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网恋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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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恐遇放鸽子

自打有了手机以后,就再没有戴过手表。手机忘到办公室之后,我对时间的概念就开始模糊了。

汽车顺着巷道往回开时,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虽然我已经抱过她了,从一切看来似乎我和她都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比如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我也知道了她的长相,我还和她在联防面前以夫妻相称,最主要与最深刻的,是我对她身体的起伏有致印象强烈。她,似乎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

但是,我又觉得她很陌生。她究竟是谁?我认识她吗?我为什么对她那么信任?我又为什么要带她到我的家里?

网恋,是个时髦的新词,难道我这就是网恋吗?我为什么也会变的这么时尚?如果同事朋友知道我在网恋,我还能拥有过去曾经有过的尊严吗?

据新闻报道,网上有很多新型犯罪,女的放出去的鸽子一旦得手,马上就会出现几个膀大腰圆的恶少,那时只有伤身破财了。也有一种说法,女的一旦傍上男的,就会以曾经发生过性关系相威胁,要么搞得声名狼藉,一塌糊涂,要么搞得除了娶她,别无选择。当然,最可怕的是遇上那种温柔杀手。今晚你也许伏在她柔软的****前甜美地沉睡,那时你会觉得世界都是多余的,但是,当你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站在你面前对着你微笑的就不是她了,而是一位更加和蔼的天使,她会微笑着欢迎你来到天堂。

越是这样想,我的心里就越是担心和后悔。我担心让她知道了我的固定住址之后,会不会招来无尽的麻烦?我后悔我已经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还有这样冲动,和一个仅有两面之交的女孩就把自己所有的底细都透露给她了,而且这个两面之交的女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却是一无所知!

我心里不停地反问着自己:我这样做究竟是在干什么?

她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我感到奇怪,她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她对我也有象我一样的怀疑吗,或者是她对我深信不疑?她是不是也象我一样心里在打鼓,她是不是也象我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境况深怀恐惧?但是我发现她一点也不紧张,她为什么不紧张呢?她是女的,我是男的,男的是有进攻性的动物,难道她一个大姑娘在深夜里与一个陌生男人共赴独室,她一点也不担心吗?

奇怪了!要不就是我这个人鸡肠小肚,或者是我心理阴暗,把男人女人都想成了****的动物?我忽然深感惭愧,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心理阴暗的小人,看她那种坦然,我的这些胡思乱想显得多么无聊和低级。也许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越男女性别的纯友谊。

车子缓缓地往家属院旁的工地开。因为家属院很小没有地方停车,这个工地就成了周边住户的临时停车场。我把车停在工地的大铁门前,晃动了几下车灯,门房没有动静,我就轻轻地按了一下喇叭,还是没有动静。我心里忽然很烦,觉得一下子好象什么也把握不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我一直以为和她回家是我的一次意外艳遇,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得多于失。可是,从她主动说出到我的家开始,我就有莫名的烦躁,我还不能表现出来,我觉得我应该拿出充分的风度,那就是不论多么烦躁,我都必须和蔼可亲、彬彬有礼。

门房始终没有动静,我的车堵在工地的大门前就象一只回不了家的狗,叫几声,又不敢放肆地叫;闪几下灯,又不能不停地闪。我走下汽车,俯身往门房里看,黑咚咚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嗅到从破玻璃的缺口处涌出的噎人的气味。那是长年不洗澡不洗衣所发出的特有的汗臭、棉被捂巴味,一般来说区别市民和民工的方法就是看他身上有没有这种味道。

我轻轻拉开窗户扇,一边往里看,一边轻轻地喊了声:“有人吗?”

这时我听到了那种声音,那是一男一女正在愉快时的标志,也是请勿打扰的标志。我吓了一跳,连忙关上窗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退。不知为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事,可我的心却跳得砰砰的,气也开始憋起来,仿佛我做了一件大罪恶似的。

正在这时,窗户哗地开了,一个精赤着身子的男人探出脑袋看着我。

我吓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其实我只是听到了声音,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我还是很内疚,结结巴巴地说:“是我。我想停车……”

那个男人很气愤,嘴里骂骂咧咧地:“停车就交钱嘛,看你大叠活有逑用!”

我觉得他一定是误解了我,连忙解释着:“我没有看到什么。你不要那么生气,真的!”

看门人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但是他没有再大声骂,而是返身关上窗户,接着就走出院里的房门,去开大铁门。

我急忙走回车里。这时她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我说没有没有,你不要管,是误解。说着我就把车子启动起来往院里开。院里很空阔,我的车怎么停都可以,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劲我就停好了,然后我俩一齐下来。我一边往出走一边掏零钱,就在我数好了零钱再一抬头时,我和她都走到了门房前,我们同时看到了看门人,是个很年轻的农村人。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让我们目瞪口呆。

看门人身后的房门开了,出来一个长发女人,她好象没有看到我们似的,走到墙角下就开始解手,声音很大,劲头十足。院里有一盏碘钨灯把她照得明亮清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线,一具白花花的躯体就那么坦荡荡地蹲在我们三四米外的墙脚下。

这时我觉得今晚这个夜就象一个梦魇,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议。我把钱匆匆递给看门人,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在那一刻我不自觉地拉起了她的手,仿佛这里是个不安全的地方,只有拉住她才能保护她。

她的手就在我的手心里,象个毛绒小鸟。我也不知道那时几点了,就这样在静悄悄的大街上拉着她的手,顺着巷道的路边往回走,觉得自己都快飞了起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莫名其妙的烦躁。我的耳边只能听到从空荡荡的大街上传来她清脆的鞋跟敲打路面的声音:“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