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曰:“《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语出《荀子·修身》)《尚书·洪范》中说:“不凭自己的爱好行事,要按君王制定的礼法去做;不凭自己的憎恶行事,要按君王制定的礼法去做。”
我们应懂得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不凭自己的好恶行事。否则,凭自己的爱好行事,容易玩物丧志,甚至沦丧道德;凭自己的憎恶行事,容易被人怨恨,甚至招致灾祸。
无有作好,无有作恶。
荀子曰:“行而供冀,非渍淖也;行而俯项,非击戾也。偶视而先俯,非恐俱也。然夫士欲独修其身,不以得罪于比俗之人也。”
——语出《荀子·修身》
荀子曰:“君子之能以公义胜私欲也。”君子能用公义战胜私欲。
那么,君子是如何做的呢?
荀子借用《尚书·洪范》中的一句话说:“不凭自己的爱好行事,要按君王制定的礼法去做;不凭自己的憎恶行事,要按君王制定的礼法去做。”
(1)不凭自己的爱好行事
古人云:“好酒好财好琴好笛好马好鹅好锻好屐,凡此众好,各有一失。”即嗜好酒、财、琴、笛、马、鹅、锻造、鞋子等,爱好这些的人,都有所失。
人皆有爱好,爱好有低俗和高雅之分。低俗的爱好,如好酒、好财、好色等;高雅的爱好,如好琴、好笛、好棋等。低俗的爱好会给自己带来灾祸,这很容易理解。而高雅的爱好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损失呢?原因在于玩物丧志。
例如,鹤本是一种珍禽,它形态高洁,鸣声清越,一直是福寿的象征,也为历代名人雅士所喜爱。春秋时,卫国国君卫懿公爱鹤,本不失为一种高雅的行为,但作为一国之君,他爱鹤甚于爱民,是非不分,人物两忘,乃至于政务废驰,民众离心,最后竟导致亡国丧身。可见,再高雅的爱好,若爱之过甚,也会招来灾祸。
爱好本身并不是坏事,坏就坏在爱好过了头,失去了分寸,甚至沉醉其中,走火入魔。不凭自己的爱好行事,即要理智地对待自己的爱好,做自己爱好的主人,而不被自己的爱好所奴役。
(2)不凭自己的憎恶行事
憎恶,常常是指憎恶某人。
我们憎恶一个人,或因其品行不端,有违我们认可的道德规范;或是触犯了我们自身的利益,冒犯了我们。
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对的。但是,道不同则冷眼相对或老死不相往来,就有失厚道了。
吴国大将吕蒙年少时未读过书,每陈大事,只有以口代笔。江夏太守蔡遗因此很看不起他,并经常在孙权面前说吕蒙的坏话。等到孙权要吕蒙推荐优秀官员时,吕蒙却推荐了蔡遗。
吕蒙便是不凭自己的憎恶行事的典范,孙权说吕蒙不是一勇之夫,而是一个国士。
以公正之心憎恶他人的人,定是仁者;出于私心而憎恶他人的人,一定会被他人仇恨。
再者,即使你出于公正之心憎恶他人,也得注意分寸,如果憎恶过度,使他无地自容,迫不得已,他就会酿成大祸。如此说来,与其憎恨他人,倒不如原谅他、尊敬他。你今天对他表示善意,也就有可能免去他对许多人的伤害,更可能因此而影响他和改变他。
吃古通今
三国时,有两个人是孙权很不喜欢的。一个是张昭,一个是虞翻。
孙权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却并不因此而抹杀他们的优点。在能发挥他们长处的时候,他立即想起他们,并把他们放到适当的位置上。
张昭性情刚硬,常常倚老卖老,当众与孙权抗争,“辞气壮厉,义形于色”,使孙权下不了台。所以,一段时间孙权没有让他上朝。
一天,蜀国有使者来,当朝夸耀蜀国的功德,当时群臣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来与他抗议争辩的。于是孙权感叹说:“如果张公在这里,这人即使不屈服也会感到垂头丧气,哪里还能自我夸耀呢?”第二天,孙权就派人慰问张昭,并亲自请张昭入朝。
虞翻自恃有才,狂放不羁,屡次对孙权无礼。孙权忍无可忍,将他流放到交州。
后来,孙权派兵往辽东作战,因海风袭击,损伤严重。他很后悔这一决策,于是在命令中说:“古时赵简子称,诸君之唯唯诺诺,不如周舍的有话直说。虞翻忠贞正直,善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是我国的周舍。如果他在这里,就一定能说服我取消这次出征。”于是,孙权派人去交州慰问虞翻,并指示说,虞翻如果还活着,就让他坐船回都城;如果虞翻已经逝世,就送丧回他家,让他的儿子入朝为官。
老夫子点评:
孙权是有肚量、能容人的人,不以一己之好恶而放弃人才。相比之下,现在的许多领导者,恐怕还不具备孙仲谋的这种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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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供冀,非渍淖也;行而俯项,非击戾也。偶视而先俯,非恐俱也。然夫士欲独修其身,不以得罪于比俗之人也。
——《荀子·修身》
走路时小心翼翼,并不是怕陷入泥潭;低着头走路,并不是怕撞上什么。两人相对而视却先低下头去,并不是惧怕对方。这是因为有知识的士人想要修养自身品德,不去得罪世俗之人。
老老,而壮者归焉;不穷穷,而通者积焉;行乎冥冥而施乎无报,而贤、不肖一焉。人有此三行,虽有大过,无其不遂乎?
——《荀子·修身》
尊敬老人,而青年、壮年就会来归附;不轻视、侮辱处于困境中的人,而那些显达的人就会聚拢来;暗中做好事而且不图回报,而有才能的人和无才能的人就会相聚在一起。人如果有了这三种品行,即使有大的过失,老天爷还会让他毁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