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日
早晨,小丁穿上新买的鞋子,出去跑步,一直跑到江边绿地,沿江十数里绿化带,江涛阵阵的三月,对面青山一阵阵薄雾,象云中仙女。
转身往回跑,街上人渐多了,花儿渐次开放,早春的柳条斜指清风,城市混合着香气和浮尘,归来的燕子在屋前呢喃,小华夫妇还没起床。
他上楼洗漱,完了坐回窗下,又一种写作的欲望包围他,暖洋洋,全身发酸,对生存之紧迫根本无所谓,花朵纷纷向他飞来,五彩的花儿将他埋葬,呀,全然不知身在何方。
突然他又醒了,走出去,到街上,爬上火车站长长的石阶,穿过东山隧道,渐渐爬上YC市区最高的山岗,烈士塔下,松柏围绕,静静的没一点声音。
“还是老老实实做点事吧,必须把思维集中到一点上,这样才能有所突破,人生到了决战时刻,还有什么可退缩的呢?”
四月一日
到职介中心看看,如何呢?
小丁在大街上穿来逝去,见到一幢贴了新瓷砖的旧楼房,墙上竖了不少招工信息,几家保险公司摆摊设点,他也许可去推销保险,怀揣资料,最后却没掏出来。
“小丁,你看他是谁?”
“小本。”
“几年不见了?九年。”
“小丁,别灰心,其实我早想办个公司,只是设想,没时间精力付诸实行。现在你既然在了,只要你愿意,我们会全力支持你,还有小本,大家都会想办法,所以你别灰心。”
“我做生意,怕变得连你们都不认识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情景呀?总之,我还没把握控制自己,有些事情还没解决好。”
“所以我希望你信耶酥,信主就不会迷失。”
“耶酥暂时还没想通,办公司钱没有。”
“不要你出钱,只要你出人,我们对你信任,你能变到哪里?我们也在旁边,小本你认为呢?”
“那好,这主意不错。先算一算办公司的费用,开张要多少钱,一部电话,几个BP机,两台办公桌,一部电脑,租金,执照。”
小本边说边在桌边开始计算,小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只要把第一笔生意做成,以后就好办,其实常有人介绍这么多新型建筑材料,我们可做代理商,这是符合时尚的。”
“也得有办公地呀,联系业务,谈生意方便,你们单位能不能租房子?找领导说说,如果能拉来领导入股,那事情最好,关键是有个人到时好说话。”
“第一笔生意要做好,第一笔生意做不好以后就难周转,关键是手头可用钱不多,所以得小心,只要把第一笔生意做好,不亏,以后事情就好办。我看我们大可做做,尤其是新型建材方面。”
“我有表哥做过推销,让他来管业务如何?”
“我还是希望小丁,小丁行。”
“我给你们看门好了,究竟你们谁说了算?谁占百分之五十一,谁占百分之四十九呢?”
“这当然要分清楚,哈。”
小本先笑了,小华面色如水,小本说:“小丁可占百分之十五的股,米米也可以进来,她相当不错。”
“我是一分钱没有就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了,可惜我做不了什么。”
“小丁怎么这态度?我们都各自有事,怎么能够分身?找个适当的人是最重要的。我表哥跑过几年业务,能力确实较强。小丁好象不行,不敢承担子。”
“小丁行,他可以,而且我们都和他熟,了解他。”
“那此事我们就开办。关键还是要靠小丁拿主意,因为总得有个操办人。小丁人品确实没得说,很可靠,但也还不够灵活,缺乏交际手段,对此我还有些担心。”
“我能拿什么主意呢?无钱无力,对建材一行也不大懂,人际关系更不行,小华对我盲目信任,你们是要掏钱的,那可是真家伙。”
小本惊奇地望着小丁,好久,然后拍拍他肩,说几句别的,告辞走了。大家送出门,看见他夹着皮包,在漆黑夜离去,走入赤红的大街中。剩下三人重新回到小屋坐着,小华微微一笑,并没说小丁什么。
“我觉得难办,”好久,小丁打破沉默,米米马上赞同。
小华看着小丁轻声反诘说:“为什么不行呢?只要有信心就有希望,射箭要射靶心,做事情也如此。总要朝着最好的结果去努力,做到最好,问心无愧就行了。信仰也如此,并不是我们以后就不犯错误,不走弯路,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神。但凡事朝靶心瞄准,这就够了。谁作靶心?耶酥就是万物的靶心。人不能超越上帝,人哪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归依上帝,内心才得平安喜乐。真的,这很重要,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其它都算不了什么。”
小华说着挥挥手,一种大气魄。
小丁脸色发灰,渐渐有些烦恼。米米这时在旁边切切地说:“小华是为你好,真的,他是真心为你好的,平时他都很少为我讲这些道理,我觉得信仰主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
“我不觉得,”小丁冷脸说,一时情绪发生抵触,小华笑笑说:
“别急,上帝最终会把他找回来的,我对他有信心。你也不用先入为主,尼采固然重要,也不妨看一看《圣经》,读一读入门的小册子,慢慢就会开化引导。”
小华说着笑起来,小丁也跟着笑了,心头却有些湿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