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7月1日,晴。
(我一直犹豫是否应该去,只是一想到她的脸,我还有什么理由。)
今天天气难得不错,万里无云。按照约定,我早早的到了集合点。我要去参加一个向往很久的“活动”——徒步。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作为高考后的幸福暑假,无法按捺当时激动的心情,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旅行团标语。当时这个标语深深地吸引着我,但直到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都是无尽的后悔。
标语很洋气:“这是一个你知道起点,却被隐藏终点的徒步,你们的任务——找到终点。”
当时我想这么刺激的一段旅程怎么能少了我,于是,链接网址,报了名。
报名方式很奇特,没有电话联系,只有一张最基本的填写自己名字,性别,年龄,住址的个人信息表。
表下面还有鲜艳的红色书写的特别注意,一:徒步期间不得携带任何通讯用品。二:徒步期间只能穿旅行团指定的运动服,它将在活动前快递到您的家中。三:徒步期间您可以选择退出,但你将永远失去见到终点的机会。四:希望您能成为我们万里挑一的宠儿。
记录的这么详细,因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找到终点的关键。我很犹豫是否该带笔记本来,毕竟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记录,但多年的习惯使我带上了你。(好了,这是废话。)
因为这里离家竟想不到的近,我便成了第一个到达的人。站了一会儿,一个大约身高170,中等身材,40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与我穿着同样的运动服,人群里格外显眼。这套运动服由黑白两色构成,衣袖两旁用极艳的大红色勾勒出一条凶残的龙的模样,之所以说这凶残是因为他正盘曲着身子,目光锁定在他爪上的黄金蟒上,吐着纯黑色的长舌。运动服背后印着大大的TB两个英文单词,后面写着“寻路旅行社”的黑色小字。
阳光逆着,使我看不清他的脸庞。他走路很有气势,步迈均匀,步调矫健。他说话很有力度,很斯文,一口普通话里杂交着南方腔调:“你好,我是这次的带队队长,你叫我张叔就行了,因为这次徒步不需要真名,所以你也要好好想个外号。”很奇怪,不是吗?不需要真名的交际,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他随时可以不翼而飞。
当时,我便想到有趣的事:“你不核实我的身份吗?”仅凭一套运动服,就可以认定是谁吗?万一我不是个人信息表上面的人呢?
那个自称张叔的男人哈哈大笑:“本团的运动服,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在地球的另一个世界也不会重样。”他顿了顿:“不过,小姑娘,套话可不好。”张叔那时的眼神像极了夜晚寻食的猫头鹰,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想起今天下午张叔那个眼神,依旧感觉身子微微一颤。那是经历了多少令人不为人知的震撼才能用一个眼神散发出强烈的气场,让你在他的气场里无法自拔。本来只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确定我就是“我”这件事,来推测他是否早已锁定了我。但是我差点在那个漩涡里抬不起头,你真没用啊!
写到这儿的时候,我顿了很久,回忆断断续续的记录,我知道,这次旅程必将充满未知。
言归正传,大约等了一两个小时,十二个成员终于全部到齐了。张叔把对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让我们自己取外号,以外号相称。因为我的名字里面带有栗字,并且我很喜欢栗子,所以我取名为栗子。
其余成员中,让我最感兴趣的是名叫木里的人,他很瘦,却很高,比张叔还高出一个头。除了介绍了最基本的信息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双眸给人一种很呆的感觉,没有一丝光彩,比起黄超眸中明显的光芒真怀疑他是不是低能儿。(黄超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给我一种知己好久不见的冲动。)
但是,据我的观察发现,别被这个人的假象所蒙蔽了,他所有的表情都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只是细微的肢体语言出卖了他。
他很聪明,而且与我一样,来到这儿有确切的目的。(难道说说有人都是一样的,我得好好的看看了。)
现在,我正躺在简易的帐篷里写第一篇日记。夜晚的风很凉,没有一丝浪漫的感觉。天空上的星光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遮挡,大地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明的沉默之中。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句话。
我只能希望,我来到这里,洗刷一点回忆——这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