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哥儿回府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告诉孙氏让自己睡两个时辰,再叫醒自己,就上床睡觉了,因为孙氏有了生孕,岳哥儿虽然晚上不能和她通房休息,可是白天有机会可以回府午睡的时候,一定会在他的屋里休息,也表示对她的重视。
“夫君,夫君。”岳哥儿这几天忙着算账,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睡得有些沉,孙氏叫了好几声才醒过来。
“时辰到了?”岳哥儿感觉自己好像没睡多久。
“不是,是国舅大人来了,好像有急事。”孙氏给岳哥儿缴了帕子醒醒神。
“你有了身孕还是别沾冷水了,免得受凉了。”岳哥儿接过帕子说到,“我下午轮休,不用去官衙了,晚上一起用膳吧。”白芷听到动静进屋服侍岳哥儿更衣,岳哥儿跟孙氏交代了两句就去前厅了。
“外公。”岳哥儿老远就看到坐在正厅主位的国舅大人,笑着行礼说到。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岳哥儿有事要说。”国舅放下茶盏对厅里的下人说到,众人都退了出去。“你今天又提到盐税的事情了?”
“是啊,这次盐税少了太多了,就算我不提,陛下明察秋毫,也一定会发现的。”岳哥儿理所当然的说到。
“盐税的事情确实是越闹越不像话,可是你要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国舅还是有些埋怨的说到。
“孙儿知道外公如今坐上丞相了,这件事或多或少沾了些边,孙儿这也是帮外公呢。”岳哥儿笑着扶着国舅坐下。
“你既然知道我会受到牵连,怎么还说是帮我?”国舅有些不理解。
“外公,陛下如今登基也有两年了,先帝爷留下的隐患也渐渐解决了,您若是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坐的越久越稳,总是不妥的。”岳哥儿笑着给国舅添了些茶水,“这次您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向陛下表明支持陛下严查的决心,一来表了忠心,二来也能自然的从丞相之位退下来,避开这个风口浪尖,又让陛下念着您的好,后面不会委屈了您,依然委以要职,这可是一举三得啊,您要知道,陛下早晚要整理南边,早晚要查这件事,还不去趁早让咱们自己多做些功绩,后面就算退下来,叔叔弟弟们也好有更多的祖荫可享啊。”
“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提出来呢,等到年尾的时候说出来不也一样吗,还能赶上官员审核。”国舅还是有些疑惑。
“既然外公都这么说了,那孙儿就不遮掩了,孙儿就是不满阿公和父亲这时候请立桐哥儿为世子,又疏远娘亲。”岳哥儿收敛笑容说到,“其实请立桐哥儿为世子,这本没什么的,可是父亲疏远娘亲这件事情,让孙儿很生气,所以决定让南边别安静的太久,让陛下别太早忘了反王的事情。”
“这是你们卫家自己的事情,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想必皇上后面也会明白的,至于皇上持什么态度,就看桐哥儿的世子之位是否能定下了。”国舅明白卫家的情形,这几年渐渐把视线转到了团哥儿几兄弟身上,对卫家嫡出一脉可以说是视而不见,所以也让卫家有些不满意吧。
“您看,以前是钟家的事情上做文章,以后卫家还能在嫡庶上做做文章,让陛下拿住一些不痛不痒的把柄,外公可就没这么好的借口了,所以孙儿这次才不忘拉上外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岳哥儿笑着说道。
“你的好意外公领了,你回去看着你媳妇吧,我也回府了,放心我来的时候没有惊动旁人,明日早朝我会顺着你搭的梯子,继续给陛下搭台让皇上可以唱出好戏。”国舅说完就摆手让岳哥儿不要送了,就匆匆从侧门做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了国舅府的后门,再从后门回了自己的屋子,考虑着明日早朝的事情。晚上又悄悄送信给相关的人员,在外书房仔细商讨了一会,定下了方案。
第二天早朝,皇上把盐税锐减的事情重点说了出来,国舅听了就上演了一出被抓包受贿,自己一副痛心疾首,表示一定辞官反省来表示自己的态度。皇上虽然有些意外国舅的极度配合,不过还是很满意有人配合自己来办这件事情的。朝上的大臣看到国舅都这样表态了,自然也就没有坚持反对,赞同了陛下的决定。于是皇上就顺理成章的让大理寺立案重点调查,并当朝宣布会秘密派钦差前去调查官盐和私盐的事情。
所以岳哥儿刚忙完江南税收的事情,又要开始帮着大理寺清点这几年江南各省的盐税,好找到突破口,让大理寺尽快取得进展让皇上满意,又忙碌了起来。而团哥儿的迟迟不归,大家以为他会是陛下没有明说的秘密钦差,哪知他只是掩护,真正的钦差已经悄悄上路了。
另一方面,卫家请立桐哥儿为世子的奏折被宗人府送到了皇上的御书房的桌案上,陛下没有明确表示,只是留下奏折就没再碰,继续办起了其他的事情,宗人府里的人看到陛下的态度,也明白了陛下的答复,拖了一个月,给了个年纪尚幼,无什么功绩不足以挑起国公府重任为由给拒绝了,一时间卫家陷入了小小的惶恐之中。
老国公接到了宗人府的答复后,就让卫安抽了个空回府了。
“陛下拒绝立桐哥儿的批复你知道了吧。”老国公年老了,已经不怎么去外书房办公了,一直都在正院的内书房里处理着事情。老国公看了看正院里的布置,才缓缓的和卫安说起话。
“儿子听说了。”卫安点头恭敬的回答。
“这次南边盐税的事情,团哥儿和岳哥儿虽然明着没有派上什么重任,可是实际上的起的作用也不小,特别是岳哥儿。”老国公疲倦的说到,“盐税这个弊端存在已久,确实已经到了不得不办的地步了,而且也只会是功劳一件,对我们卫家来说,也确实可以凭借这件事情在文官内部进一步站住脚,可是也可以说是又一次压制嫡出一脉的机会。”
“岳哥儿他……”卫安心里明白,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
“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他们都是给他们的母亲出气,给他们的妹妹撑腰,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嫡出的还没真正过桥就想拆桥确实心急了些。”老国公抬手示意卫安不要插话,“按照惯例,再次递交申请得等上三个月,这段时间让仁杞回京吧,别再让她在南边呆着了,国舅的看在仁杞的份上,应该会帮一把桐哥儿的。”
“好,儿子这就写信给南边。”卫安点头答应。
“桐哥儿被拒绝了,念姐儿的婚事又没了后话,哎,真是让人头疼啊,留成仇了啊。”老国公感慨的说到。
“要不就和宋家定下吧。”卫安听了老国公的话,犹豫的说到。
“你愿意,钟语会同意吗,再说了宋家也不是良配,你以后还让不让念姐儿见人,我卫家以后的女儿还怎么嫁人。”老国公不同意让步,宋家的儿子比念姐儿大了五岁不说,还是丧偶,念姐儿嫁过去是个继室平白矮人半截不说,还有两个前妻生的儿子要照顾,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好了,我会再找找的,你先把仁杞叫回来吧,她见了寿姐儿,肯定没那么容易说回来就回来的,不然岳哥儿也不会挑这时候说南边的事情的。”
“儿子知道了,儿子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卫安有些无奈的说到。就会自己的外书房去给仁杞写信了。
不同于京中的紧张热闹,仁杞一行一路悠闲的游玩着,除了团哥儿会留意一些时事,仁杞和寿姐儿已经处于一种极度放松悠闲的状态。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仁杞坐在马车上对着寿姐儿抱怨道。
“娘你就忍忍吧,到山区就凉快了,您不是还想爬爬黄山吗,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到了。”一个星期前一行五人高兴的去爬了庐山,结果晚上回了旅店,仁杞和寿姐儿摊在床上彻底不能动弹了,第二天更是感觉下半身的骨头被人硬生生打断似得,都酸痛的不敢多有动弹了,于是两个人就只能在马车里养伤,加上睡觉来调养身子。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都要走到看到的。”仁杞笑着说道。“听说黄山听陡峭不是很好爬,还是在山脚下买些干粮吧,在山上歇一宿吧。”
“听说山上很冷的,马车肯定是不好上山的,东西只能自己背,更累了。”团哥儿听了仁杞的话说到。
“那就买两床被子,包袱里有几件厚实的大氅,也带着,这些东西我和紫衣来背,团哥儿就背吃的,白薇就背些洗漱的,应该就够了吧。”仁杞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放弃这次机会。
“那好吧,反正就一晚上,将就将就,第二天下山,在旅店里再好好收拾吧。”团哥儿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寿姐儿因为年纪最小,所以只帮仁杞背了两件厚实衣裳,就算了,团哥儿在山脚下找了户农家,停放了马车,给了银两留了两间房,还换了些干粮,就带着众人爬山去了,沿途看到合适的木棍捡起来,给大家作为拐杖,方便攀爬。
因为安排的是两天,所以爬起来也没有爬庐山时那么赶了,众人边爬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爬到了山顶,众人欣赏了一会云海,就下山找到了一个背风悬崖底的山洞休息,团哥儿去捡了些柴火,几个女人趁机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洞内,铺好了晚上要睡的区域。
“娘,我回来了,看看,我找了什么,一只山鸡,还有一只小兔子。”团哥儿笑着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这只兔子应该是刚断奶的吧,我在路上遇到它,还迷迷糊糊的跑不快呢。”团哥儿边说,边用火折子把火堆点了起来。
“这兔子真可爱,我要一直养着它。”寿姐儿玩着兔子,团哥儿把山鸡处理了一遍,烧着的水也开了,仁杞用热水把山鸡最后处理了一遍后,就用自己带着的调料开始腌制山鸡,天渐渐黑了下来,山洞比较大,一堆火还是显得有些黑,所以团哥儿把柴火分了分,点了两堆火,大家也暖和不少。
“娘好香啊。”寿姐儿笑着说道。“二哥没来真是亏了,他可是最喜欢吃鸡肉的。”
“是啊,为着你们这些小祖宗,娘亲我做什么不得是在行拿手的啊。”仁杞边烤着肉,边看着另一个火堆上住着的面饼糊糊说道。
“娘亲最厉害,最好了,寿姐儿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儿。”寿姐儿笑着说道。
“哼,说的好听。”仁杞虽然嘴上不以为意,可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拆穿了她的谎言,大家笑着聊天,这一路游玩下来,规矩、等级都渐渐淡化了不少,也让大家都惬意了不少。
“好啦好啦,可以吃了,小心你们的舌头。”仁杞笑着说道,白薇和紫衣给众人分着吃食,一起开心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