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震颤着天地山峦的惊叫之声,在空荡荡的山崖间,滚滚回彻,四下里的鸟兽惊起,纷纷逃离,当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时,我方才停了下来……不错!刚才的那一道近乎惨叫的声音,确是出自我的口中,因为……因为我是从一副棺材之中爬出来的!
而且,我身下的这副棺材,更是悬挂在一座陡峭的山壁上。
如果你某一天醒来,如果你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棺材之中,如果这副棺材恰恰置于陡峭的山崖之上,你会把此事想象成何等的程度?是自己死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纵然是死了,那我也应该被埋在地下,起码棺材应该埋在地下,而不是悬挂在山崖之上,非但如此,当我四下扫视之后,发现四周的山崖上,竟还有无数个悬挂的棺材,这……这怎能不让我抓狂?!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惊肉跳地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死了?难道这是阴界?可……可这不对啊!阴界并非是这般景象,根本没有太阳,只有无边的黑暗,那我这是……这是在天上?更不对,天上怎么可能有悬挂在山崖上的棺材?不可能,这些都不可能,那我到底死没死?!”
“啪!”
“哎呦……”
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我顿时疼得怪叫一声,揉了揉脸,这次我确信我没有上天更没有入地。
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如果我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么个地方?对了,我师父呢?我们不是在魔之境地和魔头苏秀才斗法的么?嗯,最后南宫灵竹出现,方才诛灭了此魔,但再往后的事情,我却是完全不记得了……
“师父!”
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随口向着空荡荡的山崖喊了一声……“师父你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师父!”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逐渐远去的回音,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师父,师父不在这里?那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刚一站起,顿时被上面的岩壁撞了一下脑袋,我捂住脑袋哼哼唧唧地惨叫一声,随之探头看了一眼,当即心惊肉跳地缩回身子,嘿!居然是千丈之崖,那么陡,还那么高,若是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会成残废啊!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谁能告诉我?!”
“啊!!!”
崩溃般的冲着空荡荡的山崖连番叫了几声,最终还是在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我无力地坐回了棺材内,太诡异了,太奇怪了,我居然出现在一副棺材内,简直是旷古奇闻,百年难遇……
我气呼呼且嘟嘟囔囔地寻找着下山的路径,发现山壁的一侧,倒是有一块块微凸的落脚点,弯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离开棺材,慌忙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抬脚踩在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壁上,待稳住身形后,我神色凝重地走在上面,继而踩向下一块岩石。
一股股冷汗,顺着面额落下,身上更是大汗淋漓,有吓出来的,有急出来的,总之,无论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此刻,我都要离开这里,只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能问清楚状况,另外便是寻找师父的下落,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尖锐的岩石不时划破我的手腕和脚腕,甚至全身上下,衣服被刮拉的破破烂烂,皮肉伤痕累累,我咬紧牙关,耐着性子一步步向下挪动着步子,但很快,我被脚下幽深无底的空渊差点吓出尿来,难以想象,这座山崖竟是有这般高度啊……
抬头看了看山崖顶端的距离,倒是三五丈之遥,心念急转,若是不然,我先到山崖之巅,再另寻下山的途径,不错,这是个好办法!
想罢,我连忙寻觅着上山的途径,比起摔下去变成粉身碎骨,我宁愿在山顶待着,想必山顶四周一定会有其他下山的途径。
约莫爬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一把抓住最顶端的岩石,此刻我全身的气力已经差不多用尽,但为了求生,我不得不强忍着,奋力地爬了上去。
“哎呦……”
重重地瘫倒在山崖之巅的上面,我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大喘,喘了半天气儿,我艰难地爬起身子,再次探头看了一眼下面不远处的悬棺,我顿时又倒吸一口凉气,恐怕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般惊险的逃生方式,太吓人了!
踉跄着回过头,我决定开始寻找下山的路。
果然,在山崖之巅踅摸了一圈后,我看到一处坡度稍大的路径,当即欣喜莫名地走了下去,不过,刚走了两步,我只觉胸口闷热无比,像是有着一团烈火在体内乱窜,忍不住,张口吐了出来……
“这……这是……”
我看着自己吐出一抹黑色血液,浑身颤了颤,急忙向着山下狂奔,此时此刻,我心中有着千万个疑问,需要找到师父,不,哪怕是任何一个会说话的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受了什么重伤,难道我真的死了?!
刚才的一口血液吐出,我有点相信了这个事实,或许我真的被人认为是死了,然后才将我放进了棺材内,而此刻,我又活了过来,或许是我根本就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师父也真是的,怎么没有看清楚就把我埋了呢?
不过……这种埋人的方法,师父是怎么想到的?还真是奇怪之极!
“还是不能胡思乱想,待找到师父,一切就明白了。”
我摒弃那些无谓的想法和猜测,脚下疾步前行,奇怪的是,我虽然刚刚吐出一口血液,而且从棺材之中爬出来,但体力倒是不错,下山途中,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有着无穷的力气。
这座山有多高我不知道,总之一个时辰后,我方才来到山脚下,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湍湍急流,我咧嘴一笑,忙跑到溪水前,弯下身子用力搓了搓脸,用冰凉的溪水,洗刷着我脑海中昏沉的记忆,希望能尽快记起魔之境地后发生的一切,但无论我如何去回想,都无法想起半点记忆。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我方才走出大山环绕之地,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盆地,那里坐落着一片片简陋且怪异的石头房子,这……这怎么看都像是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可是天门山附近,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少数民族呢?
“耶…咿…哪……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尼来……哥抬石头妹兜沙……花桥抬起走过尼来……耶…咿…哪……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
突然,对面的另一座山崖下,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穿着奇装异服,身上背着一个小竹篓,缓步走下山路,并唱着一句句旋律优美却异常难懂的山歌曲调。
“这是什么地方的山歌?而且音色与天门山附近的居民也大不相同,难道……难道这里并非是天门山?”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四下里看了看,当即肯定地说道:“不错,这里的确不是大庸县了,可这是什么地方呢?!”
带着无数个疑问,我来到这一片异乡的村落,但……不知为何,这里的人,都十分的怪异,哦不对,准确的说,不是他们怪异,而是我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比他们给我感觉还要怪异百倍,许多玩耍的孩童看到我的到来,纷纷如惊弓之鸟,放下玩具就跑,一些在村落上方的村民,看到我后,慌忙躲进了自己院子里,刚欲在就近的一家农户落脚探听消息,哪知脚步还未临近,便听到他们家的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呃……这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