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铛!哗啦啦啦,……。”
“咕噜噜噜……。”
就在我沮丧的回转过身,慢慢的走下台阶,再跨过泮桥,沿着绿荫小路朝着院门方向走去的时候,身后面,突然传出了异样的响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静静一片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有些吃惊的回转过身来,“会不会是老太太们传说中的那个鬼魂这会儿又出现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那天在大门外见过的那个怪怪的女人,我赶紧去解裤腰带想把装桃符的小包包拿出来。腰带解开了,也想起来了,桃符早已丢掉了。我只能重新系好裤子以后静静的站着,看着庙宇的方向等待着,眼前一切如故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天眼也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真的就是‘黔之鬼驴’了,当时它就是往这个方向逃跑的。它不是妖怪,所以我的天眼就不会出现反应的。”就如此这样的等了好大一会儿,一切只是静悄悄,我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动静再次响起,“咕噜噜噜……”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这次我不仅听的清清楚楚,也找准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判断声音发出的地方应该是在大庙里面,决定过去一看究竟。
拔腿朝前紧跑了几步,重新跨过泮桥、台阶,直对着庙门走过去,靠近了,隔着庙的门缝屛息凝气的往里面瞧。不怎么明亮的大厅里面,有两个毛茸茸的身影在速度极快的晃荡,一会儿跑到大柱子的旁边,一会儿又跳到供桌的上面,忽而窜上忽而蹦下。
看到它们我差点笑出了声,也为自己刚才的草木皆兵感到羞愧万分。
竟然是两只黄鼠狼的幼仔正在庙里面无声息的上蹿下跳的嬉戏。我认得它们,是老巴和皇后的后代,一只叫大黄,就是尾巴尖带着黑色的那只,另一只比它小一点,脸上有黑点,是大黄的妹妹,叫二黄,这都是我和我们院子里的孩子给它们起的名字。
它们的脚下,庙里的正堂上,有一尊光头半裸着身子的神像,一动不动的矗着。
被黄鼠狼崽踩着光头依然不动声色的家伙,就是被大人们顶礼膜拜的那个神通广大的神仙,此时此刻,他的身子大半都光着,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也应该是隐私的地方,被人用泥塑造了以后又画上去的草衣稀稀拉拉的裹着,高高大大的,看上去,慈眉善目里透着必胜的威严。
他方盆大脸的正在曲腿盘坐,一手上扬,举着一簇草草榕枝,一手的胳膊平曲,仿佛曾经托着个什么东东,但如今却空空如也的露缺着。
“刚才会不会是他复活了?”我从门缝里死死的看着他,大脑急速的旋转。
半天里,那个神仙依然没有一丁点的动静,我回头看了看四周,再回头伏过身去从门缝里瞧着,不知道是怎么搞得,这会儿左看右看又觉着不怎么像了。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庙里的这尊神像也把嘴微张着直直的望着我面带微笑,从我看他到现在都老半天了,人家至始至终摆着那个奇了怪了的造型,假里假气的不搭理人,明显的不把我当作是一盘菜的高傲。
我和他应该是老熟人了,从一小点到现在,算起来也相伴着早已过去好多年了,却始终不知道他是个来自何方的神圣,也叫不来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被人们用木头雕刻了又塑了金身以后供着的,并且在我来世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一尊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