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忠烈苍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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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命圣旨

春色点点塞外风,战旗飘飘绝顶迎,繁华京都情色醉,血染沙场呐喊声;五行八卦兵行上,稳握千里洞敌情,捷报连传马蹄近,一捋虎须傲气横。

兵家必争之地黑虎山已然攻下,遍山遍野插满了帅旗,行营内外大摆庆功宴,将士们手捧大碗,一碗一碗的西北特产烈酒一饮而尽,一碟一碟的胡地牛羊肥肉纵情地大快朵颐,数月的日夜操练,数月的浴血攻打,将士们等的就是这一天,边疆早日巩固安定,早日回京与久别的妻儿老少团圆。

行营外熊熊的火焰把塞外苍茫的夜空照了个通明,不知行营哪个角落突然传来了凄婉了啸声,啸声时远时近,宛若一位思乡的游子纵情地倾诉,又仿佛是一位思夫的怨妇低咽地哭泣,啸声扰乱了夜的平静,也扰乱了将士们刚才围着烈火放声高歌的心境,他们突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这震撼心灵或者是窝藏心底深处的声音,这个时候,巡夜士兵的足音也亦然铿锵有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音符在每个将士的心头较量着。

大将周宏欲疾步走出行营帐内,徐光祖忙挥了挥手,开口说道:“周将军且慢,这两天我细查了敌人逃跑时的狼藉场面,贼兵刚吃完败仗,他们现在正领着残部仓皇而逃,我们趁这段时间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休息。我听这啸声凄婉中含着一丝丝思念,定是军营中将士所为,不必大惊小怪!”

大将周宏有些不解,他深知道这段时间将士们为了攻下黑虎山日夜作战,数月都没有收到京都家人的来信,此刻终于攻下黑虎山,将士中定会有不少人思念起家人,一旦将士们有此意念而放松警惕,敌人借此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到这儿,忙拱手说道:“徐将军,黑虎山刚刚攻下,将士们疲惫不堪,况且将军以下令让各部将士们痛饮三天以缓解他们的疲惫之感,末将认为眼下应以高昂斗志的气势来激烈将士们,这啸声不管是战士们思乡还是思念亲人,这无疑会动摇军心,依末将愚见,应把此人就地正法,希望将军……”

徐光祖忙伸手阻止道:“各个关隘口所部我都下了命令,敌人稍有举动,我军烽火就会燃起,今天是将士们庆功的第三天,明日一切恢复正常;将士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再说将士们常年未归,数月又未收到京都来的书信,此刻让他们安静下来,吹吹啸声又有何妨,思念亲人这是人之常情,周将军不必多虑!午夜时分了,周将军回去休息吧!”

大将周宏欲言又止,然后气愤地拱手说道:“看来是末将考虑不周,末将退下了”,说完,转身撩开行营大帐的门帘,气愤地去了。

行营内只剩下了徐光祖一人,他站起身来,捻着约有三寸长的胡须细细的思量着:周将军幼时爹娘去世,弱冠就参军,今而立之年,已跟我在塞外杀敌十几年,手中使得一柄大刀曾使无数敌将死于刀下,其勇猛可谓威震沙场,遗憾地是周将军从未谈过婚嫁,不懂得儿女情长,刚才鲁莽的举动也再所难免……

徐光祖踱着脚步,想着这段时间忙于攻打黑虎山而忘却的事情,他的眉头随着烛光的摆动而收缩着。突然嗖的一声,一枚微细的钢针夹着一段黑纱布死死地打入行营大帐内的石壁上。

徐光祖疾步向大帐外奔去,只见一道蓝影像一只蝙蝠似的向远处森林而去,徐光祖看着远去的黑影,心里怔了一下,而后疾步返回大帐内;那枚带着黑纱布的钢针熠熠闪着光,黑纱布来回摆动着,显然此人出手迅速,大帐外将士数万都没有一丝察觉。

徐光祖正欲取下石壁上的钢针,突然一股淡淡的西域香气扑鼻而来,徐光祖忙屏气凝息,但是这股香气像是从他的某个记忆深处喷出,那么的缠绵悱恻,又那般的沁人心脾。

是她,一定是她,十几年未见,她的香味依旧如故……

徐光祖猛然一震,从过往的记忆中恢复过来,他忙取下钢针上黑纱布,借着烛光细看起来,一行行娟秀的西域文字如一行行心针排列着:光祖,多年未见,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烈,无奈我幽灵圣宫铁规致使我们无法在一起,不过那一晚过后,我怀上你的孩子,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孩,我给取名灵儿,今年一十四岁,长得像你,她有时会偷偷地问我她的爹爹,但是我没敢把咱们的事情告诉孩子,不说这些了,这次我和姐妹是奉宫主之命出来办事,发现你们狗皇帝要害你,你须尽早做好打算,有时间你来圣宫山脚下,我在这儿带着孩子等你,婉盼!

徐光祖把黑纱布细细抚摸着,突然帐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徐光祖把黑纱布忙塞进怀中,说道:“进来吧!”

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郑云忙疾步进来,拱手说道:“将军,您给末将的任务,末将没有完成,甘愿来此领罪……”

徐光祖上前把郑云搀起,发现郑云的左臂没了,忙问道:“怎么回事,快快讲来……”

郑云忙说道:“我奉将军之命,联手武林忠义门派再次悄悄混进韩涛行营,想从韩涛行营中获取其叛国通敌的罪证,经过几次的潜入终于我们弄到了韩涛的罪证,不料在我们出来的时候被发现,经过几个小时的恶战,我们终于闯出了一条血路,百十多条好汉也死伤了大半,后来在我们短暂休息时,大家考虑到必须有人留下来阻敌,方能把情报送到将军这里,经过一番讨论,他们让末将先带着韩涛狗贼罪证前来交给将军,谁知前天晚上我经过黄昏岭突然被一蒙面人阻住了去路,我举枪迎敌,不料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交锋数十个回合,我就被其所使的游离双剑砍掉左臂打下马,蒙面人夺过包袱,大笑了几声,竟策马而去,现今不知道各位英雄好汉阻敌如何……”

郑云眼里愤怒的烈火依旧燃烧着,徐光祖过来把郑云扶到床上,说道:“你好好地睡一晚,明日我们在商议此事!”

郑云已经累坏了,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徐光祖坐在一旁,思考着眼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地如此坏的地步,对于韩涛狗贼通敌叛国他深信不疑,但是对于圣上要害他,他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拂晓时分,徐光祖才睡着了,他那伟岸的身躯在数月的煎熬下,已然苍老了许多。

号角响起,那粗矿辽远的声响把整个行营吹醒了,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和操练声随着几缕炊烟冉冉飘远,随从端着热捧捧的饭菜正在行营大帐外徘徊,这时谋士寒天辉和众将军走来,刘远大将早已看见随从鬼鬼祟祟向行营大帐内张望,正欲过去痛打随从,被一旁的谋士寒天辉阻拦,谋士寒天辉说道:“我看,定是徐将军一晚思量下一步的作战部署,拂晓时分睡着了,我们还是在帐外等等,让徐将军好好休息休息。”

大将刘远深知谋士寒天辉的才能,这次攻下黑虎山就是人家出奇制胜的五行之术,几位将军过去接过随从手中的饭菜,站在一旁等着,随从们看着将军们严肃的脸色,转身低头退下去了。

行营外官道远处,探子策马向行营赶来,身后的黄尘随着马蹄而弥漫开,片刻工夫,探子已策马进入行营内,探子翻身下马,疾步向行营大帐赶来,众将士看到探子神色,知道事情不妙,大将周宏忙迎上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如此慌张?”

探子抬头看到是周将军,忙拱手道:“禀告周将军,距行营百里有一众人马正向此赶来……”

谋士寒天辉走过来问道:“看清楚没有,那一众人马有多少,着装如何?番号是什么?”

探子忙拱手道:“禀告大人,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有多少人马,但是从他们着装和番号来看,显然是皇家贵族……”

谋士寒天辉屏退了探子,然后转身说道:“事情不妙,赶紧进帐内跟徐将军商议对策。”

帐内徐光祖已然醒来,他一直没有吱声,是想让连夜奔波的郑云多休息一会儿,听到帐外的情况,他忙走出帐外,谋士寒天辉把刚才探子汇报的情况细细地给徐光祖复述了一遍,各将军都深深地陷入沉思当中。

徐光祖把众将军让进大帐内,然后笑着说道:“大家不必惊慌,依我之见,眼下南蛮之地和西域边界安定,北邙之地战事吃紧,定是我承上的奏折,圣上考虑过后,做出了调遣之令……”

谋士寒天辉说道:“将军此想虽不无道理,但眼下朝廷宦官专权,尤韩国师一直是野心勃勃想权倾四野,这几年韩国师一直暗地里勾结武林各帮派同时排除异己,况且京城戒备森严,战士们写的家信只能寄出去却没有回音,这里面定会有蹊跷,将军不得不防啊!”

众将军也说道:“是啊,好几个月都没有京城的音讯,京城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这次圣上突然贸然差特使前来,不得不防啊!”

半个时辰,那一众人马已然进入行营,威严大气的金色幌子驾车上正做着一位苍老的太监,从其装束来看,应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李公公身后百十余骑人马,个个高大威武,一律配着皇家御制的兵器,有力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兵器,显然来头不小啊!

快去通知徐将军,李公公来了,还不快来迎接……

众将军早已听到音讯,徐光祖带着众将军出了大帐,疾步赶来,徐光祖拱手说道:“未知李公公亲临,恕罪恕罪……”

李公公在领头的黑袍护卫的搀扶下走了下来,瞅了一眼众人嗲声嗲气地说道:“徐将军好大的架子啊,是不是仗着赫赫战功,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啊!还不跪下接旨……”

行营内外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李公公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圣旨展开,撅着婆婆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西大将军徐光祖此次率众攻下黑虎山,可喜可贺,特御赐黄马褂一件,以资嘉奖;今我朝北邙之地屡屡败战,特令征西大将军安排好西北之事,火速进京,商讨北邙抗敌之大事,不得有误,钦此!!”

谢主隆恩,徐光祖躬身接过圣旨,起身把李公公让进大帐内,李公公坐了首席,随从们已然把点心和上等好茶端了上来,李公公眯着眼细细品着,已然没把众将军放在眼里。

谋士寒天辉忙躬身说道:“李公公连夜兼程而来,可知北邙之地战事定是吃紧,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朝中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公公抿了一口,说道:“杂家只是给将军来此传达圣旨,至于朝中众臣对此事的看法,杂家没有过问,杂家也不想过问……”

谋士寒天辉略笑了笑,又问道:“李公公不愧是我朝忠臣,值得在下钦佩万分,不过我听说京城各出口戒备森严,在下不知何时如此,请李公公示下?”

李公公被谋士寒天辉问得吃了一惊,他张开眼睛,细观察起此人,此人身材虽矮,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他也在朝中听闻过此人的才能和谋略,眼下可是见识了。

李公公笑着说道:“只因去年冬天先皇驾崩,红丞相又相继暴病身亡,贼人打扮成我朝百姓趁虚而入,一系列的怪事搅得朝廷和百姓不得安宁,我朝皇上才下旨对进出京城的各关口严加盘查.”

一旁坐的徐光祖听到岳丈大人红丞相暴病身亡,脸部抽搐了几下,陷入了深思之中。

李公公看到徐光祖的举动,忙柔声地说道:“圣上不让把红丞相暴病身亡的消息通知徐将军,当时徐将军正操练兵马,意在攻下黑虎山,圣上这样做是怕影响徐将军作战啊……”

来人,把圣上御笔题写的折子呈过来,让徐将军看看……

徐光祖颤巍巍地接过折子,折子上圣上亲笔题写厚葬红丞相的所有事宜,徐光祖看着,悲痛之余又多了对当今圣上的一份深深感激之情。

行营大帐外,一行行大雁正横空而过,他们飞舞的姿势搏击着浩瀚的西域上空,他们要重新返回开拓过的地方去一路前行,他们惊喜地叫唤着迎接着未来的面临的种种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