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深入骨髓的一枚碎刃
“还有脸问?是哪个不听为娘说话,觉得娘打不过那个祁连奕的?谁允许你和人家走的?”说着,七虹婕的火气又上来了,她刚一扬手,不但暖玲珑她们后退了一步,就连以倔强著称的冰兰无香都缩了缩脖子。
“看来自己这个娘,还很有威严的……”七虹婕得意地一笑,背后却一阵剧痛传来。顿时软倒在地。冰兰无香抢前一步,在凤婉秋之前把七虹婕抱在怀里。
“娘……”
“啪……”七虹婕忍不住顺手又打了冰兰无香一记耳光,却有气无力的,拂在冰兰无香的脸上,更像是爱抚一样。
“不听话的丫头……不被你气,娘还死不了。”
凤婉秋和四姐妹将七虹婕扶到床上俯卧下来,发现七虹婕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洇了好大一片,只是因为今天七虹婕穿的就是一身火红的衣裳,所以之前看不大出来。凤婉秋伸手抚去,却触手冰凉。她连忙剪开七虹婕背后的衣裳,一片银白色的碎刃深深地从胸椎处嵌了进去,但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却结成了红色的冰晶。
凤婉秋施展麻木术为七虹婕止住疼痛后,用镊子夹住碎刃,轻轻一拔。
“啊……”七虹婕一声惨叫,鲜血涌出,但碎刃却纹丝不动。
“姐,那东西好像长到我的骨头里了。”
轻轻一拔带来的疼痛就让师妹如此难受,连麻木术都失去了效用。本来镇痛最好的仙术应该是冰系的,但那片碎刃本身就带着冰系的属性,所以让凤婉秋不敢乱用冰系仙术。
她咬咬牙,取出七根长针,在每支针上都用上了麻木术后,分方位刺入七虹婕的体内。
“婕儿,还痛吗?”
“师姐,连后背都像没有了一样。”
凤婉秋松了一口气,用小刀轻轻划开碎刃附近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剥离,终于看清了脊椎上那片碎刃已然嵌到了骨头里。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用镊子夹住之后,全身用力。
“啊……”七虹婕竟然发出了穿云裂帛的一声惨叫,之后昏了过去。凤婉秋的金针镇痛居然也失效了。
“婉姨……”四姐妹同时落泪。
凤婉秋已然看到,那片碎刃在嵌入骨头之后,连半点缝隙也没有,就像是浑然天成地长在那里一样。刚才咬着牙全力一试,本来连后背都像没有了一样的七虹婕,居然会被疼的昏了过去,这可怎么办?
“姐……”悠悠醒转的七虹婕软弱无力地说道:“是不是那东西已经长到我骨头里了,所以不能动它。刚才,那种疼痛根本不是从后背传来的,师姐你用金针之后,就是现在,我的后背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那疼痛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身体的哪一个部分,但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是从虚空中传来一样,好像自己就是死了,疼痛也不会消失一样。”
“婕儿……”
“姐,你别难过。”七虹婕轻轻一笑:“俗世的人总说,儿的生日是娘的苦日。这不,我刚认了这几个不争气的丫头,就吃了这次苦头,这就是当娘的代价吧。说起来,我还是比师父心肠软多了,她们这么淘气,最后我还是认了她们,自己最后,却是个没人要的。”
“娘……”四姐妹同时跪倒,泣不成声。
“别哭了,娘又死不了。谁再哭就把嘴缝上。”
“又瞎说,若不是当初我要嫁给安居,娘是该认你不认我的。当年娘更喜欢谁,你心里……还不清楚?”见师妹痛苦的样子,凤婉秋轻轻斥了一句,珠泪便在眼圈中盈盈欲滴。
“我心中自然清楚,只是、只是我没福罢了。”七虹婕额上满是汗水,却仍然努力说道:“师父还是多疼你一些,不然……也不会让你……嫁得如意郎君。却把这劳什子的冠首……丢给、丢给我这没娘……的孩子。”
听了七虹婕如此刺心的话,凤婉秋终于忍不住珠泪滚滚而下,张了张嘴只是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见姐姐被自己惹得哭了,七虹婕虽然被背上的疼痛折磨得不轻,还是忍不住难看地笑了出来,说道:“姐姐,你还真当真了?妹妹自然知道师父疼我是一样的,虽然……她老人家从来也不骂你,却动不动就打我一顿,也不过是我总惹……她生气罢了。冠首不能母子相传,师父本想把冠首之位传给你的。所以,只怕师父还是多痛我些……也说不定的。我不过见那竹竿子生气,气气你罢了。再说师父让我们结拜为姐妹,虽然口上不说,但实际上还不是一样的?”
一边说着,七虹婕一边伸手为凤婉秋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心没肺地同姐姐顽?”凤婉秋破颜一笑,道:“你明白娘的心意便好。”
“姐,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美……”七虹婕好像忘记了背上的疼痛,凝视着凤婉秋,轻轻说道:“如此绝世容颜又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那竿子怎能不拜倒在这绝代风华之下?”
“婕丫头,姐姐看你好像是不太疼了。居然还有心情来调笑姐姐了?”凤婉秋长睫挑泪,却故意板起来脸嗔道。
“是啊!见姐姐从‘梨花犹带雨’到‘桃李露初干’的样子,妹妹便不……”七虹婕正说着话,突然背上又是钻心一疼,便咧了咧嘴。凤婉秋看在眼里,探了口气。
“婕儿,目前看,这片碎刃已经与你的骨头融为一体,变得同质化了,取出殊为不易。本来,以你的修为,将其彻底融为一体也不是一件难事。但麻烦的是祁连奕附在这片碎刃上的精神印记十分强大,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施术慢慢炼化,但这片碎刃是祁连奕的法宝,与他有着精神联系。不过,它离你的心脏太近,不能采用强力法术,只能循序渐进。平时,若是疼痛发作就用麻木术,再要不行,就只有用我刚才的金针渡厄术了。
“你们几个过来,现在我就教你这套金针渡厄术,今后若是我不在这里,给你们的娘止痛,就靠你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