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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来访者

郁堇国东部-【洛歇尔城】

洛歇尔城的地势比较特殊,这是一座坐落在山脉上的城市,绵远不绝的远山从城市东部一直延伸到郁堇国的西南,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山脉最东处的海岸线,在夜色中显得寂寥孤独。笔直陡峭的【晶焰崖】下是一望无际的【雅布亚海域】,凌冽的海风携带着黑色的海浪一波又一波撞在山崖上瞬间变成巨大的泡沫沉入海底。海水年复一年的冲刷下,整个山体渐渐被腐蚀成蜂窝中,裸露在空气中的是白森森的骨骼般坚硬的山岩。洛歇尔城就坐落在离晶焰崖最近,也是整个【扎布洛克山脉】最高的山峰-【比威比斯峰】上。

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位隐士,秘密的潜伏在在高大红杉树林里。但是这并不影响洛歇尔在整个郁堇国甚至整个【比亚贝斯大陆】上的名气,几乎每一个幻术师都知道,比威比斯峰上星罗布泊般分散着的【公馆】几乎占了整个大陆【公馆】数量的五分之一。

幻术师通过本源来完成幻术。幻术的原理是幻术师的自身本源通过对自然界中属性相同的自然本源的操控来运行的,而根据幻术师个人的本源运行习惯与运行方式的不同又产生了各式各样的能力派系。大陆上大致存在5中属性的自然本源即水、火、风、雷、土。这五种自然本源相生相克,相互牵制。然而土属性的幻术师却是整个大陆都极其稀少的。

幻术师们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任务,根据任务的难度系数来收取委托人给付的相应报酬,于是在历经多年的演变后一种类似于中介的派生性的服务机构产生了,名为【公馆】。公馆的产生可以更好地像纽带般将委托人与幻术师联系起来,委托人把任务派发给公馆,公馆根据委托人的请求派出幻术师,而幻术师在完成任务取得报酬后则要付一定的费用给公馆。一般公馆里的幻术师分为契约幻术师与过客,过客很好理解,类似于在驿站投宿歇脚的人,过客们在找到自己想入的公馆之前通常不会与其他公馆签订契约。签订契约后幻术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与公馆属于隶属关系。他们一般会定期开一次任务报告会议即公馆将近期收到的新的任务委托告知幻术师,并由幻术师自己选择任务。

庞大的自然本源,技艺高超的幻术,以及强大的噬魂兽,洛歇尔简直就是幻术师的天堂。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天堂,每年真正来到这里的幻术师却是少之又少的。地势的复杂,加上途中各种强大而凶残的噬魂兽,就像是攀登这座天堂的摇摇欲坠的云梯,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比威比斯峰】南部

郁郁葱葱的红杉像是忠诚的骑士,笔直的站立着,眺望着不远处的雅布亚海域,冬日的海风夹杂来自深海的特有腥气,在林间穿梭着,鳞片状的叶子簌簌作响。在这片红杉树林的尽头,一座古典而又沧桑的城堡里,昏黄的光线透过亚麻窗帘,轻轻地洒在铺满了厚厚的红杉树叶的地面上,温暖而又美好。是的,美好。

宽敞整洁的大厅里,红砖砌成的壁炉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可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炉膛里的木炭已经寥寥无几了。大厅里的幻术师们在开完任务报告会之后,几个眨眼间就都没影了。当然,除了这几位-

“西恩,我不是说过【落霞】是我的吗,你一水系幻术师要一个风系的噬魂兽有什么用啊?”不远处,身穿白色长袍的西恩正懒散的靠在楼梯扶手上萱岚聊天,他的手随意的搭在圆润的红木质楼梯上,干净白皙的小臂露出了一小截,突然他后背一阵僵硬,绀青色的瞳孔骤然一聚,身后绽开一面屏风般的冰墙,几乎是同时噌噌两声,冰面上多出两道仿佛被利刃划过般的深痕。冰墙随即破裂,四散在西恩脚边的冰屑闪烁着钻石般的光彩。

“珏羽,西恩,你们不要见面就吵啊,要不要我把爷爷叫下来指点你们一二啊”萱岚双手叉腰,明媚的眸子像一汪蓝色的冰泉。

“噢哈哈,我们开玩笑的啦!”珏羽一把搂住西恩的脖子,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窗外的红杉叶。

“是啊是啊,萱萱你就不要大惊小怪啦。”西恩咧着嘴,奇怪的笑着。左手已经攀上珏羽的后背扯着他的小辫子,一边扯一边暗自问候珏羽的十八代,因为他感觉快被珏羽勒死了。

“你们俩,够了吧,玩了七六年了这把戏还没玩儿够啊”萱岚翻着白眼,随手一抓,从离楼梯五六米的桌子上的白瓷茶杯瞬间出现在她的手里,翻滚的热气蒸腾出的清茶香气沁人心脾。“唉,真羡慕你们俩,要不是爷爷说我的本源弱,根本让我下山,说不定我也已经捕获了自己的一尾噬魂兽了”萱岚轻轻叹口气,低垂的眼角上一颗小小的红痣像是辽阔的雪原展开的一朵小小的红莲“下次啊”萱岚突然揽过珏羽跟西恩肩膀,趴在他们人耳边压低嗓音“你们俩,不管谁出任务都要带着我”

“啊”珏羽跟西恩同时惊叫起来。不远处壁炉里的火焰剧烈地颤了颤。珏羽的‘啊’是因为爷爷曾明确地在公馆里过一个告示:不经公馆允许擅自出任务者,去晶焰崖思过3个月,同谋者负责整个公馆全部人员的卫生6个月,当然这6个月不得接受任何委托。是的,这条规定就是为了萱岚规定的,因为6个月前珏羽带萱岚偷溜出城玩,还没走到城门口被抓了回来,然后萱岚去晶焰崖思过3个月,他却扫了近6个月的厕所。而西恩的这声“啊”则显得比珏羽更要掏心掏肺,因为萱岚刚握在手里的那杯滚烫的茶水此刻一滴不剩的顺着西恩的脖子流了下来。

海风撩拨着亚麻质地的窗帘,分割着橡木地板上霜雪般的月光。窗外的红杉树上挂着的下弦月,仿佛一把巨大的镰刀,在寂静的夜空里幽幽的散发着银蓝色的光芒。月光通过菱形的窗户射进房间里的时候,被窗帘搅扰的像是波光粼粼的雅布亚海面。

“难道过了这么久,你还无法释怀吗?”声音像是红杉树林里的山风,低沉而厚重,仿佛在诉说一段故事。许久没有得到回复,声音再次响起“好吧,你要隐居,不问世事,也可以,但有一件事……”隐在黑暗中的人慢慢走了过来,精致考究的靴子上用银线绣制的图腾仿佛是黑色的窗棂上结的一朵小小的冰花。冰蓝色的绸缎长袍下摆上上缀着相同的图案,漆黑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用雪狐的皮毛缝制的大大的兜帽将脸笼罩在一片幽幽的暗夜里“我觉得有必要让曾经是【第三座】圣使的你知道。”兜帽摘下,西索的高贵的面容如同比威比斯峰顶终年不化的积雪静静地晒在缓缓流淌的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