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落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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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师徒怨(1)

江边疏影,窈窕好女。那江中便呈现出一个美丽女子。秦疏影有一弟秦江。秦江有骨病。秦疏影带着秦江遍寻九州名医治病,不得治病。后来碰到魔君。魔君多年来收集死人骸骨为自己所用,秦疏影苦苦哀求下魔君为其弟接骨治病。正邪争战不断。玄玉城弟子发现秦江身有邪力,便将秦江打成重伤。秦疏影欲拜入魔君门下让魔君为其弟弟治病。魔君告诉她救不了,只能去玄玉城求打伤她的玄玉城三位长老用女娲石相救。魔君也没有收秦疏影入门,只能传授她飞行之术,让她可以去玄玉城。

秦疏影带着重伤的弟弟在玄玉城口跪了三天,秦江死在她的怀里。玄玉城众人始终无动于衷。愤恨之下秦疏影袭击玄玉城出入弟子,没有法力的寻常女子只凭着坚韧纠缠玄玉城许久,不能杀亦谴不走。

垂死之际玄玉城三长老只得将她带回城中调养,训教化解其戾气,并传授些简单武学。秦疏影偷到玄玉城秘籍,滥学法术致走火入魔,戾气更重,竟杀死多名玄玉城弟子。三长老商量之下将秦疏影关至锁妖司中。掌门道人悉心教导数年,又有授业之恩。比两位师弟痛心许多。

关入锁妖司那晚,掌门师兄逗留了许久。问她,“为何不能放下当年事?”

秦疏影道,“至亲之人死在眼前,明明可以救你们却不救,在你们眼里只有所谓正邪,却无人命。你们还不如魔君”

掌门道,“正是因为魔君,我们不能救。我们担心他趁机夺女娲石,担心你只是她的棋子。你弟弟已经死了,在我们将你带进城那刻便不再怀疑你。弥补我们的亏欠,给你一个好的前程将来。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放下,忘记过去的事”

“棋子,棋子..。。”,秦疏影喃喃着,心中不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魔君为何会救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只记得那几日苦苦哀求,魔君突然动了心,记得魔君说过一句,说自己长得向他曾经的一个朋友,已然故去。说话时眼神里满是伤感。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只是想为弟弟治病而已。其余的她不懂,也不想懂。

秦疏影大笑着,笑出泪来,只道,“说得轻巧,说得轻巧,至亲至人,那是至亲之人,怎能忘却?”声声泣血,满目都是泪。喊道最后,嘴角渐渐溢出血来,仍旧边哭边喊。掌门不敢再看这怨愤的眼神,也不忍看,慌忙出了锁妖司。

秦疏影一直被关在锁妖司里,逃出过来一次,就是那次逃出将玄玉城的剑魄盗走。后被再行关回,可剑魄一直留在锁妖司秦疏影手中。

多年不见,掌门再见秦疏影,心内平静了不少。见她华发已生,远不似当年美貌,只是眸子里的固执却越发如前。掌门劝道,“将剑魄交还给我吧。它配不上你”

剑魄中存留着二师弟的武功和法力,五位师兄弟已剩三,如今再去其一,只留下了自己和五师弟。掌门想不明白一向敦厚的二师弟怎会干这件事,会伤害自己和老五,会去夺女娲石。

因秦疏影而来的心痛已被时光抹平,如今自己师兄弟之间的纷争让他伤感,仿佛老了许多。秦疏影的脸早已没有神色变化,只有那固执的眼神中还存有活力,秦疏影淡淡问候,“许久不见师傅,师傅老了”

掌门动容,上前抚摸她的白发,含泪道,“这只剑魄配不上你,这些年来为师怪你固执,可也敬你固执。毕竟是为了自己亲人。这剑魄里装的法力是我二师弟的,是背叛兄弟的法力,是脏的。给我好吗?”

秦疏影硬扯出一个笑容来,眼神却是寒光闪闪,“在我看来,玄玉城的人都是脏的。从我弟弟死在我怀里的那刻我就觉得玄玉城的人是脏的。你们的脏不为外人所知,是隐起来的。让人冷,让人绝望”l

“疏影.。”掌门痛苦摇了摇头,泪水滑落。

百余年过去,掌门再见林落雪时着实吓了一跳。他封闭了很久,蒙尘的心好像被突然扫开,太急太快,他丝毫没有准备。这样的扫法让他心里生疼。

他瞒着众人再次进了锁妖司,诺大玄玉城,弟子无数,可也只有掌门记得秦疏影了。

秦疏影的身体已经老迈不堪,可脸上依旧平展。她的脸庞看不出年龄,淡淡的,似乎什么都不挂在心上,眸子定在一处久久不动,宛如死人,偶尔闪过的寒光证明她仍然活着。

掌门怜惜不已,伸手想触摸她,还是收了回来,“我教你武功不过几载,可是关了你却有百年了。寻常人哪里活得过百年呢,我一直留着你的性命是想让你看开,也想让你原谅我,今日才觉真的好难”

秦疏影眸子微动,淡淡道,“师傅...。。”

“当真是不好原谅呢,昔日杀我两位师弟的女孩子转世活过来了。如今就在玄玉城。她要在这里学武,我亲自收了她当徒弟。她身有女娲石之力可以帮我们破除昔日我三兄弟对女娲石的封印。女娲石不能一直封印着,我们得用它来练功修行增长功力,得用它来救助苍生。我等帮她,让她有能力解封女娲石。疏影...师傅心里恨着她,就如你恨我们一样,可师傅还是想原谅她..。”

“等她解封女娲石那日,你们会不会杀了她报仇?”

掌门许久才松出一口气,回道,“不会,那日后我会放了她再不相见。我会告诉自己,她是转世之人,非当年杀我师弟之雪灵。疏影,若你肯交出剑魄,现在我就可以让她离城,一别两宽。”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响在锁妖司中,“师傅今日过来是要我交出剑魄,还是要求得我的原谅,抑或是两者都要?”

“你放下不好吗?”

秦疏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掌门继续道,“当年三师弟和四师弟死于她和魔君之手,在你之前我们捉过另一个妖异女子,谎称是捉到了此女并处决。本意是想确认她和魔君的关系,引魔君前来为两位师兄弟报仇。可是却引来玄玉城和魔界百年争战。双方死伤无数。后来得知此女已死,可玄玉城和魔君的过节已然不可解。她今日再生,那便随了她去,要和魔君怎样好是她的事,我只想解封女娲石,凭我和五师弟之力依然可以守护玄玉城。我不想留她在此再添祸事。放过她是为了我玄玉城的将来,就和你疏影,放下你的怨恨,轻松一世不好吗?。”

“我还有将来吗?”,秦疏影苦笑道,“这样的女子都能放过,当年我的弟弟却不可救。我交出剑魄成全了玄玉城,成全了你。可与我有什么好处。我已是没有将来的人了”秦疏影道。

“现在亦不晚”掌门道。

数百年来秦疏影和师傅见面也不过几次,每次的情形都很清楚。今次听师傅说话淡淡的,只着眼于自己和玄玉城的未来,于自己全无关心。心想师傅对自己最后一丝怜悯之情也被时间磨得不剩了。想到此处,心下伤感,流出泪来,回道,“师傅,还记得上次见面吗?你说一直以来你怪我固执,可也敬我固执。这一生我也只剩下这点固执了。对我弟弟的愧疚,对你们的恨,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恩”,言罢低头,将剑魄收得越发紧。

掌门无奈,缓步出了锁妖司。月色如水,威风拂面,可掌门只觉心内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