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怕了,呵呵!”
狗剩当即喜笑颜开,但笑容很快一僵,一摆手道:“你们俩赶快去院子里找一块破席和几把铁锹,我们即刻前往乱坟场,快一点,早点埋了这个家伙我们也好早点回来睡觉,唉,这么晦气的事情,早做早了!”
“嗯嗯,我们听狗剩哥的,马上去收拾家伙什!”
两个护院点了点头,飞快地跑进院子里,不一会儿,便是拿着铁锹和破席,以及绳子,走了出来,先是用破席将尸体包裹在内,而后用绳子一捆,并横着系在铁锹上,俩人扛着铁锹,后面的人,则伸手扶着席子,以免尸体来回晃动,如此,狗剩走在前面带路,两个护院扛着尸体跟着,我和毛小道则走在最后面,垫后。
“陈先生,我知道乱坟场在什么地方,就在另一边的一个荒坡上面,那上面黑压压的一片,到晚上……乌鸦怪叫,很吓人……我以前去过一次,也是跟着柴叔去的,好像柴叔有什么亲人埋在那里,每隔三五年,柴叔就会去一趟,反正……陈先生,你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故意躲我们?一会儿缩进云里,一伙儿露个脸儿……”
一路上,狗剩几乎成了话痨,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不过想想也释然,他说这些废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因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想以说话来缓解对这件事的恐惧吧。
“呜……”
就在这时,前面的山路上,忽然刮起了一团黑色旋风,向着我们席卷而来,狗剩吓得双腿一掰,不知是往左跑还是往右跑,怔怔地呆在原地,而他的嘴更是张得老大,说不出话来,我一看情势不对,当即脚尖猛点地面,手提诛邪剑飞身冲到跟前,缓缓落在旋风的正中心。
“大胆!桥归桥,路归路,孤魂野鬼莫挡路!”
我挥手将诛邪剑挡在身前,上面的辟邪神玉顷刻散发着刺眼的红芒,就在这时,眼前的黑色旋风无声地消散下去,直到消失不见了踪影,看到这里,我扭头看了狗剩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陈先生……吓,吓死我……了……”
狗剩双腿颤了颤,差点瘫坐在地上。
“嗯?不对!”
我猛地皱了皱眉头,转身猛跺地面三下,一瞬间,只听到四周传来一道道尖锐的鬼叫声,远远地离去,原来那些孤魂野鬼都只是藏在四周,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走!”
“还走什么走,我我……我没法走了……”
此刻,狗剩的声音完全蔫了,我低头一看,顿时笑道:“你不至于吧?”
“狗剩哥你尿裤子了?哈哈哈!”
“我们在大院可是最崇拜你的狗剩哥,但你居然也会被吓得尿裤子,哈哈……”
两个护院抬着尸体顿时笑的前俯后仰,直把狗剩笑得面红耳赤,瞪着俩眼珠子,很快,两个护院意识到不妙,连忙闭上嘴巴,口中异口同声道:“刚才的确是挺吓人的呢……”
“你们两个若是敢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我让你们和那躺着的尸体一眼滚出刘家大院!”
狗剩怒吼一声,瞬间收拢双腿,立时听到一滴滴水渍自他的裤腿上顺落下去。
“噗!”
在场的人皆是忍不住一笑,但很快又忍住了,这次由我和狗剩领头,两个护院抬着尸体,而毛小道则在后面垫后,如此,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赶到了荒坡的下面。
“乌金山灵气盎然,又有许多神仙洞府,自然会引来许许多多的孤魂野鬼,山精妖魔,但只要我们一身正气,任凭他们张牙舞爪,也无法伤害我们半分,嗯,我们上去吧。”
我说着,当即提着诛邪剑走了上去。
“陈先生!您等一下……”
狗剩突然叫住了我。
“嗯?狗剩,你又有什么事情么?”
我扭头问道。
“嘿嘿!陈先生,我看你那把剑上面的剑穗好像是一块会发光的宝玉,能否告诉我是什么玉啊?”
狗剩一脸艳羡地问道。
“呵呵!这是一块辟邪神玉,乃是玄天宗奇门老祖所赐之物,原为我的一位好友……她将此剑赠予我诛邪除魔,狗剩,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了笑,但当我说起南宫灵竹时,不免仰头望了一眼虚空中的明月,心中思虑万千,灵竹,你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啊?你会像我一样在看着明月么?唉,想念是一壶酒,本想以酒解千愁,哪知愁更愁啊……
“陈先生,我看刚才那些鬼怪好像很是惧怕你的那块神玉,能否借我一用,也好让我有个护身之宝呢?”
狗剩说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辟邪神玉。
“呃……狗剩,若是其他的东西,我一定毫不客气的送给你,但此物并非我所有,而是我那位好友的东西,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见到她,倒是可以征求她的意见,再送给你,好么?”
我诚恳地说道,此剑是我对灵竹唯一的相思寄托,断然不能送人啊……
“呵呵!既然陈先生说这样的话,那我狗剩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了,那我们继续走吧。”
狗剩笑着说道,但我看他的笑容,总是有些刻意为之的意味,想想也对,我丝毫没有给他留余地,倒是让他的面子挂不住,若是刚才委婉一点说就好了,唉!
乱坟场。
由于狗剩和那两个护院皆是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故而也不说什么,就近找了一个空地儿便开挖,不一会儿,一个小墓坑便是挖好了。
“这……”
想起那尸体的面容并未有所改变,完全不像个死人,我着实有点迟疑,但就在我迟疑的过程中,狗剩和两个护院已然快速的将尸体连同破席埋了进去,我想了想,也只要作罢。
转身找到一截树桩,拔出诛邪剑,挥剑将树桩劈开成两半,来到小坟头前,只听到其中一个护院说道:“此等恶徒,也值得陈先生为他立碑么?!”
“死者已矣,罪业也已犯下,我们当以怜悯宽怀之心待之,就帮他做了一个木碑,让他魂有所依吧。”
说着,我挥剑在木碑上削出几个字“无名氏之墓位”,削好,我收起诛邪剑,用力将木碑插进地面。
“陈先生好慈悲心!”
哪知狗剩看完我立的木碑,顿时愤怒地抛下一句话,带着两个护院大步走下山去,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却是不知为何。
“陈道兄不是他们,自然无法理解他们对东家的忠心,此人玷污了刘家大院的名声,作为刘家大院的仆人,他们自然是帮着东家说话,所以才会抵触陈道兄,这也无可厚非啊!”
毛小道说着,摇了摇头。
“呵呵!看来小师兄人生阅历很是丰厚啊?走,我们也下去吧。”
我笑着说着,直把毛小道说得翻了翻白眼,再次看了一眼狗剩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莫名地叹了一声,缓步走下山去。
“扑通!”
“哎呦……”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毛小道摔倒的声音,我扭头一看,顿时发现毛小道气呼呼的盯着我,我忙缩了缩脑袋,仰头看了看天色,呵呵笑道:“小师兄,你看天色,想必子时已经过了,所以现在可不算是我给你带来霉运了吧?哈哈哈……”
“破石头!我让你绊倒我!!”
很快,毛小道爬起身用力踹了几脚石头,气呼呼地骂了几声,才算随我走下山去。
回到刘家大院,柴老管家已经为我和毛小道准备好了厢房,此时也正是后半夜,累了半天的我们,自然是满心欢喜想躺下休息一番,谢过柴老管家,我和毛小道便进了厢房,这个厢房内外两间,倒是建造的奇特。
但当我们准备睡下时,只见柴老管家却是端着一个大木盘子走了进来,木盘子上摆放着几碟好菜和一壶酒,看到这,我和毛小道相视一笑,说起来,晚宴那顿饭还真没吃饱,为了搭救刘老爷,我只是猛灌了一肚子酒,别的什么也没进。
“知道陈先生和小道没吃好晚饭,现在正好你们也没睡,不如吃点东西喝点酒,再好好休息,若是让老爷知道我们做下人的不会招待贵客,指定会责怪我们的,呵呵!”
柴老管家笑着,将酒菜一一摆放在桌案上,枯黄的油灯映射下,酒菜的模样看起来甚是诱人。
“呵呵!无碍无碍,我们还真是有点饿呢,难得柴管家想的周到,不如我们一起喝点?”
我连忙邀请柴老管家坐下,并招呼小道也坐下,满了几杯酒,端起与柴老管家碰了一下,继而一饮而尽。
“陈道兄,不得不说,你的酒量真是没话说,晚宴那会儿我看你可是喝了两斤多酒,居然一点都没醉,呵呵!不愧是奇人!”
毛小道吃着酒菜,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笑道。
“哈哈哈!小师兄,你倒是没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的酒量那可是天下第一,我这点酒量,比起他老人家简直差远了!”
说起酒量,我不由得想起还在延续太上封印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胖师叔,他们都还在为了苍生而拼老命,真是值得后生晚辈学习,端起酒杯,我向着老君山的方向,恭敬地道:“师父,胖师叔,小酒敬你们一杯!”
说着,我仰脖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