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浅笺深言陈明利害小惩大戒微有效果
“……愚姊赘言,弟心通明,然弟之天性,握笔如棘,苦痛异常。故于弟徘徊困顿之时,姊执夏楚,薄惩为正,苦口利病、楚掌利行。
姊心弟知,幸甚;不知,亦何如?若忖肉掌善耐夏楚,可耶!非,则善自为之。卿为男儿,笞楚之下,涕泪交流,当汗颜否?非止愚姊窃笑矣,且媚姊暗窥于窗扉,知否?
今朝且毕,明日请早。”
读罢字条,一句“握笔如棘”让小雨还晴不得不佩服太学里的少女先生的文采和观察力。但之后的“姊心弟知”一段,让小雨还晴摇头苦笑之余,冷汗津津而下。如果这段话翻译成东北味的现代汉语就是这样:“你小子要是知道姐姐我的良苦用心,那就很好。如果不知道,姐姐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觉得自己的手硬得刚刚地,比号称硬木之王的黄花梨还硬,你小子就不好好练字。要是觉得不行,自己就着量(读zhao阴平liang轻声)着办!说句实在话!挺大一小伙子,轻轻打几下子,就哭的稀里哗啦,不嫌坷碜啊?不光是我笑话你,大师姐偷偷扒着窗户缝乐你,你到底儿知道不?今天就先放你一马,明天一早到我屋里来,咱们接着练,再练不好,信不信我削死你!”
清楚了师姐让自己练好字的强大愿望,小雨还晴也不得不下定好好练字的决心,因为师姐明显是在很客气地征询自己的意见:“你是愿意练啊?是愿意练啊?还是愿意练啊?”
只是,这左手肿得也太厉害了,即是不碰什么,钻心的疼痛也一波波地涌来,夜,不能寐。
他想起了后世针对跌打损伤的冰敷止痛法,但是去哪里找些冰呢?很奇怪,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以灵气分类的仙术体系有金、木、水、火、土、冰、雷、风八系,但却只能看到金、木、水、火、土五系的灵气,所以想在盛夏,弄一点冰是难上加难。
于是,他翻开了《符箓术》,想看一看是不是有与冰系有关的灵符。却翻到了一个治本的方子—“回春符”。
这是一个木系的灵符,主治疗之用。
“莫言此符浅,小术却怀仁,东风覆焦树,枯木又回春。”
他提起笔来,在黄色的符纸上一笔一划地画下了这张灵符,然后向左手上一贴,顿时,看到柔和的绿色灵气将左手包容在里面,一种淡淡的麻痒显示了伤处正在飞速的愈合,他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些天的笔画还真没白练,这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灵符居然一次就画成了,算了,挨的手心就算交学费了。
正这样想着,手上的绿光却消失了,肿得果然没有那么厉害了,只是还有些疼。看来,自己目前画出的灵符只有这么多的灵力,于是他又画了一次。
第二天早饭时,大家十分惊异地看着小雨还晴泰然自若地端着饭碗,左手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面面相觑。
“哦!师娘,我已经学会画回春符了。”说着,小雨还晴就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回春符放在桌子上,正当他犹豫是不是在手上划个口子,但又有点怕疼的时候,那张符纸一闪即没。小雨还晴吃惊地看到一团碧绿的气息包围了饭桌,之后,四条桌腿居然长出根来,钻破了地面。更可怕地是,师父手中的筷子居然长出了竹叶,但最可怕的是,筷子上夹着的那块炒鸡蛋居然变成了小鸡,还扑啦啦地在盘子里拉了一泡鸡屎。
小雨还晴张大嘴巴,看着有安居拂云脸上的黑线。突然,大家一起爆发出笑声。
“小雨,你的手就是这么治好的?一次就把符画对了?”凤婉秋问道。
“嗯……”小雨还晴点点头,还因为自己弄出来的夸张效果而沉浸在发蒙的状态。
“确实是欠揍啊?还是你师姐教你的好。”凤婉秋的笑容里带着得意与揶揄。
“晴妹,这小子学会了回春符,看来下次你要再揍得狠一些喽?”冰媚儿拍拍有安雯晴的肩膀,坏坏地斜了小雨还晴一眼。
“师者贵端,严而不可苛,慎罚当其过。”有安雯晴不动声色地把冰媚儿噎了回去,淡然说道:“师弟,吃好了饭就跟我来吧!”
黄花梨戒尺平平地放在纸上发挥着镇纸的作用,小雨还晴习字之余,看着戒尺上那“教若严格、纵劣徒久琢亦必成器”的刻字,自然有一股银钩铁划的严格,手心不禁连连冒汗。不过,当天的功课进展得却是十分顺利,虽然有安雯晴把笔画增加到了一百个,但是小雨还晴的左手还是幸运地全身而退。其实只要不练字,小雨还晴还是很愿意和师姐相处的,况且总是很温柔地笑着的师娘也在,更加“况且”的是师父让那个总爱看自己笑话的媚儿师姐闭关修炼仙术去了。
“师姐,你这次去仙女峰看到我妹妹小雨点儿了吗?
“看到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昨天干什么去了?今天才想起来问?”
……
昨天?昨天不是,小雨还晴满脸通红,弄得有安雯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昨天自己一进门就……,好像师弟是没什么机会去问。
“昨天啊,你小子是不是光顾着挨打了,就忘了你妹妹的事情了?”本来去修炼仙术的冰媚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伸手刮着小雨还晴的嫩脸。
“我见到她师父霜兰姐了,不过她说,你妹妹虽然聪明,但性格调皮,要多多琢磨才能成器,现在正在筑基期,前日被她罚了面壁七日,所以就没见着。”
本来以为自己的日子就够苦了,但没想到妹妹比自己还惨。想想也是,从小就让二娘娇纵得不得了的妹子,遇到冰兰无香那样的冰雪性子做师父,这样的结果是几乎是必然的,不过现在连自己都是人家姐妹菜板上想怎么切就怎么切的火腿肠,也只能让妹妹自求多福了。
“晴儿,那菊丫头怎么样了?”凤婉秋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