力又参差不齐,往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调控自己体内仙灵之气的平衡,所以修炼的速度就不得不慢了下来。
但这一战中,西门水木的表现完全颠覆了这一理论,而且也让有安居拂云开始思考,五系平衡发展未必就是唯一的最好选择。西门水木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既是天生水灵又是天生木灵,将水木两系的灵气融为一体,没有使用任何的第三系仙术,布下了以木为形,以水为神的阵法,就将有安居拂云逼入了窘境。
这一战,有安居拂云首先采取了锐金克木的战术,通身化为锋利的金属旋风,冲入巨树和藤蔓组成的绿海之中,希望找出西门水木的真身,但却发现因为因为水灵的滋养,本来就强大的木灵变得疯长,他斩得漫天碎屑之后却依然是前后不到边的满眼绿色,而且在每一根藤蔓,每一根枝条都变得极度柔韧,每一次劈斩都变得非常困难。
于是,有安居拂云试图以强大的火灵去掠夺木灵的生命力,却发现自己刚一释放火灵就被弥漫在绿海之中的水灵全面压制。他只好也将身化为水雾,希望水遁逃出,却因为西门水木的水灵比自己强大,从而被压制得十分狼狈。幸好他精通五行遁术,最后用了土遁之法钻入地下,但是灵木克土,有安居拂云刚一入地就被疾钻的藤蔓一阵追杀,幸好在逃窜之余,头脑还算清晰,想到在土中已无水灵相助,从而全身划为利刃,怒斩藤蔓才扳回一城。
脱身之后的有安居拂云再不托大,调动五行灵气布出阵法,与西门水木相抗,这一仗足足打了一天一夜,两人谁都无法真正奈何对方,再打下去,两人都将伤及根基,甚至同归于尽。到时,西门水木无法实现青叶祖师的理想,而有安居拂云就更是放着新婚燕尔的好日子不过。所以,双方最终同时罢手。
于是,西门水木想出了自己入世的办法,他将冠首之位传给了师弟乙木之后,悄悄离开了仙灵岛。
“有安师兄,我派创教以来,历任掌教就都是仙灵峰冠首,到青叶太师祖一代,掌教被黜。师祖、师父,确实都看不开,也一直暗中用力要夺回掌教之位。我接掌仙灵峰之后,也筹谋了这些年,却见到世间之事,越来越向青叶太师祖预言的方向发展。师兄天纵奇才,修为高深,而且当年胸襟、眼界便非我辈可比。若是师兄执掌我教,但当年青叶太师祖的理想却可实现,使仙灵山能执仙凡两界之牛耳,就算我仙灵峰不能恢复主峰之位,又有何憾?”
有安居拂云盯着乙木道人的眼睛,却看不出什么来,良久,方淡淡地说道:“算了。同样的话,当年你师兄水木已经说过了,我没答应。”
乙木道人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对了,乙木。这些年了,我一直没有水木的音讯。你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他的事情的消息吗?”
“……没有。”
“哦……”有安居拂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道:“行了,我累了,你去吧。”
“如此,也好。三年之后的仙灵试后,我便挑战有安师兄,若是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不但青叶太师祖的遗愿可以实现,更可以恢复仙灵主峰之位。”
乙木道人说完这句话,也像放下了些什么,转身离去的脚步却是坚定了许多。
“真是翅膀硬了,赢我一招半式,当年你师兄都不敢说的话……”有安居拂云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
“师父、师娘,这位乙木师叔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咦,你这么一根修仙废柴,又有什么想法了?”有安居拂云貌似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这人,听孩子说。”凤婉秋拍了丈夫一下。
“好好好,说吧!”有安居拂云枯竹枝般的大手覆盖在小雨还晴的头上,用力地揉了几下,道:“为师便听听乙木口中的金镶玉有什么天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