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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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曾国藩成大事的驾权要术(2)

曾国藩二十一岁在湘乡涟滨书院读书时改号“涤生”,意即涤除旧习,焕然一新。他自青少年时代就“锐意功中,意气自豪”。立志“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为光宗耀祖、报效朝廷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这种志向不能不在其诗作中有所体现,比如他在诗中写道:“浩浩翻江海,争奔且未阑。古来名利客,谁不到长安。”他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莫言书生终龌龊,万一雉卵变蛟龙。”他二十三岁考取秀才,二十四岁考取湖南乡试举人,然后远离家乡京师会试。但两次会试都落第了,他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信念:

去年此际赋长征;豪气思屠大海鲸。

湖上三更邀月饮,天边万岭挟舟行。

竟将云梦吞如芥,未信君山铲不平。

偏是东皇来去易,又吹草绿满蓬瀛。

这首诗写于他京师会试两度名落孙山之后,足以证明他的远大抱负并未因落榜而受挫。“竟将云梦吞如芥,未信君山铲不平”的豪放激昂气概,百折不挠的精神,令人钦佩,更使人记起李白“铲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的名句,给人一种巨大的向上进取的力量。

曾国藩在功名仕途上的进取精神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他的成功是建立在自尊、自信、自强的意志上的。他写的《小池》就反映出这种思想:

屋后一枯池,夜雨生波澜。勿言一勺水,会有蛟龙蟠。物理无定资,须臾变众窍。男儿未盖棺,进取谁能料。

他还坚信“是真龙必有云,是真虎必有风”:“苟有富必能润屋,苟有德必能润身,不必如孔子之温良恭俭,孟子之萃面盎背,而后为符验也。凡盛德之君子,必有非常之仪范,是真龙必有云,是真虎必有风,不必如程门之游、杨、尹、谢,朱门之黄、蔡、陈、李,而后为响应也。凡修业之大,人必有景从之徒党。斯二者,其几甚微,其效甚著,非实有诸己,乌可幸致哉。”也就是说,人能够“呼风唤雨”,表面上看起来是权大势大,众人不得不从,实质上只有品格自立,才能号令天下。

他尤其对少年的锐意进取给予了充分肯定,他说:“少年不可怕丑,须有‘狂者进取’之趣,此时不试为之,则后此将不肯为矣。”

他的奋发图强诗写道:

滥觞初引一泓泉,流出蛟龙万丈渊。

从古精诚能破石,薰天事业不贪钱。

腐儒封拜称诗伯,上策屯耕在砚田。

巨海茫茫终得岸,谁言精卫恨难填?

这首诗也充分体现了他的自信与豪迈,看到此,我们对曾国藩后来的大作为似乎亦不应感到偶然了。

当然,志向自信与豪迈不能流于真正的狂放,他还需要以那种笃实、百折不挠的精神与干劲去实践它。所以,曾国藩说:“虚心实做,庶几乎道矣!”

积极的心态和强烈的进取意识,使曾国藩在究心儒家文化特别是程朱理学的同时,更加倾心于经世致用之学。

曾国藩所谓经世致用之学,包括政治、政治、法律、军事、社会民生。实际上,就是治国平天下之学,与今日的经济学相比范围要大得多。我们由一副常见的对联:“文章西汉两司马,‘经济’南阳一卧龙”,便可以看出当日经济之学,即是经世之学,亦是曾国藩的救国主义。

曾国藩在提倡经世致用这个问题上的贡献,不仅仅在于他自己身体力行,而且在于他在桐城派提出的“义理、考据、辞章”的基础上,加上“经济”,使之明确地成为一个学术纲领。在曾国藩看来,义理之学与经济本来是统一的,但有时也容易出现“详于体而略于用”的倾向,所以他要将“经济”突出出来,使之与“义理”平列,从而避免忽视经世致用的弊端。同时,如果说姚鼐的“义理、考据、辞章”主要还是一个“为文”之方的话,那么曾国藩则明确指出,他提出的义理、考据、辞章、经济是四种“为学之术”,从而大大扩大了其适应范围,并使之成为理学经世派的一个理论纲领。

要学以致用,就不能读死书、死读书,乃至读书死,而必须把书上的知识同现实的需要紧密结合起来。早年在京做官期间,曾国藩便开始究心“实学”了,例如地理知识的学习,常左图右书,彻底求索。从军以后,更是熟读兵法,并在实践中加以验证。

曾国藩根据自己的实践体会到,读书与用兵也完全是两回事。古代有些名将,如西汉的韩信、曾参,东汉的皇甫堤、隽,并没有听说他们著书立说;近代的戚继光,能著书立说但其指挥的战事并不太大;像孙武这样的军事家,有实践又有理论,毕竟少见。所以说,读书与用兵完全是两码事。但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将军,就不能不读书,尤其是兵书。

为了攻克金陵,积累攻城经验,曾国藩曾翻阅过大量古籍,他曾写下数十篇越镇或越寨进攻而胜或败的战例,从中总结成功或失败的教训。有一篇就是探讨唐太宗亲征高丽的。说太宗攻下耽搁东、盖牟等城后,到达安巾,将要决战,对方合兵布阵,长达四十里;江夏王李道宗说:“高丽倾国以拒王师,平壤之守必弱,愿假臣精兵五千,覆其根本,则数十万之众可不战而降。”太宗不应允。后来进攻安巾,终于没有攻下。曾国藩评论道:李道宗请越过安市进攻平壤,这是一条充满危险但能出奇制胜的妙计。太宗不用其计,终于无功而返。

在所有关于战争的古书中,曾国藩最欣赏的就是《史记》中的战争描写,他说:“除班(固)马(司马迁)而外,皆文人以意为之,不知甲帐为何物,战阵为何事。浮词伪语,随意编造,断不可信。”然而,即使是《史记》,曾国藩也是心存疑云的。同治十年,曾国藩在日记中就记下了他读《史记》的体会:

《史记》描述韩信击败魏豹,是利用木罂(小口大肚的木瓮)把军队渡过河去。其破龙且,是用囊沙(沙袋)堵住水道,曾国藩不以为然。他这样分析,魏豹以大将析直抵挡韩信,以骑将冯敬抵挡灌婴,以步将项它抵挡曹参,如此看来,那双方的兵马不下万人,木罂能渡多少人过河,至多不过二三百人,这怎么能取胜呢?沙囊壅水,不可渗漏,除非动用役夫严塞,断不能筑成大堰。从事实上考虑,这两件事都不可信。

从个人角度看,人的成功与否,与他对自己的期许和定位高下有着密切关系。一个自视甚高但又不狂妄自大的人,一个志向高远并能踏实肯干的人,无疑会有更大的成功机遇。一个人妄自菲薄,目光短浅,做一庸人而自乐,无疑则会成为一个失败的凡夫俗子。所谓“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亦含此意。

面对日趋腐朽的清王朝,曾国藩痛心疾首。他的欲雪国仇诗曰:

壮岁耽经训,艰难始一隅。

力耕无近获,陟古有通衢。

茅塞由来久,蓬生且持扶。

国优犹未雪,何处著迂儒?

练军伊始,他还在请他的好友之弟出山的一封信中写道:

肥遁以鸣高,蔬食以自足,入山惟恐不深,入林惟恐不密,乃市井寻常人的做法,决不应该是有作为的人所采取的态度。

在此,积极入世的心态跃然纸上。

带着这种强烈的人世心态,早年的曾国藩时时刻刻都在回应时代的召唤和国家的任用。他十分仰幕大唐名将郭子仪慷慨赴国难的人格,说:人们都说郭子仪功高望重,但他自己之未尝不来,挥之未尝不去。”“任国家驱役,不计个人荣辱退,此是何等襟怀!”曾国藩感慨道:我今日所处,也不能如此啊!

为了让自己融人时代的政治舞台中,曾国藩对朝廷安排准命是从。皇上要他办团练,他就去办团练;皇上要他打武昌他就去打武昌;皇上要他赴天津;他就赴天津;皇上要他灭捻军,他就去灭捻军。尽管有时他做得很勉强,很不情愿,但还是竭力去做。说他自己就像欧阳修那样:“如有差事,尽向前,不得避事。”

不得避事,这正是曾国藩作为人臣的信条。林则徐也说“知难而退,此虽保家保身之善谋,然非人臣事君致身之说也!”敢于当事,勇于承担责任,就是要积极参与,不当看客尤其是在时局危难甚或是个人郁郁不得志之时,更不能做“世外桃源”之人,否则人世间倒未必真的是惟有“隐”者留其名。因此后来曾国藩在得知他的弟弟曾国荃想延长休假,暂不出山时,曾写信说:

天下纷纷,沅弟断不能久安,与其将来事变相迫,仓猝出山,不如此次仰体圣意,假满即出。余十五之信,四分劝行,六分劝藏,细思仍是未妥。不如兄弟尽力王事,各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志,终不失为上策。沅信于毁誉祸福置之度外,此是根本第一层工夫,到处皆坦途矣。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曾国藩作为人臣的最高理想。

有积极入世的人生观,成就一番大业的机率才会更高,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权经三:心动不如行动

——做事能躬身实践,且能行得端正,其影响必大。曾公如是说。

曾国藩最不喜欢经常发牢骚、怨天尤人的做法,提出“天下事在局外呐喊议论总是无益,必须躬自入局,才能有改变的希望”的原则。既所谓把胆志提起,把重心放下,走入事情的入端。

○驾权实战:提起胆,放下心

曾国藩处世的成功,和他主张的做事必须躬亲实战有关。关于这一点,清末的蔡冠洛说:“曾国藩以前任两江总督时,讨论研究的文书,条理清楚严密。没有不是亲手制订的章程,没有不是亲自圈点的文书。前年他回任两江总督时,感激皇上恩情高厚,仍然令其坐镇东南,他自己说如稍有怠惰安逸,则内心会负疚很深。他利用工作之余接见各方面的客人,见到后必定要访问周详,殷勤训导勉励。对于幕僚下属贤明与否,事情的原原本本,没有不默默地记在心里的。他患病不起,实在是由于平日事无巨细均须亲自过问,用尽了精力,费尽了心思所造成的。”

躬身入局,首先要自己做得正。

曾国藩说:风正与否,则丝毫皆推本于一己之身与心,一举一动,一语一默,人皆化之,以成风气。故为人上者,专注修养,以下之效之者速而且广也。”

北宁吕蒙正为相,节制嗜欲。朝中有一官员家藏古镜,自称能照二里,想通过吕蒙正的弟弟进献给他,以求升迁。吕蒙正笑看说:“我脸面不过镜子大,安用照两里?”吕蒙正的弟弟才不敢再说了。

诸葛亮说:“屋漏在下,止之在上。”所以说,下边的流弊应该在上边杜绝,作为一个领导者就不能不端正自己的行为,要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对社会产生影响,或者是好的,或者是坏的,能不谨慎吗?

在此前提下,曾国藩在《格言四幅赠李芋仙》中提到了躬自入局的办法:即身到、心到、眼到、手到、口到。

所谓“身到”是指,比如身为基层官员,就应该亲自去查验有关人命、盗窃等案情,亲自到乡村去调查;身为军官就应该亲自巡视营垒,亲自到战场冲锋陷阵。所谓“心到”是指,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细心分析,对事物的各方面、各个环节,首先要能分解开,最后要能综合得起来。所谓“眼到”是指,留心观察他人,认真研读公文。所谓“手到”是指,对于人们的优劣是非、事情的关键要点,应随时记录,用以防备遗忘。所谓“口到”是指,在差遣人这样的事情、警戒众人这样的言辞方面,不但要有公文告知他人,还要不怕烦劳反复苦口叮咛。

关于曾国藩的“口到”,有这样一段记载:

刘铭传率师追捻军于鄂、豫之交,与鲍超军相会,一天,刘见曾国藩,曾问曰:“见鲍春霆欤?”曰:“然。”曾又曰:“穿黄马褂耶?”曰:“否。”曾国藩感到很惊讶,问为什么没有穿?又问:“叙战功欤?”曰:“主人仰客,大名幸得一见,将谦让之不遑,岂复有可叙之功。客因主人口不言功而不言已功,亦客敬主人之意也。”曾国藩大笑。观此可知驭将之道,虽在小节,亦不可不知之。此事可谓口到之至也。

做事能躬亲实践,且能行得端正,其影响是十分重大的。《论语》中指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在,虽令不从。”也就是说,只要自己的行为端正,就算不下任何命令,部下也会遵从,如果自己的行为不端正,那么无论制定什么政策规章,部下也不会遵从的。

曾国藩、林则徐都深切体会到亲自实践的重要。

林则徐在江苏做巡抚时,曾经对他的僚属说:“我恨自己不是从牧令出身的,每件事还都得亲自去实践。”曾国藩在两江做总督时,也曾经说:“作官应当从州县作起,才能够立得住脚。”综观曾国藩生平处世,不仅积累了具体事情躬自入局的办法,更体验到了天下大事需积极躬自入局的意义。为此他入了匡时救世“报效国家”之大局,入了科举之局,为官之局,从军打仗之局,且都有所成就,成了人们所推崇的最后一个精神偶像。

○驾权实战:割一点肉别喊痛

曾国藩说自己一生“打脱牙之日多矣”,又说一生成功“全在受辱受挫之时”。同治五年,他在写给次子曾纪鸿的信中阐述了“能渡过极困难之境,方是大英雄”的道理。他说:平常人遇到困难、挫折时便会停下来,自弃自己的目标,或绕道他处。实际上,困难时不能停下来,“熬过此关,便可少进,再进再困,再熬再奋,自有享通精进之日。”他透过古今豪杰成败的启示,得出结论说:“凡事皆有极困极难之时,打得通的,便是好汉。”曾国藩一生受困受辱,打脱牙和血吞的时间很长,次数也很多,但在江西为最。

曾国藩以空头侍郎衔领兵,过去依靠湖南大力支援,由于自己的名望、地位在家乡属于一流,所以做事还是顺一些。到江西后,只有依赖江西接济饷需。而江西巡抚陈启迈虽与骆秉璋同样缺乏才干,但气度方面则远不及骆,甚至刚愎自用。曾国藩又一如往日,遇事迳行,不免干预省内行政。这样,两人矛盾愈来愈尖锐。正如曾国藩所说:陈遇事“多方掣肘,动以不肯给饷为词”,“凡省中文武官僚晋接有稽,语言有察”,“凡绅士与我营款惬,则或因而获咎。”陈甚至不经过曾,迳自指挥调遣罗泽南等军;且朝令夕改,使人无所适从。巡抚如此,其下各级官吏自然仰承意旨,也处处与湘军为难,“部将官至三四品者,每为州县扑责”。曾国藩劝捐,“所给印收,州县辄指为伪,拘讯捐户”。

在这种情况下,曾国藩除了尽可能迫使陈启迈多供军饷,如奏准动支江西漕折银外,又多方联络本省士绅,如委任刘于浔办江西水师,黄赞汤主持全省捐输。黄为前刑部侍郎,位高望重,为全省士绅首领,陈启迈对之也不能不有所退让。而黄则一心依靠湘军保护家乡安全,也竭力相助湘军。至十月底止,劝捐多至八九十万两,实际支用亦达六十余万两。曾利用这些款赶造船舰,招补水勇,很快就使内河水师成为一支拥众三千多,船舰二百余艘的大舰队。此外,还与江西募平江勇四千余人,其中三千由李元度统带,其余一千多人属江西省军,由前德安知县刘希洛管带。再加上塔齐布、罗泽南两军八千五百人,在江西的湘军就多达一万六千多人。

与此同时,曾国藩又暗中搜集陈启迈材料,并于六月专折奏参。文俊接任巡抚后,紧张关系虽有所缓和,但仍然矛盾丛生,曾国藩的处境并无多大改善。与曾积怨甚多的王鑫也说:“涤帅遭际若是,真令人急煞”。“涤帅所处真是不易,其尤难者仍是饷项一节耳。”曾国藩之所以有如此景况,问题在只有军权,而不能如胡林翼以巡抚统辖地方之权去筹饷。正如曾国藩所说:“军事非权不威,非势不行,弟处无权无势之位,常冒争权争势之嫌,年年依人,顽钝寡效。”

在军事方面,曾国藩也陷于明知被动,而又无法摆脱的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