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各家店面的大门无精打采地开着,昔日喧嚷的街道变得异常的安静。
我跟凌慕华、陈飞下了课正穿梭在这个无人的街道。由于雨越来越大,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就在一个拐弯处,我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轿车撞了正着。刹那间,我便瘫倒在积满雨水的路面,被撞的左腿似乎失去了知觉,血不停地顺着大腿流入地面,与雨水交汇在一起,慢慢地向低洼流去。
我抱着疼痛的左腿,口中不时发出犹如杀猪般的惨叫,任凭雨水无情拍打我的脸颊。
“乃你怎么了额,没有事吧!”凌慕华和陈飞几乎异口同声道。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焦急。六神无主的他们显得十分慌乱。
我顾不上理会他们,依旧在积满雨水的路面翻滚着。
凌慕华一刻都不敢怠慢,忙脱下身上的校服,撕成碎片,慌乱地把握流血不已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从他焦急的神情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和认真给我包扎的样子,那刻,我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兄弟。
肇事车辆把车停在路边也匆匆赶来,是一个摸约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气势汹汹的陈飞上去就是一脚,狠狠指着他咆哮道:“你是怎么开车的,开车都不看路的,说完又是一脚。
而那肇事者遇事显得比较冷静、从地上慢慢爬起,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斑说:”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吧!“
陈飞举起拳头又想给肇事者一顿暴打。
”啊飞,别打了,“我躺在地上伸出手用垂危的声音喊道。
这时,陈飞才立即飞奔过来,对凌慕华说,别让他跑了,他指着肇事者狠狠喊道。说完抱起我消失在那个令人寒心的肇事现场,疯狂地向附近的医院奔去。
来到镇医院,医生把我们指引到一个房间处理伤口。
我把伤口周围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撕开,以便医生给伤口消毒止血。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大腿渗出,伤口又深又长,深到可以隐约看到肉上的骨头。那鲜红的肉还不是在蠕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除此之外,还有几处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皮外伤更是不计其数。医生看到偏题鳞伤的我,也一刻都不敢怠慢,急忙拿来消毒水,用棉花糖沾满消毒水,开始谨慎小心帮我的伤口消毒止血。
这时,凌慕华和那个肇事者才姗姗来迟,肇事者的脸上也显得很着急,连忙叮嘱医生要快点。很快,医生用他那娴熟老练的动作,我的伤口消毒过程终于告一段落。
接着,我被安排躺在一间病床上,准备缝补伤口。
这时,父母也陆续赶来,看到躺在病床的我,忙查看我的伤势,并乞求医生要快点帮我的伤口缝上,老妈几乎控制不了伤心的情绪。从她的字里行间我能读出,她比谁都担心我,在乎我,我那时再次尝到被爱的滋味。
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老妈更是指着肇事者的鼻子狠狠骂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老妈那么失控过,一向善解人意的她瞬间变得很可怕、粗鲁。
肇事者果然屈服在老妈的三寸不烂之舌,连连道歉。看到老妈那样喋喋不休诙谐的样子,我躺在病床上不禁笑了,那时,我想我大概知道老爸为什么那么怕老妈了。
这天,医院的病人好像比平时都多,寥寥无几的医生根本就不够用。忙碌的医生在医院来回地奔跑。
医生给我打了麻痹针后,之后不慌不忙用针线在我的肉上缝了起来,对他来说,就像缝衣服那样简单,而我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老妈的心在隐隐作痛。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老妈看了这惊心的一幕,不禁地扑到老爸的怀里,隐约能听到她的抽泣声。不善于安慰人家的老爸只能拍拍老妈的后背安抚她。
”妈,你不要那么悲伤,我又不会死,没有什么大碍的。“我看着老妈悲伤的表情安慰笑道。
没过多久,医生凭借着娴熟老练的技术,很快就缝好了,医生叮嘱我要在医生观察几天,明天要照X光什么的,看有没有骨折之类的病症之后就吩咐我的家人扶我到病房休养,顺便打葡萄糖,似乎很忙的医生就退出了病房。
看着大腿的那条蜈蚣形状的伤疤,老妈的抽泣声更大了。
陈飞和凌慕华小心翼翼地把握扶到隔壁的病房,父母紧跟其后。
躺在病床上,透过窗门,此时早已万家灯火,偶尔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狗叫声。由于失血过多,需要营养,紧接着一位护士小姐给我挂起了点滴——葡萄糖。并嘱咐我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护士小姐刚出去不久,朱芳菲和叶晨曦分别提着水果就走了进来,老妈见状迎了上去。
”伯母,他还好吗?“朱芳菲先开口了。
我儿子没有什么大碍,你们不用担心。人来了就可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让你们破费,哪里好意思,老妈礼貌地接过水果放到台上。
伯母,阿乃是我们的同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叶晨曦应道。
接着,老妈把他们拉到房门口,或许是觉得过意不去,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入他们的手中。但你们都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这点钱你们先拿着。
最终,朱芳菲和叶晨曦都没有接受老妈的钱,看她们那么执着,老妈只好罢休。
你还好吧!朱芳菲进来坐在床沿上关心地问道。虽然是很简单的问,但第六感告诉我,她此时的心情是很难过、很悲伤的。
”嗯!我还好,没有什么事。“我背靠在床头上打量着她那伤心难过的脸。
闲聊了许久后,他给我削了个苹果,并再三叮嘱我要好好养伤之后,就回学校去了。
从我记事起,是我在医院过夜的第一个夜晚,那晚我的心很乱、很泛滥。而痛爱我的老妈陪我了我一夜。
第二天,医生一上班就第一时间给我全身做了个X光检查。庆幸的是,除了腿上有几处轻微的骨折之外,一切都安然无事。虽然其它都没有什么大事,但我还是需要在医院养伤几天。
我住院的那几天,是漫长的,是枯燥的。无论多晚,朱芳菲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来看我,会为我补习,会给我讲些校园最近发生的趣事,有时她会扶着我到医院附近的公园散步。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几乎形影不离。
上课的时候,他会监督我学习,而自我车祸后,有监督我不准吃酸辣,以免感染伤口。对我的照顾更是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为此她花费了不少心血。毫不夸张地说,对我的照顾甚至远远超过我妈。
终于,一个礼拜后,再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早就闻够了医院刺鼻难闻的药味,听到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立即心若狂喜,而朱芳菲更是笑逐颜开。