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存还在自忖时,刚喝空的酒杯已经被服务员倒得满杯镜人。本来自己的酒量又不行,这样下去不滥醉如泥才怪呢,杨五奎看出了明存的难处,端起酒杯起身敬起厉镇长,也给李明存求了求“酒情”。
望着杨五奎满杯落肚,厉维钧喝至二指处,坐下拍拍李明存鼓励道:“明存啊,要加油啊,酒场如战场啊,你不会喝酒就不会工作啊,哈哈!玩笑话,玩笑话。”
闻玉山见缝插针的说道:“厉书记文采依旧啊,这栽培下属也是竭心尽力啊,我们也要加强学习啊,来我敬您一杯,祝您早日荣登书记一职。”
“好好,咱们一起吧。你们也要向闻副书记学习啊,这才是真正的名校出身啊!”厉维钧不免也称赞他一番。
“惭愧啊,惭愧!”闻玉山自谦,与众人举杯同敬。
李明存身在酒席之中,自己又不能喝酒老觉不自在。于是给谷新远递了眼色,新远心领神会,敬酒的活就揽了下来。
酒过三巡,话就扯到了正题上,厉维钧关心起墨城庵樱珠旅游节的事情,李明存照实做了汇报。他当然没有敢把刚刚发生的退股事件告诉镇长,反正樱珠也快要下季节。
杨五奎还是夸赞了李明存,说走在了自己前面。
厉维钧连连点头,建议道:“你们俩村我都去过,自然优势也不错,今后你们两家要搞出特色,互相促进带动旅游业的发展。”
“厉书记,闻副书记今天所讲的开发铁镢山这事有没有戏啊?”杨五奎自然很是关心。
厉维钧呷了口茶,用餐巾沾沾嘴角,不紧不慢的说:“是有这么回事,其实不仅咱铁山已列入开发的计划,西平市也开始关注起咱铁山旅游资源的项目开发,至于哪一年开始这还不明确,也别急嘛,山又是跑不掉的,对吧?”
厉维钧的见解很有道理,在坐人员无不点头称是。杨五奎有了盼头,这小酒一喝就刹不住车。李明存本身就不能喝酒,这两杯高度名酒下肚头就有点晕乎,自己又不能扫了领导的兴致。
李夏阳在西南庄下了车,沿着河岸欣赏着两侧的山景朝村里走去。清澈的河水打着卷儿在光滑的山石上流淌,发出“唰唰”清脆的乐曲,时间的冲刷使水中的石头变得光溜溜的像铺了一层鹅卵石的地面,让人见了真有点想起回家铺到院里隔隔脚。
河边两旁的杨啊柳啊,郁郁葱葱的闪烁着跳动的叶子,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跳舞。林子里的鸟啊,在欢快的唱着歌儿,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春光。
再向里走,手机的信号就要被大山所屏蔽,李夏阳还是忍不住给齐小慧挂了个电话。坐在树荫的大石头上,李夏阳静听着小慧的京城见闻。
齐小慧接到夏阳的电话很开心,就悄悄从教室里溜了出来特意接听电话。又询问了旅游的情况,李夏阳大体情况汇报了一下。齐小慧给他出了些建议以供参考,她读研还有一年的时间,感觉特没意思。
李夏阳劝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上学是多好的事情啊。俩人又互相扯了些话题,挂机前相约暑假西平见。
电话一打,李夏阳的心情顿时也开通了许多,想一想乡亲们又没有错。怪就怪自己办事还不成熟,只好把接下来的活干漂亮就行了。
李明献说干就干,给建文打了电话之后就开称收起了樱珠,收货摊就摆在了自家屋后的大路边上,正好跟村委会冲着脸。
李明理气也白气,自己一个人坐在村委的门槛上抽着烟,一脸怒气的望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李明献。
村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
嗓门一吆喝,全村就能听出是谁的回音。经过上午这么一折腾,全村没有不知道李明献收起了樱珠,这可乐坏了刚刚退股的人家。整个下午男女老少都挎起篮子提着袋子去摘起了樱珠,这也忙坏了李明献老俩口。
个把小时之后,来过称的就排起了长队,李明献一边称称一边还要记着帐,因为手头里没有那么多现钱给大家,只好等儿子回来再发下去。老伴几乎把家里盛东西的家伙什全捣腾出来放樱珠,大大小小的摆排满了天井,明献的老娘还以为出了啥事情,也拄着拐仗走到了院里看光景。
李明献一下子成了村里的功臣,人前人后都对他伸大拇指。韩霞也没有来帮大哥的忙,觉得他做得有点太过火。
李夏阳几乎是和父亲同时进的村。谷新远喝得不醒人事,李明存也喝了两杯白酒,但还算清醒,骑着新远的摩托晃晃悠悠的回了村。杨五奎彻底是歇了菜,醉得一塌糊涂,呼呼的躺在铁山饭店里睡大觉,杨大海喝着茶等叔叔啥时候醒了再往回走。
老远就看见李明存把车停在了村口,搀扶着浑身绵软的谷新远朝下走来。李明理小跑过去,先把新远扶回了家。怀有六个月身孕的霍丽英,心疼的埋怨:“不能喝就少喝点,非得喝醉了。”
李明理又跑到村口把摩托车给新远赶回了院子,霍丽英送走了两位村干部,就赶紧回去照顾丈夫去了。
望着李明献收购樱珠忙活的不亦乐乎,李明存一屁股坐在村委门口的地上,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有烟吗?明理。”
他这呼通一坐还把李明理吓了一跳,“等一会,在屋里,我给你拿去。”
李明理顺便捎了个凳子出来,放在他旁边说:“坐凳子上吧?”
“不用,坐地上挺好,踏实。”跺了跺脚接着把烟抽了过来,边抽边叹气。
李夏阳正好从李明献的收摊旁边路边,瞅见父亲坐在地上抽着烟,两眼红得比脸还吓人。
“爹,怎么喝这么多啊?”李夏阳过来问。
李明存笑笑说:“茅台啊,真是好酒。”
骑了一路摩托车没有事,这一坐地上正好酒劲涌上头来,一股酒气返出来,呕吐在路边。李夏阳急忙过来搀扶,李明理捶捶他的后背,霎时一阵刺鼻难闻的酒气散布开来,在等候卖樱珠的乡亲们朝这边指指点点。
李夏阳问酒醉的父亲:“这是跟谁喝成这样啊?”
李明理劝慰道:“行了,夏阳你先扶你爹回去歇息吧,让他躺躺能舒服些。”
一会下坡,还要过河,醉成这样怎能过得去?李夏阳索性弯下腰,“叔,你帮着把我爹移我背上,我背回去算了。”
韩霞闻听外面也赶紧出来帮忙收拾,望着李夏阳身上的主任,叹气道:“可从来不怎见主任这么多喝酒啊,今天这是跟睡喝成这样啊?”
“谁知道啊?”李明理取了把铁掀把呕吐的秽物铲到了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