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觉血压增高手冰凉的即将窒息之际,刘大又开口讲话了。
“这个朱老妈子可是咱们所有人的街坊邻居,大家伙说是不是?想必你们在这里的诸位可都是认识,也都比较了解她的,对不对?”
刘大这可是明知故问,那个朱老妈子就住在我们院子大门口的对面,而且早已不知有多年了,大院里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哦,当然都认识了,但要说了解那倒不一定,有人刚想说话,刘大的声音已经再次抢先的响起来了。
“我认为她都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绝对不会凭空的去编个谎来给我开玩笑吧,你们说对不对?而且我们分析了以后也认为她所讲的肯定都是实情。”
见其他老太太都跟着捧场的点头,刘大接着又说了下去。
“可这个上百岁的老太太早已是老眼昏花了,又离得比较远,她说她当时只是看到了有人在那里爬上溜下的捣鼓,却没有看清楚那孩子到底长的是个啥模样。所以,肯定不了到底是谁谁谁。
“所以,我当下要再次郑重的提醒各家各户的大人们注意,都给我回去再仔仔细细的问问自己家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问问他做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咱自己做了就赶快的坦白,自己没做或者发现别人做过了就赶紧的检举揭发,不要留情也绝对不许藏匿。
“找着了桃符就必须赶快的交出来,一定一定!只有这样,咱们大院当下才能躲过这一劫啊。”
刘大讲的是语重心长,也让我原本已经冰凉并且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上下通气了,身体也渐渐的温热了起来。我长长的大舒了一口气,暗暗的兴庆,亏着是那个老太太早已老朽的视力不及没看清楚是我,要不然的话这顿揍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而且一准会挨的结结实实。
关键是,这件事情如果真要是捅出去了,我可就彻底的栽了。你想啊,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可绝对不仅仅是个皮肉受苦的事情这么简单。我“秀才”的名声从此就会狼籍了,而且我的头,无论是在大院子里,还是在我们这一片,甚至在学校,从此以后就再也别想抬起来了。
老太太眼花看到有人摘桃符竟然没看清楚是我,这可真是老天开眼的助我哦。
但那些老太太们听刘大这样一说忍不住了,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又没有章法的乱嚷嚷了起来,而且一个比一个的声音还大,拍膝盖打板凳的,抽泣的,干叫的。干什么的都有,有的居然还放声的哭嚎了起来。砰砰啪啪,加上“我的娘唻”的“号殇”曲,把那原本就加入了让人揪心的“佐料”气氛,继续发酵的多了恐怖的成分。
她们这一番发自内心的真诚实意的表演,又把我刚刚放下的心又给紧紧的拉扯住了。
“这下我们看门的门神没有了,不知道是被哪个贱手爪子的家伙给拿走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呦?我的乖乖儿哎,这真真的是在作孽哦!呃,呃,哈衣,咦嗨嗨。”
“就是,你这个家伙不知道,你这样一拿一叨的觉不着,实际可了不得了。你不知道,那些正在人间溜达的和被挡在大门外面的大鬼小鬼,立马就都可以没有顾虑的长驱直入了,要是不趁那些鬼怪们还不知道咱们当院的桃符丢失的时候马上拿出来再给挂上,我们的院子可真的就要遭大灾了!”
“哎呦,你个讨债鬼,你是怎么想的哦……。”
“你,你这不是害人是什么啊?你真是杀人不见血呦……。”
看着老太太们一个个的怪模样,再想着我刚才遇到过的那个幽灵,我刚刚有点温热的心又开始有点发凉,腿也开始发软了。我觉着,我现在已经光是“冰斗”不能“嗨呀”了。
可不是吗?我们大院里早就已经有鬼怪进来了,我已经照过面了,只是她们还没有看得到而且也还不知道而已!如果她们知道是我拿的桃符,还把鬼怪给放进来了,那老太太们一个个的还不得吃了我?
我的头再次开始发浑,耳朵眼里面也吱吱的乱响。
眼前仿佛都是在房间里见到过的那个“香玉幽灵”在漫天的飞舞,她们个个都是苍白的脸,耷拉着血红的长舌头,绿色的眼睛冒着凶光,张牙舞爪的上下翻飞,在人们的头顶上飘来飘去。一个接一个的从我的面前不停的飞过,疯狂的叫嚣着:
“你个见死不救的大坏蛋,我要扒了你的皮!”
“你害了我,也害了别人,你欺骗了大家和所有的人,你个大骗子,我要吃你的肉!”
“我要抽了你的筋,我要喝光你的血!”
“我要让你们整个大院的人都跟着做陪葬……。”
“我要……。”
天更加的黑了,越来越低的乌云里闷雷滚滚,风也更加的急了。
老太太们越是这个样子的难过和担心的叨叨我就越是害怕,我不由得使劲的捂住了耳朵,不敢听也不敢看下去了,自然,也绝对不敢公开的承认错误,更不敢想将桃符立刻拿出来的事情了。
人们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汇聚到了一块,“唰唰”几道闪电过后,“咵嚓,轰!”一个馈人耳目的炸雷突然在人们的头顶上响起,特别的低,就像打在每个人的脑袋瓜子上似的。
惊雷的余音不停地“隆隆隆”的滚轧,风也大了,龙摆尾似的卷起沙土,对着正站在海棠树下的人们以及整个中院,铺天盖地的就是一顿的乱撒,不仅眯眼并且打的脸上生疼。
见状,所有的人都立马恐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