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韩寒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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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挥金如土,轻财重义

韩寒的挥金如土也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韩寒出道十多年间,至少也赚了两千多万,但最惨的时候,竟然搞到“几个银行卡里只有一张有钱,一百九十几块”。但韩寒的钱主要花在赛车和亲友身上,奉己其实非常节俭。他惟一的房产是一套上海郊区的普通公寓,还时常住回老家的农舍里,在爷爷奶奶那里蹭吃蹭喝。单身时自己吃饭都是在很小的饭馆里,经常要一碗面而已。一年四季多半时间不是穿运动服就是穿休闲服,天热的时候干脆就是白T恤加短裤,“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200块”,甚至从未买过一套西装。但无论如何,韩寒对于自己的财务状况缺乏规划控制,恐怕也是一个事实。

对于韩寒放弃读书搞写作、搞赛车,人们曾提出各种解释,但对于韩寒自己来说,他似乎并没想过太多,完全是兴之所至:“写作和赛车,对我而言……就像吃饭和吃面对普通人来说的区别一样。……我不喜欢泡吧,喜欢打桌球、跑步、踢球、射击、自行车、摩托车。我当然爱玩,只要自己喜欢的,一定有无限体力,足以拖垮对方一个足球队。但只要是不喜欢的,洗个碗都觉得浑身乏力。”与此相适应,韩寒对自己的社会批判写作,也有过类似的说法:“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战斗。我只是一直在玩一个游戏。”尽管在实际的写作和赛车训练、比赛中,韩寒是一个十分严谨而刻苦的人,但这样的说法无论如何,很容易被恶意攻击者抓住话柄。

韩寒要比郭敬明出道要早,但发展到今天,仅就商业成功而言,韩寒已经落在郭敬明的后面。据《华西都市报》评选的“2011年第六届中国作家富豪排行榜”显示,名列第一的郭敬明当年版税达2450万元,而韩寒以600万版税名列第七。诚然,如果韩寒像小四一样汲汲于金钱,那韩寒就不是韩寒了。但就事论事地说,韩寒的率性而为,在他进入讲究中规中矩的商业领域时,给他造成了一定的障碍。

韩寒有时也知道在待人接物时做策略性的妥协,例如当年在北京和朋友一起搞新车队时,韩寒就主动去找了一个不好打交道的汽车媒体,给记者塞红包,请人家给车队做宣传。但这只是因为还没碰到韩寒的原则和底线,韩寒说过:“我有一个原则和底线,没有到这个底线,我比任何人都容易屈服。但如果触及到这个底线和原则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韩寒在博客上挂了多年的“十不”免战牌,虽然也有破例的情况,但基本上是严格执行的。尽管这么做显得挺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但毕竟会对韩寒作品的宣传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因此错失了很多的商业合作机会。

韩寒对此解释说:“我对赚钱不是特别感兴趣。……很多厂商来找我代言,但是我要求很高,一是要真正喜欢这个产品,二是代言费要比国内一线明星都高,因为我不缺这个钱。”韩寒不怎么愿意也不怎么擅长搞宣传,显示出市场意识和经营能力的欠佳,以至于出版人路金波暗示他要向郭敬明学习。

《独唱团》杂志以书代刊,仅出版一期就因无法通过审查,被诽谤和举报,甚至被扯上境外组织,无法继续下去。作为主编,韩寒似乎早就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原则,他就是不肯妥协。在《独唱团》第一期尚未杀青时,《南都周刊》的记者采访韩寒,问及韩寒的“野路子”办刊宗旨,是否会影响刊物的生存。韩寒回答说:“我就像电影导演,由着自己性子来,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接受,如果能生存下去更好,不能,我也没有什么遗憾,我只是做好事没有做成。中国不就是想做好事做不成的国度么?如果完全叫我按着市场来,这样读者或许能坚持下去,但主编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为了自己能够完全掌控杂志,韩寒还拒绝了一些对他有所限制的投资方,也没有在体制内的出版社中寻找合作对象,但这实际上增加了杂志运营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独唱团》的稿费标准高出国内其他杂志几倍到几十倍,原创文章每千字两千元,摘录文章每千字五百元,一期杂志光稿费支出就得五十万元。有人投稿时干脆给韩寒写信说:“我买房子的首付就靠你了。”定这么高的稿费,在韩寒是想通过这种方法,促进作者收入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也有利用这个事儿做宣传的因素,但无论如何,给这么高的稿费对于一本杂志的长期运营来说负担未免过重。

作为一个作家,韩寒率性而为的个性主义精神,不仅不是缺点,而且是构成作品独特性的重要情感和思想来源,但当他尝试转型为出版人时,在一定程度上,就成了一个他继续发展自己事业的瓶颈。韩寒毕竟太理想主义,咱又不是美国总统,在天朝屋檐下讨生活,稍微低一下头也许就过去了,其实并不丢人。

★韩寒小贴士:

《西游记》里有一句话说:“温柔天下去得,刚强寸步难行。”人生在世,不管在哪里混都离不开跟人打交道,离不开一个少数服从多数。这实在是社会现实规则。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暂时妥协,委曲求全,不是软弱而是明智之举。所谓: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