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已经是第五波攻击了,城墙已经快到极限了。咱们也损伤了近一半的人,而且城中的老百姓家里基本上已经断了粮了,军中的粮食也不多了,若是再像之前那样分给老百姓,恐怕粮食过两天就都吃光了。”自从乌桓开始进攻后,陈将军在一个月内已经断断续续攻击了四次了,还好之前及时修复了城墙,不过也快到极限了。
“石头还没有回来吗?”川哥儿在城墙上巡视着,问着随行的木头。
“没有,这天一直都有下雪,路肯定不好走,杨将军那个方向堆起的雪已经把城墙挡了个近一半了。”木头摇头说着。
“这样也好,算是保住了一边啊。”川哥儿不知这是福是祸。
“将军喝口热水吧,这天真冷啊,水一下就放冷了,面上还容易马上冻住了。”罗千户作为川哥儿一手提拔的手下,一直很敬佩川哥儿。
“你刚刚说什么?水冻住了?”川哥儿灵光一闪,想起娘亲给自己讲过的一个故事。
“是啊,您瞧。”罗荣泼出去一点热水,水马上冷却,一部分成了冰,一部分成了水汽。
“有办法了,马上让人快速休整城墙,然后夜里,每个两个时辰往城墙上泼冷水,绕城的三丈范围内也一起泼冷水,一定要保证每个地方都泼到。”川哥儿想着仁杞说的那个故事,命令下去。(表示时间太久远了,具体的忘记了,只记得是在《明朝那些事儿》里看到的这个故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罗荣没有多说,跑步离开了。
“你陪我去看看杨将军那个方向。”川哥儿和木头下了城墙,去了另一边。
川哥儿连续泼了两天的水,城墙上结起了厚厚的冰层。
“大人,敌人又来了。”第三天陈将军带着人马进行第六次次进攻,这两天,罗荣带着十几个士兵,按照川哥儿的吩咐,泼着水,川哥儿担心其他人不仔细,也跟着熬着夜,一起泼水。
“随我到城墙上去。”说着川哥儿就带着众人上了城墙。
“把弓给我。”川哥儿看了看在射程范围之内,拿过自己的重弓瞄准敌人的军旗,射了过去。军旗倒下,敌人有些惊慌,川哥儿趁此机会鼓舞士气,向敌人开始进行第一波的反击。
“大人好计策,城门边冰太厚了,敌人不易行走,都互相滑到成一片了呢。”罗荣惊喜的发现,马上又招呼众人对着冰上的敌人放箭。
“不能只杀冰上的人,这样他们就会踩着尸体靠近,先射杀三丈线和三丈线以外的敌人,这些冰上的最后收拾。”川哥儿指挥着众人,因为冰上太滑,之前上去的敌人基本都站不起来,陈将军看着带着兵在三丈外犹豫着,让川哥儿抓住了时机,命令弓箭手放箭,一时血流成河,陈将军明白不好,立刻命人撤退了,这时敌人的后方又来了一批人,断了敌人的退路。
“少爷,你看!又有一批人,不会是敌人的援兵吧。”木头担心的指着远方说到。
“嗖——”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燃气,是石头带着援兵感到了。
“兄弟们,援兵到了,给我杀。”川哥儿看清了人后,拿起鼓槌,在城墙上敲了起来,鼓舞士气。
虽然占着前后包围的优势,可是敌人毕竟很多,杨将军又担心自己带人离开,会让人趁机端了大本营,所以也只带了一部分钱来救援,因此战争耗时整整一天,总算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解决了陈将军的部队,川哥儿马上让人打扫战场,又让人打开城门,自己带着一帮得力下属,在城门口迎接杨将军,不一会就看到石头带着杨将军走在杨家军的前面。
“仲檀见过杨将军,还好杨将军及时赶到,否则仲檀性命危矣。”川哥儿赶紧恭敬的行了一礼说到。
“仲檀客气了,果然是将门虎子,区区三千人,就守住了一万人的数次进攻,不简单啊。”杨将军看着地上和城墙上厚厚的冰赞叹道。
“还是要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仲檀如今手下能作战的只有一千一二百人了,损失大半,粮草也要耗光了,若是将军再晚些,就只能给晚辈收尸了。”
“好了,咱们进去说吧,如今陈将军已死,咱们算是收复了一座城池,可是如今形式还是不容乐观啊,毕竟巫将军手里还握有五万人马。”杨将军和川哥儿一起进了城,川哥儿让石头和罗荣下去安排杨家军,也让自己人暂时休整一下,好方便下午就带人去陈将军的辽城,那里交通要比邕州方便,而且驻守旁边的廖宣抚使是六皇子党,也手掌三千人马,只是不知如今还剩多少。
川哥儿这里总算是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局面,杨将军的军报同时也传回京中,一时间朝野震惊,武帝也震惊了,难怪江南王敢造反,原来还有这样的帮手,暗怪自己大意,不过因为杨将军还奏报了川哥儿的胜仗,早朝上武帝大肆表扬了一番,令杨将军带兵夺回北疆失守的城池,一时间朝中的人心算是安定了一些。
“母亲别慌,川哥儿没事,北疆来了消息,说是又立功了,和杨将军一起收复了一座城池呢。”江南局势僵持不下,卫安趁着空档回了京中,安慰着老夫人。
“杨将军是有本事的,川哥儿跟着他好,跟着好。”老夫人的心放下了一半,“寿姐儿的事情……咳咳……”
“母亲放心,儿子会去办好的,会去办好的,您好好养病,仁杞还指着您给她做主呢。”卫安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背说到。
“你父亲他还好吗?”
“儿子去国子监看过了,团哥儿都安排的很好,吃食什么都是自家偷偷派人送去的,就是说不能喝酒让他不是很习惯,不过过两天就到期了,就能回来了,您要赶紧好起来给父亲做些好吃的补补。”
“这老头子,咳咳……都什么时候,咳咳,还记着喝酒。”
“母亲您要保重身体,父亲回来后还想吃您做的烤鸭呢。”
“放心,短不了你父亲的那张嘴。”老夫人听了卫安的话笑着说道,喝了药躺下去歇息了。卫安又去看了看家中的其他孩子,就回了军营没有多做停留。
朝廷这边根据杨将军的战报,马上做出反应,封杨将军为正三品的辅国将军,进有功将领一级。又亲自去兵部,监督收集了十万石粮草,命人带着旨意,一起送去了北疆。川哥儿也因此升成正四品下的北中郎将,手上掌着五千的兵。
其实杨家乃开国武将,若不是先皇早期太后娘家把持朝政,想收编杨家而没成功,愤怒之下陷害了杨家,几乎将杨家满门抄斩了,否则也就没有后面卫家的事情了,因此论起北疆的熟悉情况,杨家若是敢称第二,还没人敢说自己第一,当然除了粮草和旨意,武帝还从各处抽调了一部分人,组成了五万人马一起开往了北疆,补充了杨将军手下的兵员。
再说说京中,武帝经过一年多的考虑,终于下了旨意,夺文国公的爵位和官职,没收京中所有家产,发配西南边疆,又念世子勤恳多年,贬为从六品怀州同知,即刻赴任。
怀州也在西南地区,看来陛下还是留了情面的,一时间文国公家拆了御赐匾额,清理东西,准备去西南赴任了,夫人因为被关着禁闭,不能回家了,团哥儿因为要接老国公回府,就空也不想搭理钟家,老夫人因为病着,直接拒绝了钟夫人的离京前探望,还明确表明,卫家只能帮到这里了,还请好自为之。
“娘,您找儿子们啊。”团哥儿带着三个弟弟进了仁杞的屋子。
“丹青,你可知道江湖上可有专门收钱买人命的组织?”仁杞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询问。
“有啊。”丹青点头。
“你熟吗?”
“还好,听师傅大概的说起过,知道些道上的规矩。”
“这里是当初先帝册封诰命时赏的黄金万两,本来想留给你们几个分了的,看来是不能了,”仁杞把金子推到丹青的面前,“我要你按照道上的规矩,匿名杀了去南疆的钟家。”
“娘,你考虑清楚了吗?”丹青听了仁杞的话,赶紧起来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没人偷听,悄声问道。
“这是夫人逼我这么做的,既然她要把手伸这么长,就要有随时会被人打断的准备。”仁杞眯着眼,冷声说到。
“嫡出一脉的人命都要吗?”团哥儿一直沉默着,这是发话了。
“那就不用了,死的多了,到时候露出的马脚也多。”仁杞喝了口茶,“我只要两个老的,和世子的命。”
“这是为何?”岳哥儿有些不明白。
“我只是想让钟家快点分家而已。若是行动失败了,记住无论如何,我都要钟家老夫人的性命。”仁杞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说到。
“儿子明白了,您放心吧。”丹青给每个哥哥身上分了写金子,众人陆陆续续告退离开,面上保持平静,然后一起到岳哥儿开的一个茶楼碰面,商量好了一切后,丹青马上行动了起来。
三个月后从柳州鸡叫山传来消息,钟家遭当地土匪洗劫,钟老大人夫妇惨遭毒手,钟大人带着孩子侥幸活了下来,可是钟夫人为了保护孩子也被土匪残忍的杀害了,武帝无奈只能让钟大人停下回家守孝了。
“这是怎么回事?”仁杞看着丹青带回来的四千两黄金问到。
“那个杀手组织说了,杀错了人,所以退回一条人命的钱。”丹青无语的说着。
“还有这样的说法?真是新奇,要是可以,你有空去会会这个组织的头头。”仁杞很惊奇。
“儿子明白了,没想到钟家各个都是心狠之人,居然为了保命,拿自己的夫人当盾牌,听说死状可惨了。还不要脸的说是为了保护孩子。”丹青皱着眉头说到。
“这是家学渊源。”仁杞揶揄到。“虽然桐哥儿是由你们父亲和阿公阿婆带大的,可是毕竟这些年也和夫人接触过了,你们要对他小心,不能放松警惕。”
“儿子们明白。”丹青点点头。“只是如今钟家短时间内不能分家了,妹妹的事情又出现变数了。”
“先就这样吧,老的死了,小的守孝,也不算太坏。”
“只是如今南边不太平,钟大人好像没有带尸体回徽州老家的打算。”
“放心不会拖延太久的,你们爹爹那是身经百战的,会很快解决的。”
更何况江南王在位多年,一直没在自己的范地上找出一处铁矿,只能花大价钱从别处收购,所以储量有限,长期僵持下去,还是自给自足的朝廷占据优势,如今已经耗时近一年半了,应该到了转机的时刻。
果然没过多久江南内部的探子传出消息,反王的武器就要耗尽,已经开始强行征收平民百姓家中的铁器了,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卫安和同行的刘将军抓住时机,让城内的漕帮在城内做策应,里外合击,总算是打破了僵持局面,取得了进展,攻下了金陵城的门户方山,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平反已经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