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过年,卫家又开始着手准备期家中长孙的婚事,为了喜庆,所以把婚期调在了过年后,这样新娘还能陪着家人过最后一个完整的新年,加上其他的婚礼流程,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初。
“啊——累死我了。”仁杞回屋,坐在软榻上。
“娘喝口甜梨汁,润润嗓子。”寿姐儿乖巧的端来茶杯。
“寿姐儿真贴心,谢谢寿姐儿。”仁杞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高兴的接过茶杯,喝了两口。
“哥哥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是吗?”寿姐儿眨着大眼看着仁杞。
“是啊,成了亲,在家里住一个月,就要去新宅子里过自己的日子了。”仁杞笑着回答寿姐儿。
“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因为三胞胎怀的太晚了些,和团哥儿的岁数差的太大了些,所以寿姐儿虽然知道王姑娘这个人,可是并不了解她。
“娘也不知道啊,娘没有和你们的大嫂相处过,所以也不知道。”仁杞根本没想过以后老了,去儿子们的家里住,她只想老了就去乡下庄子里养老,这样最清净自在。
“一眨眼寿姐儿都五岁了,娘再眨两次眼睛,寿姐儿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真是舍不得啊。”仁杞抱着寿姐儿轻声的说到。
“寿姐儿可以接娘去家里住啊,哥哥们不是一直说,以后成亲了接娘回家里住吗?”寿姐儿还小,虽然懂些道理,可是还是有着孩子的天真。
“哪有新娘子带着娘嫁人的,你要跟你婆婆住,不能再跟娘一起住了。”仁杞也不愿意跟孩子说给她找个入赘的,这种话来哄她,毕竟愿意入赘的,下场没有几对是好的。
“可是寿姐儿不想离开娘。”寿姐儿听了仁杞的话,有些着急,撒娇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小乖乖,不哭啊,寿姐儿可以嫁给离家里近的人家啊,这样想回家也很方便啊。”仁杞哄着女儿。
“那寿姐儿嫁给一个离家里近的,这样不仅寿姐儿可以时常回家看娘,娘也可以时常去看寿姐儿。”寿姐儿还满意仁杞想的方法。
“知道啦,我的小乖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只要你有个好的归宿,我就了无牵挂了。”仁杞抱着寿姐儿轻轻的摇着,母女两温馨的享受着闲暇时光。
“老姐姐,好久没见,还是这么精神啊。”离团哥儿成婚前几天,文国公夫人一早来府上拜访,老夫人听了以后没什么表示,只让念姐儿陪着自己接待,让几个哥儿们都去读书了。
“夫人也别来无恙啊,听说过年的时候你们家老三给你添了个大胖孙子,也是可喜可贺啊。”老夫人对着钟夫人客气的说到。
“论道孙子,哪有老姐姐这样的福气,个个儿都好。”钟夫人说到这个是真的有些羡慕,自己亲生的儿子没什么本事,只能做个守成的,自己的儿媳连生了三胎女儿,才在前几年生下一个哥儿,这样导致,文国公府,不仅嫡子不是长子,嫡孙就更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加上前面几次钟夫人也没把事情办好,让文国公府吃了好几次的挂落,所以现在嫡出的一脉风雨飘摇啊。
“也还好,也还好,比不得书香门第之家。”老夫人虽然听着高兴,可是该有的客套仍然没有丢掉。
“如今团哥儿又大出息,按说其实老姐姐不该委屈了孩子,该找个助力给孩子才是。”钟夫人跟老夫人客套了一下,觉得可以开始进入正题。
“夫人说笑了,团哥儿有今天,确实是也说明他有些本事,可这孩子毕竟是庶出的,还是要守着规矩来。”老夫人顺着钟夫人的话讲,想听听钟夫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那成亲那天,不知家里都有哪些长辈参加呢?”钟夫人拐着弯问到。
“钟语这丫头,自从生下了桐哥儿后,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这成亲也是个累人的活计,她还是不用回来了,至于其他的长辈嘛,应该都会来的。”老夫人没有看钟夫人的脸色,直接点名。
“怎么能让一个妾代替嫡母的职责呢?”钟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不高兴的提高了些音量。
“夫人说笑了,又不是嫁庶女,这家中不论嫡庶,都有老爷亲自教导安排,有嫡母什么事情呢?”老夫人也明白,即使现在宁王做了太子,可是三皇子并没有露出早饭的心,太子也还没有出去三皇子的打算,那卫家就不能完全摆脱钟家,钟语这个嫡母就不能一直在别庄养病,可是比起孙子的婚事,老夫人果断舍弃了孙女的婚事,来换个太平。
“老姐姐说的也是,妹妹我只是担心姐姐忙的累着了,想让阿语回来帮帮忙,不过这样算来,嫁女的事情更复杂一些,让阿语这个孩子多养养身子,来操办更麻烦的事情,也是对的。”钟夫人听到老夫人话语里的缝,赶紧插了进去。
“是啊,两个孩子年纪差的不大,忙完了这个就轮到下一个了,不过阿语也是个有福的孩子,这不这两天家里就商量下来了,阿福这丫头,定给了我娘家三叔最小的孙子正好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如今和团哥儿是同期的进士,在翰林院熬资历,后面再做打算,正好凑上以后也算是个官夫人吧。”老夫人暗自感叹,还好有这个人选撞进来,否则如果真让钟语来给阿福找人家,还不知道怎么作践卫家的门楣呢。
“是吗?这真是亲上加亲啊。”钟夫人想到老夫人的三叔是个庶出,家里在朝里的官职并不高,和阿福的身份还算登对,没有多说什么。
“老啦,就指望着孩子们能幸福、开心,没别的想头啦。”老夫人见钟夫人放过了这个话题,自己也不会多事多说什么,和钟夫人聊了两杯茶的功夫,就送人走了。
“你今天不去?”皇上看着太子询问道。
“儿子还是别去了,免得大家不自在。”太子听了一愣,然后尴尬的说到。
“卫伯木为人处世方面都不错,是个很好的臣子,再加上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几个弟弟也随了他的这个自知,你比爹爹有福气啊。”皇上想起自己登基时,自己还年幼,先皇为了江山的稳固,不得不在最后的日子里抓紧时间给自己挑选人才,看着眼前唯一存活下来的嫡子,皇上觉得虽然政绩方面自己不方便评说,可是在继承上面,自己还是负责任的,如今太子已经成年,也有自己的功绩,还有忠于自己的臣子。
“父皇,您别这么说,儿子还指望您都教导儿子几年呢。”太子对皇上还是有感情的,听了皇上的话,心里忍不住又些酸楚。
“行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你的太子妃不是这几天就要生产了吗,你又要做父亲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皇上岔开话题,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已经近十年了,太子妃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如今近三十的岁数上又有了身孕。
“这次不止太子妃一人要生了,儿臣府上的侧妃也怀孕了,要比太子妃早些生产。”太子顺着皇上的话题说到。
“长皇孙都有六岁了吧,父皇给你挑的太子少师教导的孩子都挺好的,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育儿经。”皇上想着老国公的几个孙子说到。
“父皇别想耍赖啊,栋哥儿(长孙)跟我说了几次,他和您的约定呢,您可不能忘记了,他一直都有认真背书,等到了时间让您检查。”太子想起自己小时候皇上虽然繁忙,可是只要有空就会检查自己的课业,让自己非常开心和感动。
“知道啦,你人虽然不方便去,就挑些礼物去吧,就当做沾沾喜气了。”皇上笑着说道,就挥挥手让太子退下了。太子没有多说,恭敬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团哥儿成婚后,在家里住了一个月,按照黄历的日子,搬到了新家,简单的祭拜了一下,就开始了自己小家的生活,家里几个孩子习惯了跟在他的身后,听从他的指挥,一下子没有了人,还有些不适应,就改为了天天来仁杞这里喝茶聊天。
“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啊。”这天仁杞有些严肃的看着三个儿子说到。
“娘你在说什么啊?”岳哥儿作为目前家里最大的,疑惑的询问。
“你说夹竹桃能干什么啊?”仁杞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直接点明,看着三个儿子。
“娘,你知道了啊。”岳哥儿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寿姐儿,然后小声的说到。
“寿姐儿,去院子里看看晒的干花好了没有,好了就帮娘亲收起来啊。”仁杞根据岳哥儿的反应觉得和寿姐儿有关,就把她支开了,寿姐儿听话的去屋门口守门了。“现在说吧。”
“这不是太子顺利册封了嘛,咱们怕江南王不甘心,对文国公府有影响,夫人会拿着寿姐儿救命,让寿姐儿嫁到文国公府去嘛。”丹青主动道明。
“我看你们是活回去了。”仁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们的阿公、你们的阿嬷,还有你们的爹爹是傻子啊,不知道这点啊,不知道提防啊。”
“夫人什么时候在意过阿公阿嬷的意愿了,更别提爹爹了。”丹青撇撇嘴。
“把你这个态度给我烂在肚子里。”仁杞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三胞胎幼时是由团哥儿教导,所谓长兄如父,水墨丹青和卫安的感情确实没有和团哥儿的深厚。
“儿子知道错了。”丹青红了眼眶,委屈的嘟着嘴应了。
“人啊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不得已的时候,你们现在有人护着,不知道苦,等你们长大了,像你们大哥那样,需要独当一面了,你们就知道你们爹爹的不容易了。”仁杞摇了摇头,孩子还小,不懂事啊。
“可是爹爹对您多不公平啊。”丹青反驳道。
“打住,这是我和你们爹爹的事情,你们不清楚细节,我也不方便多说,而且论身份,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多嘴,既然看不惯,就自己警醒些,别犯一样的错误。”仁杞皱着眉头说到,丹青看了看仁杞的神色,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不管你们的打算是什么,给我停下这个念头,再说了,寿姐儿的身份只能配上文国公府的庶子,从这上面来说,也不够解救文国公府,只有念姐儿嫁过去,和嫡子结婚,才能就下那边的一大家子人,我想夫人是不会同意的。”仁杞阻止家中孩子的行动,“而且如果这件事情事发了,你们谋害嫡母的罪名,知道会有多么严重吗,给我停下,不准再有这种念头。”
“儿子知道了,娘就放心吧。”岳哥儿答应道,就带着弟弟们开始下午的习武了。
“娘,哥哥弟弟他们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啊,我看到丹青眼睛都红了。”寿姐儿进屋问着仁杞。
“犯错误了撒娇呢。”仁杞不想让寿姐儿知道这个事情,敷衍过去。
“如果夫人真的逼我嫁进文国公府,我就出家去庙里住着,娘只要记得来看我就好了。”寿姐儿突然说道。
“你……都听到了啊。”仁杞看着寿姐儿。
“是啊,都听到了啊,其实娘也是担心这个事情,才会一直紧张啊,女儿不愿意娘亲如此过日子。”寿姐儿抱着仁杞。
“放心,你和念姐儿还差着岁数呢,再怎么说也得她先于你才是,你不用着急。”仁杞安慰着寿姐儿,也是在安慰自己。
“母亲,儿子回来了。”同一时间,卫安在老夫人的屋里,和老夫人说这话。
“阿福的日子定下来了,年底就嫁过去,新年就不在家里过了,我的三叔是庶出一脉,嫁的那个哥儿虽然是正房夫人生的,可是因为他们家本身官阶就不高,这么算来倒也般配,如今在翰林院熬着资历,你帮帮忙,也算是让你女儿在夫家好过些。”老夫人对卫安说着情况。
“再者,我也答应了钟家,阿福的嫁妆由嫡母来办,不过你也警醒些,办好了,如果在我娘家人面前失了我的颜面,别怪我不讲情面。”老夫人严厉的看着卫安。
“儿子明白了,母亲放心,儿子会叮嘱阿语的。”卫安赶紧答应。
“如今团哥儿和他媳妇也搬出去住了,你找个时间请立桐哥儿为世子吧,也好安安你媳妇的心,让她回来也安分些,否则就一辈子给我住在别庄。”
“是,儿子明白了,母亲放心,儿子会办妥的。”
“行了,你下去吧,我也要准备些添妆的东西给阿福。”
“那儿子就去找父亲了。”卫安行了礼就去了外书房。
团哥儿成亲两个月后,阿福也定下了人家,一个月后夫人从别庄回来了,只是让大家吃惊的是,文国公府人专门陪夫人回府不说,还给夫人带了一个貌美的丫鬟,说是以前服侍的老人,如今送来照顾女儿,老夫人不好多说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