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罗婆诃蒂,这个名字对于陈子云来说,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在梵文古籍里面,有着与之相关的不少记载。从陈子云已经看过的内容里面可以得知,萨罗婆诃蒂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玉城里的原始苯教教徒,最早信仰的真神,便是这位萨罗婆诃蒂。
但这是从原始苯教教徒的角度作的记录,实际上,古籍的作者却认为,萨罗婆诃蒂并不是一个神明。只是神在人间的使者,或者先知。因为萨罗婆诃蒂曾经参与了与无信者的战争,战争之后,他便受伤沉睡。
从这一点上,古籍作者便发出了质疑,假如萨罗婆诃蒂真是一个真神,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人类伤及?
从古籍记载的这些离经叛道的言论之中,也可以断定,该作者不可能会是原始苯教的信徒,但从他的一些记录里也可以看出,他也不可能是一个无信者。顶多是一个中立者。很难想象,在那蛮荒年代里,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陈子云对无矩这个名字更不会陌生,沉沙可是跟他提及过无矩的勇猛。当年将沉沙一支队伍弄得全军覆没的玉罗刹,无矩仅凭赤手空拳,便丝毫无损地把它们轻松击败,这等强大足以让陈子云高山仰止。在陈子云眼中,禅十七和叶芽已经足够彪悍,但是两人和玉罗刹对抗时候的力量他都已经见过,实力跟沉沙口中的无矩还差得太远。或许沉沙对此有修饰过的可能,但不至于太离谱。
陈子云捂住耳朵。雷霆般的声音让他很不适应。好一会听力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他呼出了一口浊气,收腹提气,大声说道:“我不是萨罗婆诃蒂,你是无矩前辈?”
陈子云对无矩的出现感到很震惊。而从无矩的语言里,他更是听出来,无矩似乎是受到了这个萨罗婆诃蒂的暗算,以至于他只能在那王座上坐着,无法离开。
“你小子是谁?”无矩的声音微微惊讶。声调不减反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怎么可能来得到这里!咦!”无矩的声音颇为激动,却忽然停顿了一下,声音渐慢了下来:“小伙子,你过来一下!我从你身上感觉到守龙人的气息了,很纯正的气息,嗯,力量还觉醒了,真是不错!听你的语气,你似乎还认识我?你和陈四是什么关系?”无矩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当声音传到陈子云的耳朵当中的时候,陈子云还是感觉耳膜一阵痛楚。好在体内觉醒的力量也开始周转,渐渐地开始适应了无矩咆哮的声音。
闻言,陈子云心中一凛。或许是从沉沙口中得到不少关于无矩勇猛事迹的缘故,他对无矩是有着一定程度的信任的。”
“陈四是我祖父。”陈子云声音里满是尊敬,小心翼翼地往玉阶的方向走着:“无矩前辈,你认识我祖父?”
“怎么会不认识?”远处玉座上被蒙着蜘蛛网的无矩一阵点头,说道:“你高祖我都见过,说来也奇怪,你们家几代人,我都见过。说来也巧,除了你爹外,我都是在这个鬼地方遇到的。对了,你爹是叫什么名字?”
“陈光。我叫陈子云。”陈子云微微一愣。不明无矩怎么突然便提到了自己父亲身上去了。介绍父亲的时候,陈子云顺便把自己的名字给捎上去,免得一会还得自我介绍。无矩好像几十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似的,说起话来都不用喘气。陈子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唠叨。
“呼……陈光……陈子云……”陈子云却是听见远处王座上的无矩松了一口气。只听见无矩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他奶奶的,这回来的,总算是真的了。”
这声音里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陈子云听起来却摸不着头脑。一路往下走,陈子云也发现,越接近中央王座的位置,耳中听到的声音反而更轻一些。
“前辈,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无矩断然不会无缘无故便有如此感慨,陈子云好奇问道,同时他也很小心地提问:“前辈,这个地方有什么机关?您提醒一下,早些时候,我险些被一个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给弄死了。”
“叫我无矩叔吧。”听着前辈二字,无矩似乎有些别扭。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就只有这个破椅子上有个机关,其他地方可安全了。”说到这里,无矩“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似乎对自己中了这机关有些尴尬。他说道:“我在这里有个老对手,这几十年来,他经常会化成守龙人的样子,想骗我从这破椅子上下来。”
这话陈子云只听懂了一半。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王座下方。
抬头仰望着无矩,陈子云这才发现,玉座上的无矩竟然是如此的高大。而他身上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蛛丝,反而像是钢丝编织而成的网,罩在了无矩的身上。而且这钢丝网,一罩便是十来层。
“是那个萨罗婆诃蒂?”陈子云好奇问道:“无矩叔,你身上这些是什么?你在这里多久了?他骗你下来干什么?”
陈子云的疑问很多。而且每一个疑问,他都觉得很重要。因为忽然他便觉得,自己似乎对无矩的信任过早,也太多了些。无矩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可疑了,而他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两天的样子,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而且还龙精虎猛的样子,这别说是人类,就算是妖怪,恐怕也已经死了。
“不错。”无矩缓缓点头,似乎察觉到了陈子云的警惕,他豪爽一笑,说道:“你们老陈家的苗子还真的没啥好说的,个个生性多疑,几代人下来都还是老样子,真叫人失望啊。”不过说到这里,无矩却是认真说道:“我身上的这东西,我也说不上名字,不过我管它叫做缚龙网。”无矩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凡是被它捆上的人,便等于被整座玉城的力量所镇压,想从里面出来,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我能够强力突破,但是突破之后,整座玉城就会崩塌,丧失了力量的我,在这个地方,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