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横竖觉得哈佛拒给里根荣誉博士学位,是太自命清高了,太不明智了。说得直白些,则是不识抬举!
看看咱这儿,那些大人物、大名流,往往是亲开金口;为了借名沾光,制造轰动效应,影视明星早一个个地被搅进高等学府,当上了真资格的教授。牛群已赴安徽大学任兼职教授,冯巩去中央戏院办相声班,农民出身的制片人邓建国,也干上了天津师大教授。至于某些厅长、局长、处长,更早有了名牌大学的博士、教授、博导之类头衔。里根莫说贵为总统,就算演员也是好莱坞出身,可哈佛居然连个荣誉学位都不肯给;若在中国,送个院士、博导,抑或名誉校长什么的,也是小菜一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吧。
哈佛呀哈佛,你太看重学术尊严,太过独立、民主,太不懂人情世故。倘不是这样,有谁能帮咱看懂哈佛,破解里根吃闭门羹这个谜团?!
八、感叹哈佛
(哈佛大学1999级建筑系) 李建国
从外观上看,哈佛大学的建筑并不富丽堂皇,大多是一些有相当年数的旧建筑,有许多甚至称得上是文物。例如,研究生文理学院的麻萨诸塞厅建于门年,威兹沃楼建于1726年,豪利兹厅建于1763年,哈佛厅建于1766年。较新的斯道厅、豪沃斯厅、大学厅等都是19世纪初期的建筑。这些建筑不是用来供参观的,而是现在学生上课的教学楼以及学校的办公场所。
哈佛大学还拥有自己的自然博物馆、艺术博物馆、科技博物馆,收藏品非常丰富,成为波士顿旅游观光的热点。单是艺术博物馆就有4个,收藏着各个国家、各个历史时期的绘画、雕塑和文物。
哈佛大学的学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SAT(美国的高考)成绩通常要达到1500分(满分1600分,平均成绩约为1000分),GRE成绩在2200分以上。在1996—1997年度,单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和访问学者就有近5000人。从访问学者方面来看,主要集中在医学院(50%)和研究生文理学院(36%);学生则主要集中在研究生文理学院(30%)和商学院(14%)。
哈佛大学曾培养出一大批美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家。在哈佛大学任教的很多是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知名学者。例如,在经济系任教的就有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货币主义经济政策的鼻祖弗里德曼,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不可能定理”的创立者巴罗,著名的短缺经济学的创始人科尔内,“休克疗法”的倡导者萨克斯等。
在哈佛校园的显著位置上,坐落着哈佛大学的创始人哈佛先生的铜像。300多年前,哈佛先生捐献了800英镑和自己的私人图书馆,在波士顿的坎布里奇设立了这所学校。可以想像,当时它的规模比现在的上海财经大学要小得多。通往世界一流学府的道路是漫长的,哈佛经历了300多年的风雨,浸透着十几代学者的执著追求。这不由使我想到,要将上海财经大学建设成为国内一流、国际知名的高等学府,的确是任重道远,有许许多多的事需要我们以及我们的后来人做不懈的努力。
九、在这里只有找到真理!
告别哈佛已经6年了,仍怀念那一段读书时光。最近重读台湾学者黄进兴(笔名吴咏慧)的《哈佛琐记》,又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我那年到那里的时候,正是9月,新英格兰的秋天色彩极其丰富多彩和斑斓,一地美丽多姿的树叶让人流连而又不免有点感伤,然后是一个漫长的、“多雪的冬天”,也许正是因此,春天的来临也就更加让人感觉温柔和惊喜。说实在的,我那一年还是有些孤独和思乡的,但有一种味道,有一种气氛却让我再也难以忘怀,有时不由得凝神暗想,哈佛最吸引我的究竟是什么呢?
《哈佛琐记》中写道,哈佛校旗以哈佛红为底色,中央印有盾形的黄色校徽,里边写着拉丁字“VERITAS”(中文可音译为“美丽踏实”),意谓“真理”,这是哈佛惟一的校训。哈佛校徽制定于1643年。原来的格言如下:“让柏拉图与你为友,让亚里士多德与你为友,但是,更重要的是,让真理(VERITAS)与你为友。”(Amicus Plato,Amicus Aristotle,sed Magis AmicaVERITAS.)在1978年哈佛大学颁赠给俄国流亡作家索尔仁尼琴(Solzhenitsyn)荣誉博士学位的典礼上,索氏在致词的开场白中说,哈佛的校训是“真理”,而对真理的追求必须全神贯注,稍有疏忽即易迷失;而且,“真理”通常无可避免地会惹人不悦。
真理也并不是要使人愉悦的。真理甚至常常使人苦恼,使别人苦恼,自己也苦恼,因为它常常意味着与习惯的生活轨迹或统治方式不合。与真理为友的人于是时常不得不与权力为敌,如果这权力越过自己的界限而变成一种肆虐的权力的时候。这种对峙状态并不是他有意而为,更不是他乐意如此,但肆虐的权力却常常逼迫他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要么放弃真理而服从权力,要么坚持真理而遭受迫害。
背负真理的人的担子因此常常是重的,他一方面感受到真理的“美丽”和确定无疑,另一方面,他又必须是坚定“踏实”的,必须像马丁·路德所言那样:“我就站在这里”,“这就是我的立场”。
然而,看见真理的人还是快乐的,虽然他只要不离弃自己的同胞,就得像柏拉图“洞穴的寓言”中所说,在看到阳光之后仍然回到黑暗的洞穴中去,回到以影子为真实的同伴那里去。告诉他所看到的真相;虽然他将为此付出代价,有时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但那曾经瞥见过真理的人们,却往往再也不愿以任何东西来换走这种使他不再安逸的、却弥足珍贵的滋味了。
最后想顺便提一下,有关哈佛的生活还有一篇文字也很值得一读,那就是贺麟1929年的《哈佛日记》(收在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哈佛大学》一书中),在那里,我们同样感到了一种对真理的渴望。例如,在5月30日的日记中贺麟写道:
“以后务须随时随地牺牲一切保持自己的内心自由,和self respect(自尊心),要无一时忘掉了以诚接物,更要无一时忘掉了求真理说真理的使命。”
十、先有哈佛后有美国
(哈佛大学1999级教育学院)奎伊·帕特里奇
1.“对于一所大学而言,学术的自由是最重要的”。在这方面,由于种种原因,国内的名校在这方面还做得不足,学生受到了不少的束缚,特别是专业学术上的束缚。国内大多学校采取的是以教为主的方式,而在美国的大学里,特别是名校,都是采取以学为主的方式。
哈佛的本科生在一二年级的时候是不分学院的,除了必修美国历史、民法、刑法等课程之外,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专长选课,只要把学分修满就成。学生一般到了三年级以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选择院系。同时,他们也具有学术观点讨论的自由,正如哈佛的校训所说的:“以柏拉图为友,以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以真理为友。”学生可以在神学院的讲座上讨论有神论,也可以大谈无神论,“自由讨论的气氛非常好,没有教师会禁止你说什么,大家纷纷从不同的方面谈论问题,对老师和学生的启发都很大。”
像这类讨论式的讲座在哈佛里非常多,听都听不完:出于名校效应,来这里开讲座的都是名人,甚至是各国政府要员;学校也从学生的角度出发,常常邀请著名的学者、科研人员前来开设讲座。这是一种活力制度的体现,凡是从国外名校留学归来的人都对这种自由的气氛印象深刻。现在国内不少的大学也展开了这种讨论式的教学方式,可是效果没有这么理想。有时候老师提出一个论题以后,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发言;也有时候,老师的限制太大,学生的发言受到影响。
2.“学术上的自由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学校的自主”。“哈佛这种学术上的自由很大程度来自于学校的自主。”众所周知,哈佛自1636年建校以来就是私立学校,它是自主自治的,完全独立于联邦政府、州政府的权力之外,也不受企业的牵制。哈佛学生常常喊的口号是:“先有哈佛,后有美国。”一是因为哈佛的历史已经有360多年,比美国的历史要悠久得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哈佛为美国提供了6名总统,37名诺贝尔奖得主,30名普利策奖得主,成就巨大。哈佛里的学生一直都有这么一种强烈的意识就是——权力与金钱不可以主宰哈佛。哈佛每一年都可以接到来自不少大企业的捐赠,例如,福特就曾为哈佛一个研究项目捐赠了5000万美金给肯尼迪政府学院。但是即便如此,企业也无权干涉学校的研究。
哈佛校长由其校友组成的管理委员会投票选举产生,受广大传媒的监控,美国政府不可以凭权力任命它的校长。例如:现任的哈佛校长是前总统克林顿的财政部部长,他是在纽约出任的。哈佛的学生得知这个情况后觉得受到了政治上的干涉,马上发起抗议。
“哈佛的学生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在这一方面国内的名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特别是经费的问题,让学校和教授都十分为难。北京大学现任校长许智宏在上任时曾坦言:“在经费上,尽管国家投入已有较大幅度增加,但由于多年的‘欠账’,仍不能满足需要。北大还必须广泛争取社会各界以及海外有识之士的资金的支持。”北大尚且如此,别的学校就可见一斑了。
3.“清晰的院系定位准则”。“在定位上,哈佛有一点非常值得中国大学借鉴的就是它的院系定位清晰。”在国内,现在越来越多的名校采取大学合并的措施,以重组成强大的综合大学;相反,在哈佛里门类分得特别细,院系定位清晰。肖教授说,像哈佛的商学院、肯尼迪政府学院、医学院、法学院等的学院直接署名School,而不用college,是以培养职业人才为重点的,他们招收有相关经验的人,直接培养MBA、MPA;而某一些系是专门培养学术研究人员的,Department of Garvernment(政治学系),就是学校培养硕士、博士的地方。在职业与研究分清的同时,学校还讲究学科之间的相互渗透,例如在某些基础学科上,采用教师互聘、学生交叉选课的方式,让人文与科学互渗。
十一、哈佛的建筑
(哈佛大学1999级建筑系) 汤姆生·路易
身居剑桥,对学建筑的人来说,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将整座书城大大小小、或老或旧的建筑浏览一遍,就几乎是对一部美国的建筑史作了一次实例分析。400多年的剑桥城是没有经过规划自由发展起来的。虽然建筑的密度也大,但却在无序之中产生天然的一股韵味,就像一首空灵的现代诗,读着感觉虽好,却说不出准确清晰的缘由。
剑桥城最老的建筑是哈佛园内的麻省楼(Massachusetts Hall)。这座由建筑师莱佛雷特设计的殖民地式建筑,朴实无华的建筑外装饰,附以简洁对称的建筑构架,仿若陈述着哈佛建校的校训:真实唯美。房子用典型的“哈佛红”(Crimson)色砖块砌成,沉静里透着高贵。建校300多年来,这儿一直是哈佛校长的办公大楼。有人戏称这是世界文化的“红宫”(Crimson House),好比美国总统居住的白宫。
正对哈佛园入口的大学楼,则是建筑大师查尔斯·巴芬奇的杰作。但凡建筑师,一辈子都在试图超越自己。每接受一次新的设计,总希望对自己的以往设计风格进行一次挑战。然而挑战的结果往往是成功者寥寥,尤其对那些已经功德圆满的大师而言,想突破自我,更加需要特别的一份勇气。大学楼的设计,试图一改传统的教会学校建筑的样式,使空间结构的布置更加适应现代教学的要求。但是大学楼在使用过程中,仍然出现了很多内部空间结构的不合理的地方。有趣的是,每一次新问题的发现,都成了如何设计现代校园建筑大学楼生动的教材。也正因此,大学楼在建筑史上留下了既重要又颇尴尬的位子。设计大学楼时的巴芬奇,早已是声名圆满的一代大师。200多年来,建筑的内部结构多次修改重建,大师的设计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所幸的是建筑的外表还保持了原样,让后人还能一瞻大师的手笔,也算是对大师的勇气表达由衷的敬意。
哈佛的建筑,很多都用人名命名。有哈佛声名鼎盛的校友,成就卓绝的校长,也有捐赠丰厚的资助者。簇压压的人名,每一个都这么沉甸甸。直让人觉得书城的每一幢大楼都是一个伟大的魂灵,影影绰绰,每一个都可以不朽。
我最心仪的还是位于肯尼迪大街上,紧挨着查尔斯河的艾略特楼。若是阳光明媚的天气,站在查尔斯河边远远地看艾略特楼,翠绿的圆形楼顶闪着金光,透着一丝神秘和崇高。雕刻精制的铁门恰似一个景框,框一幅宗教般神秘的风景画,在招引过往的行人驻足仰望,无法抵挡想进入这个精神殿堂的诱惑。
查尔斯·艾略特可以称得上是现代社会最杰出的教育家之一。正是在他的领导下,哈佛大学由19世纪初的一个地方性大学发展成为世界上的顶尖学府。由他倡导的教育体制改革,开始摆脱教会学校传统的、死板的框架束缚——“教师不仅仅是一个监督学生生活和评价学习成绩的学监,学校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更是引导学生认识社会和陶冶情操的场所。”19世纪中期在欧洲尤其德国考察的经历,让艾略特深深体会解放学生思维的重要性,促使了他下决心改革传统的课程制度。他循序渐进,用15年时间完成了哈佛的课程改革制度计划。在艾略特担任校长的40年时间里,哈佛的校园也不断扩展。而今的哈佛园就是他亲自带领学生完成的作品。他身先士卒,亲自参与从设计到施工甚至种植树木的每个过程,不仅给师生们树立了榜样,而且也影响了他的儿子。不久之后,小艾略特将成为美国现代景观建筑最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若不是小艾略特英年早逝,他的成就也许能和现代景观之父奥姆斯特德相媲美,甚至更高。
有人评价“艾略特时期”的40年是哈佛建校几百年来的黄金时期,所取得的成就起码超过之前200年的总和,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是校园里现在仍然还在的数十座建筑,单是数量,就远远超过哈佛建校头200年的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